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你父母都跟你說了什麼?你是不是準備要離開了?”
即使沈越澤的心裡一直告訴他別問這個問題,千萬別問這個問題,問完了只會丟人,可他還是沒忍住。
他迫切的想知道阿妙的答案。
阿妙轉頭,眼睛望着他:“你很想知道這個答案?”
沈越澤抿了抿嘴脣,沒說話。
又過了十幾秒後,阿妙卻笑了。
“在你傷好之前,我不會走的。”
沈越澤眉頭一挑:“又不是你開車撞的我,你這麼盡責幹什麼?”
“這算是我們最後的一點情誼吧。畢竟,我們也是從小到大的玩伴,就算做不成戀人,現在你傷成這樣子,我照顧你,也是無可厚非的。”
阿妙一副自己什麼都想開了的樣子,沈越澤明明應該高興的,可不知道爲什麼,他現在心裡卻覺得很難受。
因爲這樣的阿妙看起來是真的放下了過去的一切。
可他……
沈越澤藏在被子裡的兩隻手,慢慢的收緊。
愛上一個人,或許需要的時間很短,但是想忘記一個人,真的太難了。
“對了,說起撞車,這件事你還記得多少?”
不知道爲什麼,阿妙總有一種感覺,沈越澤撞車這件事,太巧合了。
“不記得什麼了。當時喝的很醉了,只記得開那輛車的是個女人。”
“女人?”
阿妙的第六感一向都很靈驗。
她又問沈越澤:“那你有讓裘朗在暗中查這件事嗎?”
“你懷疑這件事有人故意的?”
阿妙嗯了一聲:“不然這有些太巧合了。地下車庫發生撞車的機率不高,除非是搶車位,可你是要開車出去的,所以不應該發生這種事。而且,我聽說撞車之後,司機直接開車就逃跑了,顯然他很顧忌你的身份。既然知道你是什麼人,那這就更蹊蹺了。”
阿妙是個聰明的女孩子,三言兩語,就把整件事分析的透徹清晰。
沈越澤當然也不是什麼傻瓜。
就算阿妙不提醒他這些事情,他自己也都能分析的出來。
“我早就已經讓裘朗去查了。”
“原來你也覺得很奇怪。”
“當時我看開車的那個人是個女人,我沒有留心,可現在仔細想想,覺得她好像有些面熟。”
“面熟?”
沈越澤自己也記不太清楚那時候的記憶了。
畢竟喝了很多酒,腦袋裡的場景都是短片的。
可阿妙卻在心裡暗暗地記下剛剛這兩個字。
正如阿妙猜想的那樣,沈越澤撞車這件事,的確不是意外,而是人爲。
裘朗把一個黃皮文件袋拿過來,丟到沈越澤的病牀上,他大大咧咧的往沙發上慵懶一癱,“高雅芝!五十六歲,安盈盈跟安心的母親,是安氏現在幕後的掌權者,典型的大女子主義。我按照那輛撞你的人去查,最後真的被我查出了一些線索。那輛銀色的別克車雖然看起來跟高雅芝沒什麼關係,但那輛車是高雅芝送給落魄親戚的。我讓人去查了她那個親戚,因爲是從鄉下來的,沒見過什麼市面,所以高雅芝就讓他專門負責開車,那天,他本來是應該開着那輛車去接一個投資合作人的,但高雅芝卻突然又給了他一輛奔馳,讓他開那輛奔馳去接人,而那輛閒下來的車……就是跟你相撞的銀色別克。”
高雅芝,安盈盈的母親?
沈越澤聽後,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
“你覺得這跟安盈盈有關?”
“不,我覺得跟安盈盈沒關係,純粹就是那個高雅芝在背後搞事!”
阿妙現在不在病房,她去外面買午餐了。
畢竟醫院裡的午餐味道實在不怎麼樣,別說沈越澤了,就連阿妙這本是應該大衆吃貨的口都過不了,所以阿妙基本對醫院的飯菜已經拉黑放棄了。
裘朗望着沈越澤,問他:“你是怎麼想的?我現在手頭上的證據還不夠多,如果現在去抓人,肯定是會打草驚蛇的。那個女人自從嫁進安家之後,只用了不到十年就把安家的大權牢牢抓在手裡,顯然不是一個省事的女人。”
沈越澤明白裘朗的意思。
“先不要聲張。我當時雖然喝醉了,可是還是能分辨出開車的是個女人,如果是她親自開車,那找到她的蛛絲馬跡,都不會太難。”
“成。反正這幾天公司也沒什麼事,我就忙這件事沒問題的。”
裘朗其實相反的還覺得挺輕鬆。
因爲公司上的事情基本都被解決乾淨了,現在他只需要去查這些小事情去找線索,反而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不過……
現在既然有個人不在,那他就能跟這位大兄弟說點男人之間的話題了。
“我前幾天見席御臣他們來了,他們是來找阿妙的吧?”
