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劍鋒慢悠悠的走了過來,王海龍一雙小眼,在這一刻終於瞪大了,那模樣,倒像是在努力瞪大似的。
“你…你…”
他怕了!僅僅對方那速度,他就怕了!
樊劍鋒嘿嘿笑道:“我和洛師兄跟你無冤無仇,你爲何跑來找茬?說說吧,到底是誰派你來的?”
“要殺就殺,要剮……不要剮我啊,我也是被大師兄所逼啊,我的確和你們無冤無仇啊!”
大胖子哭起來的模樣的確不太雅觀。
洛雲來哼道:“你剛纔不是說自己是什麼第一百九十九山的大師兄麼?怎麼又冒出個大師兄來?”
王海龍哭喪着臉,他恥辱啊,一個堂堂綠級五層的修士,竟然被一個黃級五層的修士逼到這個份上,可他沒辦法,打又打不過,逃又逃不了,不老實回答,還能怎麼?
於是老老實實一五一十的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的清清楚楚。
樊劍鋒二人並沒有太過爲難這王海龍,說清楚之後便將此人放走了,遣散圍觀衆人,兩人回到洛雲來的洞府之中,臉色都有點難看。
“祁木?這人我們不認識啊?他爲什麼要找我們的茬?”洛雲來喃喃自語。
剛纔王海龍說的很清楚,他是被大師兄所逼迫,而他這位大師兄,則名叫祁木,是一名青級強者,可樊劍鋒二人仔細搜索了一番記憶,這些天來根本就沒有招惹到這個叫做祁木的人。
關鍵是此人是術法一脈的,樊劍鋒二人不可能招惹到術法一脈的人,這幾個月來,招惹的,充其量也就是丹道一脈的丹師們。
“算了,等雲中下次來我讓他打探一下,他們術法一脈的人不敢對我們丹道一脈的人擅自出手。你放心……呃,這話倒是多餘了,以師弟剛纔那速度,恐怕青級強者也奈何不了你吧?”洛雲來看着樊劍鋒,苦笑道。
樊劍鋒笑着搖搖頭,今天出手,他自然是有目的性的。
見樊劍鋒顯然沒有想要多說的意思,洛雲來笑道:“罷了,回去吧,這些日子咱們儘量低調點!”
樊劍鋒點點頭。離開洛雲來的洞府,快步走向自己洞府。
“秦藥師!”
黑影處傳來一個低低的聲音。
樊劍鋒有着貓眼的敏銳,一眼就看到那人正是朱洪福,略一沉吟,緩步走了過去。
“秦藥師,今天的事情……對不起,我其實跟那人一樣,只不過別人逼他,他逼我。誰叫咱修爲太弱呢。小人在這裡等候,是想告訴您,那祁木的師尊跟丹道一脈的紫爐丹師白松仁關係很不錯,所以我個人猜測。很有可能是那白松仁跟你們過不去。”
樊劍鋒一愣:“白松仁?紫爐丹師?”
“這只是小人的猜測,做不得數,秦藥師稍微留意一下就好,小人告辭了。”朱洪福說完。拱手快步離去。
樊劍鋒眉頭緊皺,朱洪福的猜想不無道理,除非是丹道一脈的丹師對他和洛雲來懷恨在心。他說是白松仁,這就有點匪夷所思了,人家可是堂堂藍爐丹師,犯得着跟他們兩個小小的煉藥師置氣?
搖頭苦笑一聲,目前看來是毫無頭緒,索性靜觀其變吧!
回到洞府,之前的修煉被人打斷,他也只有暫時放下,熟悉了一番黃級五層的修爲,自己最主要的幾種術法都嘗試了一遍之後,他又開始琢磨起自己體內的蛇毒來。
雖說如今樊劍鋒領悟的丹道就是煉心,以誠心煉丹,方可成靈丹,可若說要將道義融入丹藥中,他還是毫無頭緒。
苦思一夜,樊劍鋒依舊毫無頭緒,覺得頭腦有點發脹,他打開洞門,走出第四盤,直接來到五行峰那寬闊的山道上。
然而就在這時,他心中陡然警兆大氣,不自禁的看向前方。
上面青石階上走下一人,這人身穿白色長袍,衣襟處繡着的紫色丹爐上,鼎蓋是藍色的。
再看對方的臉!
