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付!你還活着嗎!”來自羣內路嶼璐咆哮姐的瘋狂艾特。
“都已經一天不說話了,從前天晚上截止到今天早上,足足過去了36個小時,要是尋短見了的話,估計屍體都已經涼透了吧?”來自羣內林凌名偵探的冷靜分析。
“阿付不會爲了男人尋短見的!啊,這麼說來那個死男人真的跑路了?”路嶼璐直截了當。
“看這情形八九不離十了,黴姐,我們還是動身去慰問一下失戀的阿付吧,我還挺擔心她的。”
“也好也好,那你來接我吧,不然我怕我在路上耽擱時間。”
“靠,我還沒解除禁閉,還指望你登門來遊說我爸媽替我脫身呢。”
“這……我只能現在動身,但無法保證到你家的具體時間。”
“別廢話了你儘快!”
兩個神經病在羣裡你一句我一嘴的浪費了很長時間,以至於付美詩醒來後,發現自己的手機上顯示出了七十幾條的未讀消息。
她非常麻木地讀完了羣內對話,然後呆滯地望向窗外,發現陽光正好,鳥語花香,是上午10點整。
“都這個時間了,祁哥準備好了早餐沒啊?”她這樣自言自語的說完,才後知後覺地驚醒,祁哥已經不在這棟房子裡了。
嘖。
都已經過去一天半了,她應該要儘快適應纔對。
可是望着手機屏幕,沒有祁雁回的未接電話與消息,她心裡還是不爽到了極點。並且從一開始的悲傷逐漸轉變成了憤怒,到了現在,竟有一丟丟的恨意了。
“以後可別來求着我原諒,就算是要以吃屎謝罪也不好使。”付美詩一邊憤憤不平地嘟囔,一邊不受控制地點開了祁雁回的直播主頁。
沒有發佈任何新視頻。
這反而令她烏雲密佈的心情好轉了一點。因爲,這似乎能夠說明祁雁回現在還沒有找到落腳處,所以無法上傳新的視頻,也就是說,他還是有回到這裡的可能性的。
“擦,我幹嘛要在意他回來不回來啊?是他自己離開的,我可沒有逼他走,而且我都已經挽留了,是他不鳥我的,所以,就不要怪我狠心!”付美詩理直氣壯地從牀上爬起身,堵上鼻塞,她現在要下樓去喝個水飽了。
結果走進一樓時,才發現自己根本找不到水壺和杯子,因爲平日裡都是祁雁回給她倒好涼白開放在餐桌上的。
這下可好,她連喝杯水都要翻箱倒櫃地忙十分鐘,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杯子,水壺又不知去向了。
所以僅僅是爲了喝一杯水,付美詩都累得氣喘吁吁地坐到沙發上,她非常挫敗地長長嘆氣:“太依賴一個人真是可怕呢……一旦分開後,連獨自行走的能力都要失去了。”
可是,這個世界就是充滿了惡意,人們的想法總是會發生改變,沒有人會真的陪伴着誰,即便是兩個親密無間的人,也還是無法真正的心意相通。
人性是黑箱,不能輕易觸碰。付美詩百無聊賴地伸開雙臂躺下,望着天花板感慨着:“也許活着就是這樣的,過程總是千奇百怪、孤孤單單。我本來就是獨自一人,爸媽離開後,雖然有黴姐和雪糕,可她們也有自己的生活,即便可以時常膩在一起,但最終都要回到各自的軌道上。路則丞也好,其他租客也罷,大家都像是過客一樣,突然出現在我的生活裡,然後又匆匆離去……”
所以,祁哥也一定有他想要去追尋的生活。可惜的是,他沒有將她規劃進他的藍圖裡吧。
算了,打擊自信心的事情不要再去想。付美詩拿起手機撥打出一串熟悉的號碼,她決定叫份小餛飩來充飢。
等了二十分鐘後,門鈴被“叮咚”、“叮咚”地按響。
付美詩飛快地翻身下了沙發,走去門口迎接她的小餛飩,這次是鮮蝦餡兒的,甚是期待。啊,忘記拿眼罩了,她打開門後才意識到這個問題。
只不過,門外站着的不是外賣員。
誰呀?
