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這話就說得我有點迷糊了,既然是活人,那怎麼可能走不出來呢?當然其中也可能是那個活人是殘疾,或者被囚禁。但仔細想想也不對呀。
首先是那個房間一目瞭然,雖然乾淨,但也沒有人生活的痕跡。四面敞開,囚禁估計也是不可能的。其次真住了人,戶主沒有理由不告訴我們,既然要賣房子這點還不至於要瞞着我們。
這時候戶主打完電話,走了進來,我雖然滿腹疑惑,但也沒有問出來。初七倒是直接,直接把那間新房的問題問了出來,相當於變相地問這個宅子的問題。
戶主深深嘆了口氣,臉色露出無法掩飾的悲傷。過了會兒,他纔開口緩緩講述了起來。
原來戶主之前有一名未婚妻,算是青梅竹馬,兩人算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就在他們快要修成正果的時候,女方被查出得了絕症晚期,無藥可治,將不久於人世,這對一堆即將完婚的新人來說,無異於是一個晴天霹靂。
而女方拒絕了痛苦的化療,她說她要做戶主最美麗的新年,戶主也深愛着她的未婚妻,在對方生命的最後一刻,在這個宅子裡面舉辦了婚禮,成了真正的夫妻,五天後,戶主的妻子離開人世。
這都過去好幾年了,戶主還沒有從悲痛中徹底走出來,把房子租出去,也是爲了不讓自己深陷痛苦之中。宅子出現問題之後,戶主覺得他的妻子沒有離開,就把那間屋子重新佈置成新房的樣子,時常過來打掃一下,不過猶豫戶主平時很忙,所以也只打掃了這件屋子。
我聽後唏噓不已,沒想到現實中還真有如同電視劇中一般狗血而悲哀的事,不過說起來,我們經歷的種種巧合,不也稱得上狗血嗎?
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既然那個房間是戶主打掃的,平時是沒人再住,那爲什麼房間裡會出現那麼明顯的長髮呢?我不知道這個問題當不當問,遂看了初七一眼。
發現他正打量着戶主,隨後他便問戶主這段時間是不是覺得自己的睡眠不足,總是做夢夢到自己死去的妻子,第二天不是很有精神,有時候明明睡得很早,但起牀時還是很累,就像一宿沒睡一樣。
初七這麼一說,我才發現戶主確實頂着兩個黑眼圈,眼袋都有了。戶主顯得很驚訝,問初七是怎麼知道?
初七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戶主現在住的地方離這裡遠不遠?戶主說不遠,步行的話,最多也就十來分鐘。
初七點了點頭,說道:“你的情況可能是由於潛意識裡一直想念你妻子造成的,這種不良的情緒久而久之會讓你的身體垮掉,我想同樣深愛你的妻子也不願意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
戶主沉默了一下,過了會兒,一臉無奈,說這沒辦法。初七說他有辦法幫戶主,並且願意收下這棟宅子,不過需要戶主的八字和一些頭髮指甲。
戶主也沒猶豫,當即就答應了下來。兩個小時後,我們簽完合同,拿到要是之後,初七去裁縫店裡面買了一塊紅布,在上面寫好戶主的生辰八字,最後把指甲頭髮放進去,一層一層的包好,最後給放到了那間新房的被子下面。
我對初七這是在幹什麼,不是說這宅子沒啥問題嗎?
初七看了我一眼,說道:“剛纔給戶主講的基本是騙他的,那房間平時確實有人住,而且住的還是戶主自己。”
我“啊”了聲,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初七接着說道:“其實這宅子裡面的髒東西就是戶主的妻子,正如我之前所說的,這對亡命鴛鴦都互相深愛着,他妻子死後捨不得離開,一直停留在新房裡。可人死後成爲靈魂狀態,就像一個沒有形成三觀的小孩,對所有事物的認知都是後天慢慢形成的,這個時間段都是依靠着本能行事。
隨着時間的推移,戶主妻子就產生了一種執念,於是乎,在戶主睡着後毫不知情的情況下,他每晚都會過來這邊,快天亮時又沒有意識的走回去。”
我瞪大了眼睛,真挺震驚的,所謂的癡男怨女,不就是這樣嗎?死了都不願意放手。
頓了頓,初七再說其實戶主妻子還是有一定意識的,不然戶主早就陽氣衰竭而死了。他也是在正兒八經的在幫戶主,八字,頭髮和指甲就相當於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戶主,這樣一來,戶主妻子就會覺得自己已經和戶主在一起了,就算化解執念,順利投胎。
這宅子收得很輕鬆,也不費事,說起來還挺感動的,這個世界上美好的愛情還是存在的。
做成了一筆生意,也變相的幫了人,心情還挺不錯的。在車子我開玩笑問初七和蠻子不準備找個女朋友,談場戀愛什麼的?
蠻子憨笑,初七沉默不語,眼神有點恍惚,我愣了愣,我這話不會是讓初七回想起什麼傷心事了吧?是個有故事的男人啊!一時間氣氛挺尷尬的,我緘口不言,靠在座位上閉目養神。
接下來足足有一個月沒有接到聲音,這也很正常,不管什麼行業也有淡旺季之分嘛。中途回家了一趟,拿了一些錢給家裡人,妹妹頭髮也長出來了,氣色也好了許多。
再老家待了半個多月纔回去。一進門初七就說正準備叫我回來呢。
我問怎麼了,又有什麼生意嗎?他一揚手,扔了一張賀卡一樣的東西過來,說讓我自己看。
封面寫着三個大字——邀請函。這邀請函周邊都是金光閃閃的,做工相當別緻,我翻看一看內容,愣了愣,上面寫着一個叫福金廣場的商業廣場竣工了,指名點姓的邀請我們過來。這廣場聽都沒聽過,邀請我們過去看嗎?莫非我們已經有這等名氣了?不管什麼都在找我們?
我疑惑的看着初七,他用眼神示意我接着往下看,我目光慢慢移動,最後看到最下面,我頓時呆住了,看着邀請人後那個首先簽名,我心裡產生出一種古怪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