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你怎麼不說話。”
“又讓我說什麼。”
貝伊頓了一下,纔回答道:
“說林泉把他的喜好全部塵封。
你也看到了,以後,他不會再拿出大量時間擺弄樂高,搭成會樂顛顛去和人分享。
不會再在籃球場上那麼耀眼。
不會再冒險攀巖、蹦極、滑雪。甚至不再擺弄數控模型。
那個房子裡只有冰冷的四臺電腦,可能連炒股也不再是玩票性質,而是要看公司情況。”
這就是走向現實社會的變化嗎?
感覺很陌生。
自己走向社會時,是不是也會塵封伊甸園裡的一切。
老嫂子系統忍了忍,沒忍住:
“你要非讓我說兩句,我只能是,作爲女人,我也覺得咱女人真能腦補。
要不說,我這人開口就招你嫌,因爲我總說大實話。
大實話沒人願意聽,跟照鏡子找自己缺點似的。
你這是心疼上啦?我不去說那句口號,什麼心疼男人就是倒黴的開始。
只說一句,你是能幫他上班啊,還是能讓他爸回來,你都做不到也改變不了他的生活現狀,就請別腦補了行嗎。在那裡瞎自我感動什麼。
而且備不住你想的也不對,人家在這面去歐洲一些國家蹦極滑雪是幹啥的,更方便更有挑戰性好嗎。忙完可能就去。
這眼瞅着都要把你封印了,不腦補腦補自己,淨想那些沒用的。”
貝伊:“……”
老嫂子系統拍着手道:
“你看看,又不願意聽了吧?
那我說點有用的。
你現在要想的是,將曾經對你陽光熱情的林泉和現在的林泉做對比,你問問自己真正喜歡的是哪一個。
他現在的生活,人家也沒糊弄你,都給你展示了。
那你就要琢磨一下,對一個忙碌的人不能說陪伴,不能像以前似的他的時間要圍着你轉。也不能讓人家隨便回國,尤其他剛接手公司這幾年。
你那一個小買賣都能忙成那樣,你想想人家。
那你能接受這樣的他嗎。反正別幹出一邊接受這樣的林泉,一邊又過不久抱怨的事。那還不如就走到這裡再見。
還有,他走向社會,無論是身份變化造成的,還是原計劃打亂造成的,他都不可能和在校園思維模式一樣。
也不用非得發生什麼大事,就剛畢業的小夥子也會變得務實。這是男人變成熟的蛻變史。沒有人是完美無缺的,是不經過事能自己成長的,就小孩你也要餵飯才能慢慢長大。
我要說的是什麼呢,那就註定林泉對戀愛的態度和行事方式也有變化,絕對不是解決完電話問題,別的方面就沒有問題,別的也可能和以前不再一樣,你能接受嗎。”
這回換貝伊沉默。
貝伊心想:知道不愛聽還給分析的這麼細緻。
再着:“嫂子,你說的這是兩句嗎!”
老嫂子系統:貝鼻屬酸臉猴子的。你看着的,一直到回國,她要是再多說一句就抽自己。
——
“甩掉了嗎?”
穆微穿着貝伊的衣服,上氣不接下氣的點頭說道:“往年沒經歷過的事兒,今年格外多。”
這誰能想到呢,有一天不是爲躲壞人跑,而是要躲保護她們的人跑岔氣。
貝伊拿出小本子,翻看去林泉公司的路線圖,“先坐紅色地鐵,再轉藍色線,5號地鐵。”說完就要走。
卻被三位姐妹一把拽住,“等會兒。”
鹿佳、穆微、孫翩翩看着貝伊,認真道:“去之前,先和我們談談。這是大事,這可是有可能關乎你將來幾十年的另一半配偶問題,浪費點兒時間聽我們說說想法,行嗎。”
孫翩翩猛對貝伊點頭:“聽人勸吃飽飯,先聽我們的,走吧。”
莫斯科河邊。
幾位女孩打算說說不能對人告知的話題。
穆微先開口的,她掏心窩子評價道:
“他好帥。我總說我男朋友比林學長帥氣,但要承認,他還有我男朋友沒有的闊氣,這帥哥一旦闊氣就更帥。”
貝伊沒見過帥哥囊中羞澀的樣子,也是挺讓人難過的。
年紀、財力支撐不起想愛的人,給不了愛人想要的生活。
然後爲錢一天天去磨練,可能有一天能撐起來了,也從帥哥磨成了大叔。
穆微看向貝伊:“所以,請你認真考慮一下,又帥、又在年輕時就有錢、對你又用心,同時你們倆人還兩情相悅,他對你滿眼喜愛,你以後還能不能遇見這樣的。”
鹿佳望着莫斯科河接穆微的話,繼續分析道:
“感覺咱們那個校園吧,出林泉這樣的少。
這是趕上了,要不然一般情況都出國,或是在名牌大學出沒。
貝伊。”
“嗯?”
