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深夜送信
一行人剛回到張家,去了松鶴堂,張老太太一聲“你可知錯”,問的嚴厲之極。
“孫女知錯了。”
張老太太聽得一愣。
這錯認得十分乾脆,倒不像是那個曾當衆頂撞她的固執丫頭。
本準備了一肚子訓誡之言的老太太不由覺得陣腳被打亂,一時竟都不知道該怎麼罵了。
罷了,看孫女此時這般乖覺的模樣,想來也不是今晚之事的主腦,必是跟在定國公府和王家那幾個孩子後面瞎胡跑着玩兒的。
要知道,能想出綁人這樣膽大包天的餿主意的,十有八九是王家的小子;而有膽子攛掇着那隨從帶着刀劍在小時雍坊裡肆意妄爲的,除了定國公府裡的小霸王徐永寧之外,還能有誰?
她明白了,她已經將事情的經過全部想明白了。
“母親,今晚之事怪不得蓁蓁。”宋氏壓低了聲音說道:“依媳婦之見,那蔣姓的黑心小賤人,要害的人許是蓁蓁……”
她女兒是小時雍坊裡最貌美的小娘子——這一點還有什麼值得懷疑嗎?
“不管如何,此事已經真相大白。氣既是出了,那些討不了好的話……咱們也就不提了。”
“……”張眉壽聽得語結了一瞬。
吃兩個餅子也叫罰?
張敬和紀氏都點頭附和。
不帶這麼鑽空子的啊!
可偏偏擡起頭,就對上了孫女純真且充滿信任的眼神。
且要說也該避開下人悄悄地說,當着這麼多下人的面,她這個老太太若是答應了,豈不顯得太不威嚴了?
但由此看來,在被戴綠帽子這件事情上,男人的接受能力似乎普遍比女子來得差,她上輩子一而再地被戴綠帽子,不還活得挺精神?
這消息似乎不難打聽,阿荔很快便回來了。
對自家三姑娘的顏值,大家普遍都是很有自信的。
張眉壽還未來得及回答時,宋氏就忍不住心疼地道:“老太太,蓁蓁還小,上回剛被罰過跪,那膝蓋上的傷都還未好全呢……”
不可能呀,姑娘可是帶着她深夜挖墳都面不改色的人,她都還沒學到姑娘的十分之一呢!
張眉壽對一旁搖着扇子替她送涼的阿荔說道。
罷了罷了!
“什麼事情?”
而祖母思慮周全,爲防外人瞧出異樣來,自然不願讓柳家兄嫂天黑上路,想來這纔多留了他們一夜。
只是這件事情註定要避人耳目的處理,大伯孃也會有一個正當的死法兒,死後還能入祠堂,真是便宜她了。
但這事做到自家人心中有數便好,提了反而沒好處。
“你去打聽打聽,柳家人走了沒有,大房那邊又是什麼情形。”
她雖也明白婆婆的用心,可確是真的不忍心。
“今夜先罰你去祠堂思過,另再禁足三日,你可願認罰嗎?”
親眼瞧着仇人變成冷冰冰的牌位,可不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嗎?
夜色濃重,小廝的身影很快被掩沒在長街之中。
於是,張眉壽此番被罰去祠堂,這廂宋氏剛差人送來軟墊薄毯,那邊便有阿荔提着食盒正大光明地來送吃食。
阿荔點頭,將扇子放下。
今晚之事鬧得這麼大,雖說三丫頭不是主要的討論對象,但行爲多少有些出格,若是張家對此不聞不問不罰,定會落個家風不嚴的名聲。
對已經退了一次親的三丫頭也沒好處。
與此同時,一名長相普通的小廝從張家三房行出,一路疾行,自後門出了府。
難道姑娘被嚇到了?
張眉壽看向阿荔。
阿荔說話時,目光看向祠堂上方的牌位,眼神認真且難掩興奮地問道:“您說是不是用不了多久,咱們就能在這兒瞧見大太太的名字啦?”
其次,幹吃燒餅,不好克化,於養生不利,怎麼說也該再配上一碗綠豆百合湯才行……
“姑娘,奴婢突然想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張眉壽聽得吃了一驚。
祠堂裡燭火長明,張眉壽坐在軟墊上,毫無睡意。
柳家兄嫂果然是帶着任務來的,如今得了張家不與柳家爲難的準話,他們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自然不會再去理會柳氏的死活,急着回去給家中回話也是正常。
二兒子不在家,又剛掀出了那樣的陳年往事……她不妨寬容些,全當彌補二房了。
“咳咳!”正吃茶的張老太太險些嗆住。
張眉壽心中有了數。
看來大伯這回真是被刺激狠了。
“老二媳婦,你這叫縱容溺愛!”張老太太氣得敲了敲手中的柺杖。
且此番三丫頭雖是胡鬧,卻也是受害人沒錯。
“可三丫頭不罰不行。”張老太太主意已定。
“柳家那對夫婦還沒走呢,說是本打算走的,只是老太太挽留,說讓他們明早再動身。”
張敬亦一本正經地道:“蓁蓁說得對,二嫂多慮了。”
阿荔將聲音壓低,繼續說道:“大太太如今仍被關在後院,大老爺還歇在客房,說什麼都不願意回院子,還一會兒大哭一會兒大笑的——姑娘,您說大老爺該不會要步老太爺的後塵了吧?”
張老太太給了宋氏一記“你懂我懂就好”的眼神。
旁人的注意力不在此,不去深究,宋氏卻是不得不去細想的。
張眉壽轉頭看向宋氏,認真地道:“母親,祖母只說讓我去祠堂思過,又沒說非得讓我跪着思過,祖母這般心軟,定是捨不得我隔三差五地跪的。”
在她期待的目光下,張眉壽乾笑了兩聲,道:“確實挺有意思的。”
宋氏見狀,鼓起勇氣道:“老太太,媳婦聽阿枝說,蓁蓁晚飯只用了半碗粥,方纔那般折騰,想必早該餓了,若此時去祠堂關上一夜,未免難捱了些,不如……先罰她吃上兩個燒餅如何?”
阿荔瞧見自家姑娘吃驚的神情,頗有些不解。
這就是她所謂的“很有意思的事情”?
張老太太聽得眼角抽動。
三房內,紀氏讓守夜的丫鬟去了外面守着,又吹熄了燈火,纔在牀帳之內開口向張敬低聲詢問。
“老爺爲何要深夜命人出府送信?”
又是給誰送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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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