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銳好不容易送走嘮叨的蕭炎,去找賈詡卻被下人告知午後就出府了。
至於他的去向…此時的賈詡竟然在忠勇侯府。
在他的對面,正是剛剛回京的諸葛元霸。
諸葛元霸親自泡茶,爲賈詡斟水,伸手示意用茶後,說道:“看來我走的不是時候啊,這麼熱鬧的大事都錯過了,可惜可惜…剛剛進城,聽人熱議諸葛流螢和鹹王的感情史,我還納悶莫非兩人都開竅了?直接乾柴烈火了,不然那就是同名同姓,沒想到兩人沒開竅,是被人逼得。”
賈詡笑道:“如果殿下能明白統領的良苦用心,何苦來哉?”
諸葛元霸看着賈詡,道:“殿下身邊能有你這樣的謀士,是他的福氣啊,那小傢伙的起步雖然差了些,但只要自己肯努力,太子之位並非遙不可及的難事!”
賈詡笑道:“多謝統領讚譽,在下能否多問一句,京城衆皇子中,爲何統領認準了我家殿下?”
諸葛元霸面露緬懷,道:“一是這小子對我胃口,二是我看出我那侄女對蕭銳的感覺不錯,三是受人的恩情需要還。”
“莫非是殿下的母妃?”賈詡問道。
諸葛元霸一愣,有些詫異,然後點頭道:“先生果然大智!”
賈詡解釋道:“殿下的母妃神秘無比,我用盡手段都查不到有價值的線索,能有這份遮掩的手段,定是陛下所爲。而能讓陛下如何遮掩,料想殿下母妃的來歷或者能力不簡單,所以統領說受人恩情,我便直接聯想到殿下的母妃了。”
“其實,在下今日前來,也是替我家殿下詢問冠軍侯的意見?”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賈詡想借此次禍事敲定蕭銳和諸葛流螢的婚事,但必須考慮冠軍侯的意思。
諸葛元霸喝了一口茶,道:“先生放心,我能替我大哥做主!”
“好!”賈詡大喜,連忙起身拱手道:“那此事還要仰仗統領出手!”
諸葛元霸點點頭,他放下茶盞,道:“我的自由生活也該結束了,實不相瞞先生,這幾日外出,我也追查出韓莫北動手的一些關鍵證據,雖然不能扳倒他,卻能牽扯出他,葉修大人那裡,我會親自去一趟!”
賈詡大喜,再加上中軍都督府葉修,這股力量極大了,對付韓家幾乎板上釘釘了。
但是賈詡還想多加一些罪名,於是道:“聽諸葛小姐說,她已經傳信給冠軍侯,料想冠軍侯也會提供幫助,雖然他不在京城,但他軍報的份量也非同小可。汝陽王、統領您、冠軍侯再加上葉大人,這份力量非同小可,再加上韓家勾結東廠,呵呵!”
“東廠?”諸葛元霸笑了:“東廠和錦衣衛是陛下親自設立的直屬於他的偵查機關,重要程度比禁軍還要有意義,這纔剛剛成立就被人收買拉攏?哈哈,這次韓家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所以我還要找到韓家勾結東廠的證據,一旦確認這個,便是對付韓家的時刻。爲了防止生變,我會盡快行動。”賈詡道。
諸葛元霸道:“好!那就靜等佳音!”
賈詡端起茶杯,敬了諸葛元霸一杯,兩人相視而笑。
賈詡回到府,便去見了蕭銳,並將自己的謀劃告訴了蕭銳。
蕭銳聽完賈詡的所作所爲,震驚地目瞪口呆,自己還在想辦法解除流言蜚語,賈詡反而要坐實,並且還聯絡了諸葛元霸,他還同意了蕭銳和諸葛流螢的婚事?
他聯想到前段日子諸葛流螢的反常,以及諸葛元霸的照顧,終於明白根源在這裡。
這麼說,自己憑人格魅力征服了諸葛流螢?
搞明白這些,蕭銳哭笑不得,緊接着,就要面對下一個問題:蕭青青那裡怎麼辦?
至於張若曦和第一次見面就有好感的李若雪,咱就不搗亂,別提了。
……
次日,蕭銳依舊沒有上早朝。
聽說早朝上,大批御史彈劾鹹王,那架勢簡直罄竹難書,再加上鹹王故意不上早朝,也不作出解釋,更是讓這羣御史嗷嗷不服。
尤其是郝雲,大聲斥責,言語犀利,要不是賈詡告訴他,是賈詡特意讓郝雲彈劾,蕭銳真想暗中派伍戰法敲斷他的腿。
原來自己誤會郝雲了。
這傢伙爲了自己在不遺餘力的敗壞自己!
等等,這話爲何如此繞口?
隨着時間的發酵,再加上御史彈劾,幾位皇子也出言參與,禮部等其他部門的官員也開始指責,陛下那裡終於有了動作,似乎是也意識到鹹王的過分,已經弄得滿京城議論,嚴重影響皇家顏面,所以下了朝,夏皇命令內侍太監去給鹹王傳話。
蕭銳呆在府中,接見了陛下派來的內侍太監。
這名內侍太監說道:“殿下,陛下讓小人傳個話,大燕使團的任務已經結束,明天也該上早朝了。正好解釋解釋近日來鬧得京城人盡皆知的流言蜚語。”
蕭銳笑道:“麻煩公公回稟陛下,兒臣知道了,今天一定把所有事忙完,就算已經在累死的途中,也要爬着去上早朝,我太不容易了。”
內侍太監吞了吞口水,半晌問道:“殿下,傳這個原話?”
