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不平靜的一夜
四下頓時炸開了鍋。
“寧？真的是寧字？”
“是啊……”
“哪個寧？”不識字的人再三印證，生怕是自己想岔了。
衆人聞言面面相覷，無人回答。
哪個寧？
這等同自殺的問題，誰敢回答……
氣氛一時震動中而又透着微妙。
而那寧家莊子上的管事已經腿腳發軟，幾乎要站不穩！
程然又問：“你既發現了屍首，爲何不想着去報官，反而找到了寧家莊子上？”
“該不是做賊心虛吧？”有人低聲猜測道。
以往老爺暗下交待大國師些事情，大國師即便稱不上言聽計從，卻也從不敢明目張膽地拒絕老爺。
老翁顫巍巍地行禮，卻顯然並非是老態使然，而是驚懼過度。
衙役一聽，將此事稟於了程然，程然即刻差人將其帶到了書房問話。
而再聯想到白日裡寧通剛傳出來的那則醜聞，則忍不住讓人往更隱晦的層面探索而去。
“老人家，撒謊可不是好事。”
許多人都下意識地看向河對面那座隱隱亮着燈火的莊子，再看向掙扎着起身，倉皇逃離的男人背影。
但今晚所見，已然打破了他的原有的認知，如此之下，再想到自己所爲，不免細思極恐。
“你不敢去，我自己去！我便是拼了這條命，也要給女兒討回一個公道！”
男人卻站在原處猶豫不定。
所以說，難道冥冥之中真的有冤魂指引？
暗處，一直留意着人羣的棉花，此時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此處。
繼曉也已帶着僧人離去。
“不曾見有石頭……”
程然聽得皺眉——英明個屁，話不都是你自己說的嗎？
他嚇得夠嗆，又因聽聞了河邊之事，猶豫再三，這才磨磨蹭蹭地找到了這裡。
同一刻，幾乎圍滿了人的府衙前，來了一名老翁求見程大人，自稱自己知道些此案的內情。
有人提着燈走近，看清對方面容，皺眉大聲道：“我認得他！他是寧家在附近莊子上的管事！”
“你又亂說什麼呢！咱們快回家……”
許多半是同情，半是想看熱鬧的人亦都跟了上去。
他餘光瞥到河道中未曾散去的猩紅，更是徹底失去了理智。
“噓！別亂說實話——”
“大人英明，正是這個意思……”
“你是說，你發現了女屍之後，去了寧家莊子上詢問？他們告訴你，是莊子裡的丫鬟投了河，不願你聲張出去，因此給了你五兩銀子？”
他只是複述了一遍，竟也成了英明瞭，現如今這世道就連拍馬屁都拍得如此敷衍……真是不知讓人說什麼好。
他擔心的不止是寧家人的報復，更有今日那位神秘的年輕人——那年輕人勸他前來衙門說出自己所知，他本見那人有商有量，脾氣不錯，便裝糊塗不肯答應，可誰知那人竟直接威脅要殺他全家！
哎喲，大人動怒了！
這回當真是天要塌了！
寧家一向橫行慣了，附近的百姓們都是敢怒不敢言。
任由那對夫妻如何哭着追問，他亦不再多言，只念着阿彌陀佛，作出一副悲天憫人的神色來。
他的異樣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他聲音尖利，惶恐之極。
一句“不敢”還未能說出口，忽然就聽到了茶盞碎裂的聲音。
可他剛擠出人羣，沒跑上多遠，忽然被一條枯木絆倒在地，樹枝刮住他的衣袍，使他一時未能站起身來，倉皇間，只覺有一隻手在死死地抓着他。
拋屍時他只覺得刺激，甚至有些女子被送來時尚存氣息，他亦趁機行過不軌之事，可那之後，他並無半點畏懼之心。
老爺這般大意，竟是將自己給坑了啊！
那可是寧家啊！
“竟是寧家莊子上的管事……”
夜雖漸漸濃了，城中卻半點也不復往日的平靜，消息不脛而走之下，在各處掀起了一層又一層軒然大波。
老翁頓時緊張無比，後背沁出冷汗來，連連將頭叩在地上：“大人饒命，草民什麼都說，什麼都說！”
老翁將自己所知說了出來。
“不，別殺我！”
他原是打漁爲生，因近來乾旱，只能偶爾下河捉些泥鰍度日，誰料三日前，他下河時，卻不慎發現了一具女屍——
衆人都未敢再當衆議論下去，只是心中怎麼想，卻並不難猜。
老翁顯然遲疑了一瞬之後，才搖頭。
甚至已有人悄悄地說，寧通便是做多了缺德之事，纔會被天道責罰。
“啪！”
僕人掙扎着爬起來，卻因雙腳發軟，再次跌倒在地。
“老人家知道些什麼，儘管與本官明言，本官必保你平安無事。”程然先給對方吃了一記定心丸。
天知道，他要的就是這句話啊。
說好的區區方士根本沒有什麼本領呢？
僕人再看向那條河，眼前閃過自己多次拋屍的情形，已是驚得滿頭大汗，手腳冰涼。
婦人不管不顧地跑着離去。
他是一名樵夫，曾因在寧家莊子後砍柴而被此人帶着下人狠狠罵過一頓，還揚言要打斷他的腿，又道莊子方圓十里之內，皆不許外人靠近。
“咱們去府衙，找程大人！”婦人抹着眼淚，神色堅定。
老翁大大鬆了口氣。
什麼？大國師蓄意針對老爺？
“鬼……真的有鬼！”
這怎麼可能，即便是借大國師一百個膽子，他也未必敢啊！
不管怎麼辦，先將全家的命保住了再說吧。
老翁身形一僵，連忙搖頭：“草民不……”
“他怎麼了？”
老翁顯然沒想到程然有這麼多問題，一時結巴起來：“是因……草民覺得那屍首有幾分眼熟，想着應當就是那莊子上的下人，因此才找了過去。”
老翁忙不迭點頭。
尤其是權貴官宦人家，此時幾乎無人不知——大國師在城外作法，本想平息此事，誰料竟意外將寧家給掀出來了！
早這麼幹不就省事了，沒得費了他一隻茶盞子。
婦人咬着牙狠狠地推了他一把。
程然定定地看着他。
此時，他再騰不出多餘的心思去仔細揣測什麼，當即強撐着拔起腿便跑——
“你發現的那具屍首上，可綁了巨石？”程然問道。
程然掀了掀眼皮子。
咳，回頭得讓主薄記在公賬上才行。
老翁已經抖着聲音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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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了仙女們(づ￣3￣)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