“你這不是在說廢話?”
沈越澤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裘朗嬉皮笑臉:“那他們有沒有找你的茬?”
“我沒見到他們。”
“咦?”
裘朗這就不是很能理解了。
“阿妙不是本來要出國的嗎,可我看她這架勢,是不打算了?”
沈越澤不想理他,裘朗的臉皮卻很厚,一個勁兒的膩歪着沈越澤。
如果他不是個男人,沈越澤早一腳把人踹到非洲去了。
“怎麼樣怎麼樣,你這幾天跟阿妙每天朝夕相處的,兩個人是不是愛的小火花又復活了,準備複合?”
“你想太多了。”
沈越澤始終還是那一臉淡漠,將裘朗的熱情,狠狠地潑了一盆冷水。
裘朗語重心長的看着他:“我這還不是爲你好?你說自從你跟阿妙分手之後,你整個人都變得不像你自己了!公司裡那些員工,也都是一個個心驚膽顫的,生怕哪點出錯,就會被你狠狠地罵一頓,你這就是典型的內分泌失衡,就是因爲這次失戀鬧的!”
“我發現你每次來都會說一些我不願意聽的話?”
沈越澤冷笑的撩了撩脣角:“你是不是以爲我在醫院裡,所以就什麼都不能做了?”
“喂喂喂,我這是爲你好啊!”
裘朗還不知道危機要來臨,還在嘰裡呱啦。
“既然你這麼喜歡管閒事,那這個月的工資減半,我會把剩下的那一半,如數捐給希望小學。”
“?!”
對面的某人一臉懵逼。
“我這可是在私人時間跟你聊這些事的!”
“現在還是白天,只要是白天,就不存在什麼私人時間。”
沈越澤直接斷了裘朗的後路。
裘朗錘着胸膛哀嚎。
“我草沈越澤你真他麼的是夠了!人家都是大公無私,你這就是公報私仇啊!我要舉報你!我要向星媒的總部揭發你!”
“行啊,如果你能認識到總部的人的話,那你就盡情的去吧,反正我現在躺在病牀上,也攔不住你。”
沈越澤還是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
裘朗當然不會真的說到做到去總部舉報他。
於是,他只能不甘心的碎碎念中……
……
……
沈越澤這次出事,引得不少媒體關注。
每天都有一大堆的記者密密麻麻守在醫院門口。
他們是想去採訪沈越澤的,但是裘朗早就找了保鏢,跟醫院裡的保安聯合在一起,把這些記者攔在門外。
不過,雖然這些記者被攔在了醫院的門外,卻還是有一些聰明的記者,想着另闢蹊徑。
比如,去採訪沈越澤的主治醫生。
但這些主治醫生包括給沈越澤換藥的護士都已經被裘朗提前囑咐過了,不管別人問他們關於沈越澤的什麼,他們都要三緘其口,不準往外多吐露一個字,否則到時候,他們就會接到一紙法院傳單。
記者們見沈越澤沒辦法採訪到,醫生也沒辦法訪問,索性就又把腦筋動到了別的地方。
比如,有一個記者,本來是想在醫院的後門蹲裘朗的,沒想到,卻蹲到了阿妙!
阿妙手裡拿着一袋外賣,雖然她戴着口罩跟帽子,卻還是被記者眼尖的認了出來。
這是個意外,但卻讓那個記者一下子茅塞頓開。
在這裡居然可以遇到阿妙,難道她是來看沈越澤的?
記者想悄悄的跟着阿妙混進去,但後門也有保安把守,於是那記者就在外面等啊等。
一連蹲了三天,他發現阿妙總是在這家醫院進進出出,雖然沒抓到特別有力的照片,但這標題跟內容,他都已經想好了。
所以,第二天,阿妙在醫院提供的報紙架上,看到了關於自己的新聞——
沈越澤車禍嚴重,前女友席妙嘉多次來醫院看望,兩人或許有複合希望!
之前,阿妙跟沈越澤分手的時候,雖然是悄無聲息的,可現在的媒體網絡多發達啊。
他們把很多的蛛絲馬跡拼湊在一起,就成爲了他們分手的既定事實。
因爲本來也是真事,所以阿妙當時也沒出面否認,沈越澤更沒有,所以大家便就理所應當的認爲他們兩個人分開了。
當時很多粉絲還都替阿妙惋惜,說放着這麼一個棒棒噠的男盆友不要,以後會後悔。
還有一小波粉絲,是爲阿妙喊不公的。
覺得阿妙之所以跟沈越澤分開,肯定是因爲沈越澤做了對不起阿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