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依依愣了愣,隨即憤怒的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吼道:“誰說我怕的?我只是擔心你小命不保而已!狗咬呂洞賓的傢伙!”
看到她生氣了,我忍不住笑道:“這你倒是不用擔心,我專治各種古怪的陣法。”自從那日與古靈在靈池“共浴”之後,我就對陣法無師自通了,劉師兄他們也不明白這是爲什麼,但有一點值得一提的是,這些都是古靈知道的。
過了一會兒,楊依依問道:“你真的要去闖寺廟?”
我點了點頭,她咬了咬牙,說:“帶我去。”
“你不怕?我雖然有信心,但萬一……”我話還沒說完,楊依依就說道:“我不怕!大不了跟你同歸於盡!呸!跟你一起死!”
看着堅定不移的楊依依,我無奈的想,這要是帶着一個拖油瓶,我過去的勝算就小了很多,不過看她那堅定的樣子,我還真不好意思拒絕。而且她的眼睛還腫着,想必昨晚回房後又哭了一場,若真能讓她和楊阿柳見面,也許她的心情能好一點呢?想到這,我點了點頭說:“好吧。”
楊依依一下子笑了出來,用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我說:“王龍象,你真好。”說完就往我碗裡夾東西,紅着臉說:“我發現我姐的眼光真好……”
“啊?”我狐疑的望着她。
她連連搖頭,說沒什麼,然後就開始低頭扒飯,我也沒多想,快速的吃完飯以後,準備了一下就跟她離開了。
此時天色還早,但是楊家村已經熱鬧了起來,正當我尋思着要怎麼不被發現的時候,楊依依突然拉了拉我的手腕,我轉過臉去,就見她說道:“跟我走,我知道一條近路。”
我忙跟着她朝她們家的屋後走去。
楊依依家的屋後是一座山,山上四處都是蟲子,不過在她在地上灑了一些東西后,那些蟲子就遠遠的聚在一起看着我們,卻不敢過來。
我問她這是什麼,她說這是她自制的驅蟲粉,然後把那瓶驅蟲粉丟給我,說:“就當送你的禮物了。”
我也沒客氣,直接將它揣進了口袋裡。
楊依依看了一眼我鼓鼓囊囊的牛仔褲口袋,忍不住笑了出來,我問她笑啥呢,她搖頭不語。
穿過這座山,我就看到另一片小村子,我說:“這就是你說的近路?”也沒那麼近啊,翻山可比從大路去另一個村子累多了。
楊依依搖搖頭,帶我來到一片灌木叢處,說:“你等一下。”說完她就蹲下來開始扒地上的灌木。當這一塊的灌木被拔得差不多的時候,我看到地上出現一塊石頭,楊依依轉動了一下石頭,石頭後面的灌木叢突然就動了。
緊接着,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圓形的大坑,楊依依拍了拍手說:“這是我以前無意中發現的,這下面有很長很長的一道甬道,出去以後,我們能來到寺廟的後山,這樣一來不僅能節省去寺廟的時間,更能避開人羣。”說着,她就跳了下去。
我也忙跟着跳了下去,剛下去,頭頂的蓋子就關上了,然後,我就看到楊依依拿着手電筒衝我照了照說:“來吧,我們得快點出去,不然要窒息的。”
我一邊跟着她朝前走,一邊好奇道:“你準備的可真妥當,不過,你自己走過這裡麼?”
她點了點頭說:“嗯,小時候走過,那時候寺廟四周還沒有護法,也沒有亂七八糟的陣法,我們的菩薩當時剛剛出現在那裡,所以我就偷偷去寺廟看了她一眼。”
“後來爲什麼有護法了呢?”
“那是因爲有人見菩薩太美了,起了歹念,總族長爲了防止這種人的存在,也爲了表示我們對菩薩的恭敬,所以才安排了護法。對了,寺廟周圍的陣法,是我們族長設下的,你別看我們族長年輕,她可是所有族長裡最厲害的,就連老族長都要禮讓她三分呢。”
聽楊依依這麼說,我想起那個討人厭的族長,好奇的問道:“她是土生土長的楊家村人?還有,你姐說的屠村事件是怎麼回事?”在我的眼裡,就算愁三千真的要屠村,也不可能親自動手啊。
提到這些,楊依依的語氣就沒那麼高亢了,反而有些悲傷,她說:“其實,楊家村以前是這裡最大的村子,人口規模要比現在大三倍,只是有一天,突然有一個戴面具的男人來了,什麼理由都沒有給我們,就開始對我們村子進行屠殺,村民們用上了各種蠱術,甚至動用了巫術,卻依然沒能阻止那個男人。”
“我的雙親,叔叔伯伯,兄弟姐妹們就是在那一夜被殺光的,本來我跟姐姐也差點沒命了,就是在那時候,族長出現了,她其實是楊家村當初最富盛名的大戶人家的千金,不過自小就離開了家,跟一個雲遊道人修習道術,那日正巧回來。結果,她憑藉一己之力,就把那個男人給打的節節敗退,後來那男人走了,她成爲了我們的族長,發誓要爲我們,也要爲她死去的家人報仇。”
狹隘的空間裡,我聽着楊依依的講述,心裡猛地一驚,若當初屠村之人是愁三千的話,那這女的得多厲害才能把他打敗啊?可爲什麼我覺得這件事不可信呢?正想着,一滴東西突然滴落在我的臉上。
同時,我嗅到了一股血腥味。
“什麼東西啊?”楊依依顯然也被這東西滴到了,她抹了一把臉,隨即突然驚叫出聲。
與此同時,我攤開手,看到手上有一個紅點。
我皺了皺眉,緩緩擡起頭,楊依依這時將手電筒高舉起來,當看清頭頂的“東西”時,我頓時目瞪口呆,同時全身汗毛直豎,頭皮發麻。
緊接着,我就聽到楊依依大叫一聲,整個人重重的靠在牆壁上,手裡的手電筒一下子跌落在地,整個人抖如篩糠,不可置信的喊道:“姐!”
她淒厲的喊叫聲,一下子把我從驚愕中拉了回來。
頭頂上不是別人,正是楊阿柳的屍體。
此時,楊阿柳瞪大眼睛,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而她的嘴張的很開,嘴裡被塞了符紙,一把剪刀穿過她的嘴巴,刺破她的喉嚨,將她的頭穩穩的釘在上面,而她的身體呈大字型展開,雙手,兩肩,腹部,心口,膝蓋,還有雙腳處,統統都被貼着符紙,插着剪刀。
鮮血從她的身上緩緩滴落下來,我擡手接住,看着手心的血,我緊緊咬了咬牙,沉聲道:“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