樊劍鋒頓時吃了一驚。
於桑梓!
時隔數年,他又一次見到了於桑梓,於桑梓皺着眉頭,似有什麼心事,正緩步沿着青石階往山下走去。
“玉丹師早!”
有幾名上山的弟子顯然認識於桑梓,不過他們口中說的,卻不是‘于丹師’,而是‘玉丹師’!
“是了,這傢伙加入了抱木宗,怕十二地支查到,這才一路追着蒙桑槐就是爲了要假面符。”
兩人擦肩而過,於桑梓根本不可能發現樊劍鋒,畢竟當年相遇的時候,樊劍鋒以如意印將自身的任何氣息都隱藏了起來,於桑梓根本就沒感知到。
直到於桑梓在一處拐彎處消失,樊劍鋒這才駐足回頭。
於桑梓苦苦追拿樊劍鋒,其實就是爲了假面符而已,但當年他曾聽蒙桑槐說過,他跟着蒙桑槐十多年,一來是爲了假面符,其次也是保護蒙桑槐。
“抱木宗所謂的……溯源之路?”
樊劍鋒想起當年在草原上,蒙桑槐與於桑梓的對話,兩人曾提到抱木宗在尋找溯源之路,也不知這溯源之路究竟是什麼。
一路走上山頂,樊劍鋒這是第一次真正的遊覽抱木宗的五行峰,不過樊劍鋒還真不知道這座主峰爲什麼要叫做五行峰。此時已是日出時分,樊劍鋒看着天邊漸漸通紅起來的天空,快步走上一座小峰頭。
五行峰是抱木宗最高的山峰,站在五行峰上,一覽衆山小,此時一眼看去,山下雲霧瀰漫,越往遠處則越清明。
天邊紅日像是掙脫了某種束縛,一蹦就竄了出來,霞光萬丈,刺眼奪目。
然而就在那第一縷火紅色的霞光照射在樊劍鋒身上的時候,他忽然覺得,自己的本命火竟然輕微一跳。
可他再次嘗試的時候,卻又沒有任何反應。
“難道是錯覺?”
樊劍鋒愕然,靜靜看着日出,知道漸漸升高,能夠感覺到了陽光的暖意,他這才轉下那座小峰頭,擡頭看了眼山頂,繼續向上走去。
不過走了一段路程,樊劍鋒就實在走不下去了。
倒不是其他原因,而是被人給臉色看。
關鍵是給他臉色看的不是別人,而是跟他同一年加入抱木宗的那些藥童!
他們看向他的眼神,充滿了敵意,有些更是充滿了仇恨。
樊劍鋒呆立山道上,愕然半晌,苦笑着搖搖頭,只好向山下走去。
“一個高調,就得罪了這麼多人……好吧!得罪就得罪,我來抱木宗是提升丹道的,不是來長年累月的當藥童的,我自己不給自己活路,誰還能給我活路?”
越想,樊劍鋒越覺得這些藥通真的是莫名其妙,越來越覺得這跟很多人的仇富心理一樣,其實他本來就沒招惹這些人,無非就是讓他們的丹師生意沒法做了而已,但那也是關於他們侍候的丹師的事情,關他們藥童毛事啊?
“呵呵,丹師富有,則藥童富有,丹師窮,則藥童窮,所以我們丹道一脈的藥童,除了侍奉丹師之外,還有一個,就是給自己侍奉的丹師找生意!生意從何來?生意無非就是術法一脈的弟子,你和我哥將術法一脈大多數的修士吸引走了,你覺得他們會給你好臉色嗎?”洛雲中不知何時從上面走了下來。
一時間,山道上形成了一個極爲詭異的畫面,凡是經過洛雲中身邊的人,無不恭敬問好,而經過樊劍鋒身邊的人,卻個個橫眉冷對,一副有殺父之仇的模樣。
偏偏兩人一個再上一個在下,彼此間只有三四個臺階的距離……
若有人做成畫,那肯定是一張讓人看了就感覺渾身極不舒服的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