但是,她並不知道,應三月往往是不睡在自己房間的,他經常留宿在應十月家,指導應十月劍術。
這次要娶孟規一高,他當然得在走之前,好好指導應十月,留點作業,等他回來後檢查。
最後來拆掉她這個驚喜的,是來應三月房間偷東西的應二月。
“你們既然已經訂婚了,那我應該姑且稱呼你爲弟妹吧。”
男人的語氣正經,但是手卻扯開了她的被子。
“作爲大哥,當然要好好教導弟妹,以後該怎麼服侍我親愛的弟弟。”
應季桃一開始想過反抗,但是她很快就放棄了。
應三月這個人太死板,太執拗了,她很難說服他陳舊落後的觀念。
反正應二月也是應家十月之一,自己不如跟了他。
應季桃抱着應二月的脖子,像是溺水者抱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但是,應季桃主動提議要和應三月解除婚約,轉爲嫁給應二月時。
應二月嗤笑了一聲:“你該不會以爲,我喜歡你吧?”
男人的手溫柔的撫摸着她的面龐。
“我只是想給我驕傲的弟弟一份驚喜而已。如果你失去我弟妹這一身份,你將毫無價值。我連碰你的興趣都不會再有。”
應季桃看着應二月那張,和應三月有幾分像,卻顯得格外陰厲的面龐,第一次開始後悔自己的決定。
但是,她已經沒法回頭了。
應三月再好……也不可能原諒她的背叛。
所以,她只能抱緊應二月這條大船了。
現實。
應季桃見那人已經走遠,連忙拿起地上的麪包開始瘋狂塞進嘴裡,生怕晚一點,就被其他流浪漢或者流浪狗搶走。
她吃得太急,不小心嗆到了。
她忍不住咳嗽,卻捨不得把任何麪包渣子噴出去。
此時,一瓶水遞到了她面前。
“謝謝!咳咳,謝謝,你真是一個好人……”
應季桃的話還沒有說完,就愣住了,因爲遞給她水的不是別人,正是一臉笑盈盈的應三月。
而應三月的背後還有一個面部被毀掉,手腳被打斷的男人。
“我把我哥帶來和你團聚了,你開心嗎?”
應三月的聲音依然是那麼溫柔,彷彿真心爲她着想。
應季桃被嚇得不斷後退,只是她沒有了腳,後退也只能靠手爬,顯得格外的緩慢和滑稽。
應三月也不攔她,只是將像塊破抹布一樣的應二月丟到她面前,然後比了一個加油的手勢:“如果你們兩個其中任何一個死了,我都會送另一個一起上路哦。所以,好好努力吧,要彼此體恤,相互依偎的一起生活哦。啊,我剛纔好像說了廢話,你怎麼會拋棄我哥了?畢竟,你們可是真愛……真愛是無敵的。”
關於“真愛”的話題,應季桃曾經說過無數次,她不斷的強調着,似乎是想顛倒黑白,想把應三月從“受害者”變成破壞她和應二月感情的罪人。
因爲她是負罪感的。
這些負罪感,讓她不斷爲自己的行爲找理由,找藉口,甚至不惜指責別人。
眼見應三月就要走,應季桃回頭看了一眼已經不成人樣的應二月,鼓起勇氣一把拽住應三月的腳踝。
“三月,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當初是你哥強迫我的,我反抗了!我真的反抗了!我沒你想象中的那麼壞,你聽我解釋好不好?”
應三月嫌棄的踢了她一腳,見她像王八一樣的仰面朝上,嘴中冒着血沫,纔不緊不慢的道:“那你當初捅我一刀,烹調、吃掉我的內臟,也是被迫的?”
應季桃眼淚鼻涕血一起流,本來就高度腐爛的臉變得更加噁心:“我不捅一刀的話,其他人肯定以爲我和你藕斷絲連,我沒辦法!我實在沒辦法啊!你信我,真的,我捅你一刀,痛在你身,疼在我心!我捅你一刀,比捅我自己一刀,我更難受,更疼啊!”
她像是烏龜翻殼一樣,艱難的將身體翻轉過來:“至於吃你心臟的事……你的身體被魎大人賜福了……我吃下,以後就可以修煉了啊……我不再是沒有修煉天賦的人了!你生前不是一直在找辦法,讓我可以修煉嗎?我這不……也是算完成了你的遺願嗎?”
應季桃的話越到後面,聲音越小。
應三月嘴角的笑容也越發燦爛:“我當初真是瞎了眼,居然喜歡上你。你自私,冷漠,滿腦子都只有自己,你這種人……和我那個老是偷搶弟弟東西的哥哥,還真的是絕配啊!”
他說完這句話,沒有任何留戀的離開了。
他怕他多呆一會,就會忍不住手撕了應季桃和應二月。
不可以殺她們!
讓她們死掉反而是便宜她們了!
她們不受盡折磨,過去的他真的會永不瞑目。
應三月走進美滿公寓。
盛如歌正和王磊排排坐,拉二胡的拉二胡,唱歌的唱歌,明明一個是古典音樂,一個是現代歌謠,卻顯得是那麼融洽。而他們旁邊,慕柯正在和陳潔說着什麼,烏鴉在旁邊安靜的聽着。
看慕柯神采奕奕的樣子,應三月就知道,她肯定又想到什麼壞主意了,去對付那些在網上滿嘴噴F的人。
心裡面的戾氣一點點消散,他抿了抿脣,眼底浮現一點笑意。
沒必要再去想應季桃和應二月了,與其被垃圾佔領了時間,不如好好珍惜現在。
“聊什麼呢?這麼開心?”
應三月朝着衆鬼走去。
這棟鬼怪比活人還多的公寓,纔是他真正的歸宿和嚮往。
另一邊,厲鬼之上們正在開集體會議。
他們並不在同一個地方,而是在天南海北。
確定酆都大帝的位置後,他們才一點點朝着H市靠近,但是饒是如此,集體會議能到場的也寥寥無幾。
大部分都是一個電腦擺在哪裡,裡面是一個不怎麼動的人像,整得遺像一樣。
有些位置甚至直接就是空的,有些則是死了,有些是不想來。
整個集體會議的“集體”兩字顯得是那麼搖搖欲墜。
魅翹着二郎腿,漫不經心的摳着腳,空氣中散發着一股某品牌酸菜味。
而坐在最中心,C位的是一個穿着白襯衫黑裙的女人,她戴着一副眼鏡,時不時用中指推一下,她手中還拿着一大疊白紙,很像個白領。
“目前死亡的厲鬼之上已經到了四個之多,再加上現在還下落不明的魐和魓,我們連二十都湊不齊。現在的情況很嚴重,我希望大家引起正視,別什麼都不在乎,到時候二十四鬼一個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