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識模糊到幾近消失的那一刻,我以爲喬飛餵我喝了毒藥,以爲自己就要一命嗚呼了,可奇怪的是,很快,我就又清醒了。
我感覺身體很熱很熱,這股熱流似乎是從我的丹田內噴發出來的,我忍不住嘶喊起來,腦袋裡卻突然竄出一個聲音:“不夠……還不夠……”
這種感覺,讓我想起了昨晚的那一幕,我搖搖頭,瘋狂的驚恐的喊着:“不要!我不要喝血!我不要變成怪物。”
話音剛落,我的身上就被一處柔軟給壓了下來,我擡頭一看,就看到喬飛此時正臉貼着我的臉,用那雙沉黑的眸子望着我,她笑着說:“我早說讓你乖乖的了,不然,你也不用受這麼多的苦了。”說着,她捧着我的臉頰,親了親我的額頭,隨即趴在我的肩膀上,說道:“阿飛,你知道麼?那個女人根本就是個壞蛋。昨晚,她早就可以阻止我了,可她沒有,而是眼睜睜的看着你喝下我的血,她根本就不在乎你。”
我的腦袋渾渾噩噩的,根本沒有了思考的能力,而是無藥可救的深深的吸着她脖子上的味道,然後,我張開嘴巴,舔了舔嘴脣,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的脖子,終於控制不住的一口咬了上去。
鮮血汩汩冒出來,我感覺自己就像在喝什麼仙水一般,貪婪的吮吸着。
身下,喬飛依舊無比淡然的說道:“喝吧,喝吧,喝光我身上的血,你就能記起上一世的一切。那時候的你,可比現在要厲害多了,那時候的你,該回來了。”
她的聲音越來越弱,而她的血源源不斷的被我喝進肚子裡,我看到她瞪大的眼睛裡,我目光猙獰,臉上青筋暴露,整個人就像一隻野狗一樣。
我心頭一震,突然就清醒了幾分,然後,我一下子將她給推出多遠,喘着粗氣站在那裡,腦子裡,無數陌生又熟悉的畫面一點點的衝進我的腦海裡,我搖着頭,看着站在不遠處的那兩具女屍,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這兩個女人,竟然是我上一世親手殺掉的兩個人,而我怎麼都不願意相信,上一世的自己,爲了和愁三千那個惡魔對抗,竟然開始計劃建造第二個血屠門,我也因此與古靈分道揚鑣,成爲了另一個十惡不赦的人。
可憐我一直以爲這是爲大義做出的犧牲,所以,我不曾後悔,甚至一而再再而三的執迷不悟。
想到這裡,我感覺頭疼欲裂,躺在地上,我喃喃自語道:“不,這不是我……”
“這不是你?那這是誰?你這膽小鬼,莫不是習慣了躲在溫柔鄉中,所以忘記了自己的雄心壯志?”一道聲音突然出現在我的腦海中,分明就是之前控制我意念的那道聲音。
我渾身一震,隨即搖搖頭,咬牙切齒道:“不,那不是我,那是你!我纔不是那樣的人,我雖然痛恨愁三千,但絕對不會以殺人的方式來跟他對抗!因爲如果那樣的話,我和他又有什麼區別?”
“哈哈哈!不會麼?若真的不會,你又怎麼會在每次用我的力量的時候,都變得無比的想要殺人呢?讓我來告訴你吧,那是因爲,你的心裡跟我想的一樣,都認爲唯有一個殺字,能成就你,能夠打敗愁三千!”
我捂着耳朵,感覺腦子裡亂哄哄的,他的話就像是一個魔咒一般,一直在我的腦子裡晃悠着,無論我如何努力都揮之不去。
我不斷地搖着頭,沉聲道:“不,不,不,你說的不是真的!我不是那樣的人,不是!我只是被你給操縱了,你這個惡魔,給我滾出我的身體!”
“別搞錯了,這是我的身體,而你只是我魂魄中的一個附屬而已。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所以,總有一天,你會變得跟我一模一樣,那時候,你纔會變得真正強大起來。”說到這裡,他突然冷笑三聲,說:“到時候你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那時候,古靈那個女人也不過會變成庸脂俗粉,主動對你投懷送抱。”
“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我痛苦的大喊着,可是腦子裡卻一直在迴盪着那句“你就是我,我就是你”,與此同時,我曾經殺人不眨眼,偷屍,養屍,取人魂魄,等等一系列的惡行全部都從我的腦海裡蹦躂出來,漸漸地,我感覺自己的堅持越來越無力,而我的身體劇烈的疼痛起來,好像有什麼正在慢慢的甦醒似的,直到最後,我兩眼一黑,就暈了過去。
再醒來時,我覺得頭疼欲裂,茫然的從地上坐起來,看着空蕩蕩的房間,我的大腦有些短路。現在是什麼時候了?看了看四周,我將目光定格在那口棺槨之上,此時,上面正點着一排蠟燭,蠟燭中間有一個奇怪的架子,架子上,一把滴血的尖刀正吊掛在那裡。
我揉了揉腦袋,突然想起來了,我之前正在這裡舉行一個特殊的儀式,而這棺槨裡,放着的是我精心挑選被斬殺的一個女人的屍體,如果這個儀式能順利完成的話,那麼這具屍體很可能直接變成最高級的魂屍,而我也就能夠做出更多的魂屍。
只可惜,這個古老的儀式失敗了。
我想到這裡,嘆了口氣,緩緩來到棺槨前,擡了擡手,一股力量直接將厚重的棺蓋給打飛了出去,我低下頭,就看到棺槨裡,那具女屍已經腐爛的不成模樣了,魂也已經散掉了。我鬱悶的嘆了口氣,揉了揉太陽穴,說:“又失敗了,好不容易找到一個願意主動被我做成屍體的女孩,結果又浪費了這麼好的材料。”說着,我擡手,那屍體一下子就變成了一堆灰。
我想起這個女孩,她似乎有個好聽的名字,叫芊芊,她是怎麼被我騙到手,死心塌地的愛上我的呢?
想起我們兩個相識的故事,我爲自己的魅力感到洋洋得意,只是不知道怎麼了,我的心裡突然就像是被針紮了一下,疼的厲害。
我倚靠着棺材,恍惚出神,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就在這時,一道溫和的聲音從外面傳來:“阿飛,你還不出來嗎?大家都在等着你呢。”
是阿蠻。
我搖搖頭,將剛纔的奇怪感覺拋之腦後,懶洋洋的說道:“這就來。”說着,我理了理衣服,打開門,映入眼簾的是一道刺眼的光芒,當光芒消失後,我看到許多人恭恭敬敬的跪在那裡,當我出現時,所有人異口同聲的喊道:“恭迎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