付美詩一臉懵逼地盯着面前的人。準確說,是男人,是年輕男人。
這男人個子特別高,付美詩看到他的臉需要仰視才行。好像比祁哥還要高一點。儘管她很不想拿那個人來做參照物。
但實話實說,這人的衣品要比祁哥好太多了。淺綠色的外套,疊穿了一件棕色軟皮衣,隱隱約約還露出了格子衫的邊角,是靛青和絳紫混搭的碎華格,多少顯露出了一絲低調的騷氣。淺色牛仔褲下面搭配着咖啡色的短靴,是有點運動風的那種款式,最奪人眼球的是他那露出半塊的手錶,如果沒猜錯的話——
“是勞力士嗎?”付美詩不由自主地蹙起了眉。不是羨慕的蹙,是嫉妒的蹙。
對方倒也十分配合地舉起爪子,示意她:“啊?你說這個?Rolex,古董款,1919年傳承的,如今的市場價大概是88W人民幣。”
艹……
她可不是聽他來炫富的!更有甚者,他在說“Rolex”的時候爲什麼要用一口華麗的英倫腔?有文化了不起嗎?有錢了不起嗎?這麼牛逼爲什麼要按響她的門鈴?於是付美詩越想越氣,氣到十分不耐煩地詢問他:“你誰呀你?”
結果對方竟來了一句:“我是誰並不重要,現在最重要的是——借過一下。”說完,就非常自來熟地擠開付美詩,大搖大擺地走進了她家的客廳。
W!T!F?!
付美詩不敢置信地瞪圓了眼睛,憤怒外加驚恐地轉過頭,盯着那個在自己家裡上躥下跳、東奔西走的傻大個,一臉見了鬼的震撼表情。
他、他的確是走進了她家裡沒錯吧?而且他是什麼時候把鞋子脫掉的?還有誰同意他穿祁哥的拖鞋了?臉皮厚到機關槍都打不透的那種嗎?很熟嗎?認識嗎?都不自我介紹一下就跑進單身妙齡女性的屋子裡?該不會是搞傳銷的吧?
擦,她可不喜歡賣保險的。
正所謂俗話說的話,一人賣保險,全家不要臉。
結果那個傻大個四處找了一圈,像個FBI那樣掘地三尺的翻箱倒櫃,最後走到落地窗錢,拉開了窗簾,迎面照射進他眼底的是燦爛的陽光,刺眼的光芒險些閃瞎他水汪汪的美眸。
啊!這裡的陽光真美好啊!他情不自禁的擺出了《肖申克救贖》中結尾的經典造型。
在肆意的雨中,啊不,是此刻的陽光中,張開雙臂,感受久違的Freedom!
結果一個重重的東西打在了他的頭上。
“嘶。”他疼地捂住頭,在去看地上的兇器,是一隻目測只有35或36碼的女士拖鞋。
於是轉頭看向身後,付美詩的臉上寫滿了“吃屎時都沒有看到你時感覺噁心”的極致厭惡,她手裡還掐着另外一隻拖鞋,咬牙切齒地擠出:“你這個來路不明的傻大個別在我家裡發神經,再不離開的話,小心我報警!”
傻大個眨巴眨巴亮麗的大眼睛,終於想起要問一下:“你是,房主?”
“難道我不是,你是?”
“你的名字是?”
“你有毛病吧,闖進我家還來質問我我叫什麼名字?!”付美詩氣不可遏地掏出手機就要撥打110。
結果對方立刻伸出爾康手,驚呼道:“且慢!我是友軍!不要誤傷友軍!”
…………哈?