“我不是在貶低我們的身份,可能是我的經歷,我也比你們幾個大幾歲的原因,你想沒想過現實問題。當我們走向社會,就真的是那種門當戶對的找對象方式。就你和林泉這種,真的,我覺得也就是在校園裡能發生吧。在校園裡一見傾心,摻雜的現實問題少,走到社會你再看看,你都遇不見。”
確實是遇不見的,孫翩翩點點頭。
她又想起機場通道那事兒。
現實生活中哪有那麼多灰姑娘偶遇大總裁,你根本都遇不到,和人走得不是一條道。
人家出入有車,去哪是有目標的,下車直接就消失,只出現在該出現的場合。
而當你的身份還沒到那個高度時,想和人家重合在同一個地點都難,就別說遇見了。
除非,優秀的男人喜歡吃路邊攤或是喝奶茶,你也在吃。
再就是在工地沒戴安全帽,你送外賣,他被砸正好被你救了。可怎麼可能,人家特助是幹什麼的,有錢人更怕死好嘛,怎麼會不戴安全帽。
總之,林學長這樣的,往後確實不好抓。
鹿佳也知道實話不好聽,還有點兒毀三觀,貝伊可是祖國的花朵積極向上,十八歲認爲自己的未來一切皆有可能,怎麼可以爲這些世俗看法折腰。
可是作爲朋友,要做的就是幫忙分析透這些。
鹿佳給貝伊掖了掖碎髮:“而且你知道林泉他媽能同意你倆,有多麼的有意義嗎?”
“嗯?”貝伊疑惑,怎麼提到林媽媽。
穆微告訴道:“我們在樓下聽保姆說的,還有那幾位助理,莪和鹿佳都有向她們側面打聽。你以爲我們願意和他們聊天嗎,當然是有目的的。所以能從話裡聽出來,白女士、噢,就是林學長她媽是很歡迎我們來玩的,只是身體不行,心臟的問題,就沒辦法叫我們去探望。畢竟探望,人家也要陪咱們說說話,可是情況好像有點糟糕,不會是要心臟搭橋手術吧?反正不怎麼好,這才很想見你卻沒叫你去。”
鹿佳說:
“所以這證明他媽媽知道你的存在。我相信,如果你要是決定到這面來念書,林家也不會悄聲的把你留下,就算不是林媽媽出面,可能也會有親戚去和你家裡人談,還可能把你家裡人都接來都看看。
而我一直都覺得林學長在有些事情上有點表現不好,但是也在有些事情上表現的很好。
可能是我接受人無完人吧,就不是很在意一些小事。
當然了,那或許在你眼中是大事,每個人看問題角度不一樣。我只是覺得在其他點上,比如他從沒有隱瞞有你這個女朋友,他對你的安排上,他母親的態度,包括他在其他一些事情上先能解決,而就剩下你點不點頭這個大問題,其實這對於有些男人根本就做不到的。
有些男人是能打電話,天天在一起,但是怎麼說呢,你懂的。”
穆微也反問貝伊:“合着你在宿舍說的那些話全是扯淡。”
“哪些話?”
“就是咱們幾個假設過,如果未來另一半工作要求,要去外地很久,但是他每年會拿回來許多許多錢給你,你能不能接受。你當時可是和鹿佳翩翩一樣,說是完全可以,還方便自己浪,只要給錢就行。”
當時就穆微一個人說不行,合着和她是同類人,貝伊最假,喊的假口號。
貝伊:“……”所以說就不能有閨蜜,閨蜜就是揭短專用。有打小一起長大的閨蜜更慘,會記得你喝多過幾次,幹過什麼傻事,尿沒尿過褲子。時不常就嘲笑。
鹿佳說:“我還是那個答案,我能接受,只要他沒亂搞還拿大把大把的錢。”
孫翩翩嘁了一聲:“佳姐,那是因爲你經歷過一些事情,看問題的角度當然會不同了。”
然後孫翩翩就摟着貝伊的肩膀,她的一一好可憐啊。
不過該說的還是要說,她也有建議的:“你現在就想,你離開他還會開心嗎?要是離開他會以淚洗面就拖着他,誰還不會拖字訣是怎麼的,人不爲己天誅地滅。我只要你開心就好。還有,一一,要是真分手,你想象一下,他被別的女孩挎着胳膊走,他對你說的那些甜蜜話,往後就改對別的女人說了,你能不能接受。”
靠,更扎心了,你纔是補刀的。
噢噢, 那換個說法:“當然了,也會有新的男人對你說不一樣的甜蜜話,讓你挎着胳膊走,對你的好更體貼。”
可見孫翩翩有點不贊同鹿佳的現實理論,“我的一一這麼好,誰說找不到比林泉更帥更有實力更好的男朋友,她今年能把富家子林泉迷住,就說明潛力無限。而且我媽說了,十八歲要是啥都不敢做夢就直接完犢子得了。”
不過那是她媽鼓勵她高考說的話,讓她可以夢夢是上清華好還是北大好。
但話糙理不糙啊,年輕就是無極限,那還有小粉絲嫁明星的,離異女嫁西方王侯,賣貨的服務員嫁富豪。
孫翩翩還邊像巡邏似的走兩步,邊點頭道:“我剛纔忽然想通一個道理,是我這樣的要面對現實。就算我去高爾夫球場當球童,我去馬場牽馬,天天接觸有錢人去也遇不着有錢帥哥對我動心。可你們再看一一那張小臉,有沒有可能只在路邊走,咔一下車就停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