蕭銳道:“當然啊!我得讓陛下知道兒臣的辛苦,不然白辛苦了。”
內侍太監決定回宮後,先和海大富商量一下,這話他可不敢稟明陛下。
送走內侍太監,蕭銳笑了:“明日早朝,我必然成爲衆矢之的。”
賈詡道:“那樣纔有意思,不過嘛,杜少年的臉面估計不好看,你畢竟是都察院的殿前監察御史,反被御史彈劾,這是自打臉,屬於自家院中起火。”
蕭銳一聽,認真點頭:“這樣一想,果然有意思了。”
賈詡不在意明早的早朝,卻關心晚上的宴請,便說道:“殿下,你今晚邀請了東廠的魏忠賢?”
蕭銳說道:“此人幫了我,宴請他一是謝禮,二是通過他,是否能拿到韓莫北勾結東廠的證據。”
賈詡卻道:“我查過此人,是個陰險狡詐的小人,靠着巴結東廠三司的掌班高公公上位,成爲三司的副職,很得高公公信任,如今又揹着高公公和殿下扯上關係,反覆無常,估計是想借殿下的手,扳倒高公公,他好上位。此人狼子野心,不可結交。”
不愧是魏忠賢,爲了上位直接賣了自己的領導,而且是對自己有恩的領導,這份不擇手段的陰險手段,的確符合他的人設。和他深交,不亞於與虎謀皮。
但是蕭銳怎麼辦?糾纏值在那裡擺着,這就是命啊!而且陪他玩,好刺激啊!
蕭銳道:“有先生替我把關,還用擔心魏忠賢的陰謀詭計?他雖然是把沒有把柄的劍,我們握着會傷到自己,但對別人的傷害更大。”
賈詡也明白這個道理,當前鹹王的可用之人的確太少,用用他也無妨。
“好!那就看看此人的手段,另外我也安排安排,讓他乖乖的在我們的掌控範圍中!”賈詡說道。
夜幕降臨。
魏忠賢隱蔽的從後門進入鹹王府。
蕭銳要搜查韓莫北勾結東廠的證據,所以他必須小心,別沒玩到別人,反被別人拿到了證據。魏忠賢也自知其中忌諱,所以打扮的很低調,繞了好幾條街,確保無人跟蹤,纔來到鹹王府。
鹹王爲了防止王府中有細作,專門在後院設宴,只讓賈詡陪同。院外有伍戰法看守,就連伍戰法都不知道是魏忠賢前來。
“殿下盛情相邀,小人姍姍來遲,罪該萬死,罪該萬死。”魏忠賢看到蕭銳,連忙拱手賠禮。
蕭銳扶起魏忠賢,笑道:“魏公公,今晚是私宴,沒有那麼大的尊卑,前日多虧了公公手下留情,本王纔沒有困於泥濘。”
魏忠賢惶恐道:“殿下折煞小人了,尊卑小人不能忘。”
說着,魏忠賢遞上來一份錦盒,接着說道:“小人前來拜訪,略備了一些薄利,請親王笑納。”
蕭銳身邊的賈詡替他接過了錦盒。
蕭銳笑道:“讓魏公公破費了。”
誰知,魏忠賢笑而不語,眼神看着錦盒,蕭銳一愣,立即明白過來,連忙對賈詡說:“先生,幫我打開。”
賈詡打開錦盒,只見裡面竟是幾張紙。
給親王送禮,就送幾張紙?
這何止是薄禮,也太薄了吧。
不過蕭銳和賈詡卻覺得有意思,賈詡拿起紙張,瀏覽上面寫着東西,這一看,賈詡眉頭大挑,連忙轉給了蕭銳。
蕭銳接過細看,竟然是韓莫北收買東廠三司掌班高公公的證據,詳細記錄了兩人的交易時間和地點,甚至是韓莫北送了什麼禮品,都描寫的很清楚。
這簡直是瞌睡送來枕頭啊,正要搜查證據,沒等自己開口,魏忠賢竟然搶先拿了出來。
蕭銳都佩服魏忠賢投機的手段,這樣做對他大有好處,既表現了自己的誠意,還抓住了藉口,畢竟他都這麼慷慨,蕭銳身爲鹹王殿下,總不能小氣的被人看不起吧。
蕭銳大笑道:“魏公公這可是份厚禮啊!請請,屋中說話。”
進了屋,賈詡倒酒,魏忠賢站起來端起酒杯,敬道:“久聞殿下才名,今日能親自登門拜訪,是小人的榮幸,請容小人越俎代庖,先敬殿下一杯,以表達我內心的澎湃情緒。”
蕭銳端起酒,回道:“好!那我們同飲此杯!”
三人一飲而盡後。
蕭銳故作嘆息:“魏公公人品貴持,能力出衆,如今在東廠三司效力,真是委屈你了。更可惡的是,三司掌班高公公爲陛下辦事,竟然結黨營私,勾結外戚,其心當誅,其罪當罰,作爲親王,本王也有責任肅清毒瘤。”
魏忠賢由衷道:“殿下所言振聾發聵,小人銘記於心。雖然高公公對小人有知遇之恩,但東廠乃是陛下的東廠,東廠有東廠的規矩,小人輾轉難眠,在忠和義面前,難以取捨間,苦苦煎熬。最後,才狠下決心,大義滅親!這纔拿出了證據,交給了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