付美詩停住了動作,她在考慮是不是改撥精神病院的號碼會更好一些。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內心OS,傻大個紳士地彎腰,自報家門道:“我叫祁鷺走,是來帶祁雁回跑路的,如果你介意身份和稱謂的話,你也可以叫我弟弟,我也可以叫你嫂嫂。”
弟弟就免了,嫂嫂也不知道對不對路,付美詩的腦子停滯了半晌,好半天之後才得以重新運轉起來,她懷疑地指着他問:“你姓祁,你的意思是,你是祁雁回的弟弟?”
“異父異母的弟弟。準確一點來說,是堂弟。”說完這些,他立刻像孫猴子附體了一樣地再度竄跳起來,邊跳邊說:“再不帶祁雁回離開這裡可是會有危險的,麻煩你,嫂嫂,能不能把他喊出來?他沒必要連我也躲,如果不是事態緊急,我也不想在嫂嫂面前拋頭露面,畢竟是有違家風的事情,實在都是迫不得已。”
付美詩一個字也聽不懂,但她真的不能忍受這人繼續在自己家裡飛檐走壁了,沙發都被他翻亂了,更何況洗衣機的滾筒也要打開往裡看一眼嗎?她是把祁雁回給分屍了,零零散散地藏在角落裡了嗎?!
“你!”付美詩忍無可忍地怒喝一聲,“給我停下!”
名叫祁鷺走的傻大個停倒是停下了,但表情也明顯和天不怕地不怕的孫猴子一樣充滿挑釁,還反問道:“嫂嫂如此暴怒,是爲何意?”
“我不管你是姓祁還是姓八,在我的家裡就不能搞得一團亂,這是最基本的教養。還有你讓我煩躁的很,你能不能坐下來,和我把事情從頭到尾的說清楚?”
“嫂嫂是在命令我?”
“我明明是在和你心平氣的溝通!”
“呸。”他竟然不服氣地“啐”了一口,然後就原形畢露那樣雙手環胸,眼神下視,極爲輕蔑地露出本來面目:“別以爲我叫了你幾聲嫂嫂,你就真的可以對我指手畫腳了。我都是看在祁雁回的面子上才和你周旋的,更何況我今天來的目的只是要帶走祁雁回,你只需要把他交給我就行了。”
“呵,你很囂張嘛。”付美詩也不是輕易會慫的女人,她冷笑一聲,用大拇指擦了一下鼻子,可惜有鼻塞礙事,差點把鼻塞擦掉。既然耍帥失敗,只能氣勢補救,她雙手叉腰,當仁不讓道:“如果你不說清你要帶走他的理由,我是不會把他的下落告訴你的。”
“哦?你是在和我談條件嗎?”祁鷺走挑眉。
“作爲他的房主,我有權利保護他的安危。”付美詩眯眼。
兩個人四目相對,眼神之間迸射出“滋啦滋啦”的電光火石,身後頓時飛騰起了獅與虎的爭霸,雙方獠牙外露、咆哮怒吼,恨不得把敵方咬成血肉模糊的碎片。
然而樓上忽然響起了一段瑪麗蘇式的音樂,接下來是旁白充滿磁性的聲音:“尊敬的玩家,已到了你的定時遊戲時間。接下來開啓第五章——少女的抉擇。請在三分鐘後進入遊戲,倒計時開始……”
付美詩發出一聲“啊”的低嘆,嘀咕着:“已經到了我今天的遊戲時間了,嘖,得快點去玩才行。”
祁鷺走則是試探着問:“我如果沒猜錯的話,剛纔那段音樂……是遊戲《少女的愛人們》裡的BGM吧?”
付美詩嗅到了一絲來自同僚的氣味兒,順勢問道:“你也是?”舉起了小拇指。
祁鷺走搖搖頭,比出了大拇指。
付美詩立即恍然大悟,順帶一改之前的兇相,反而是笑眯眯地邀請:“那要不要一起通關?”
祁鷺走勉爲其難道:“這個篇章遊戲通上一關的話,倒也花費不了多少時間……”
既然如此,“樓上請?”
“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