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降臨,竟然降臨了明年春闈會試的考題?
這絕對出乎蕭銳的意料,但緊接着,他猛然意識到這將是一把殺人利器啊!
他連忙掀開車簾,對伍戰法道:“拿來!速速離開這裡,找個僻靜的地方停靠!”
伍戰法看蕭銳如此慎重,連忙將題冊呈給蕭銳,然後駕車離開這裡。
蕭銳掀開題冊,裡面果然是周明文寫下的題目。
按照大夏國的文會試的規矩,三場考試,每場三天,第一場考儒學經典、四書五經。第二場考應用文章。第三場則是策論。
周明文是主考官,此次會試題目便由他給出題目,然後呈給陛下,由陛下勾畫,選出最後的考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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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蕭銳手中這本題冊,就是周明文挑選的三場考題的所有題目。這麼重要的題冊,就被周明文隨手攜帶,然後被系統藉機,降臨到自己了手裡?
其實也不怪周明文,因爲主考官的位置還沒落到他的身上,他只是和蕭一恆謀劃,勢在必得之下,他已經開始收集考題,便是想呈給陛下時,讓陛下見識自己出題的速度和能耐,表現的胸有成竹。
所以這本題冊一直被他隨身攜帶,而且他也不敢示於他人。
萬一主考官的位置不是自己,豈不是丟人了。
今日,剛收到聖旨,他便興奮地趕來楚王府,纔沒有好好保管這份題冊,以至於被系統得逞,落到了蕭銳手中。
就在這時,伍戰法已經把馬車停好。
蕭銳立即把伍戰法叫進來,兩人攤平筆墨紙硯,開始迅速抄寫題冊中的內容,顧不得字跡工整,只求在最短時間內抄錄完畢。
半個小時,蕭銳抄寫完畢,伍戰法也監視回來:“殿下,周明文還未從楚王府中出來!”
蕭銳甩了甩髮酸的手腕,將題冊交給伍戰法,道:“把題冊偷偷地還回周明文的馬車內,記住,不要讓任何發現,一定要小心謹慎!”
伍戰法將題冊捲起來,藏入袖口,鄭重點頭,道:“殿下放心,小人記下了。”
蕭銳舒了一口氣,他很放心伍戰法的辦事手段,然後目光放在馬車中散落的題目上,忍不住地哈哈大笑。
“楚王啊楚王,科舉主考官雖是香饃饃的,但現在有把柄落在我的手中,不知你還能不能笑得出來。”蕭銳眼睛微眯,流露寒光。
科舉主考官的差事有利有弊,辦得好,是中榜仕子的恩師,拉攏了無數朝廷新貴,還積攢了政績。辦得不好,一旦牽連科舉舞弊,將會身敗名裂!
蕭銳決定好好謀劃一二,若不把此事搞大,豈不是太可惜?
很快,伍戰法回來了。
“殿下,事情辦好了。”伍戰法輕聲道。
蕭銳將抄好的題目收好,慵懶道:“回府吧。”
伍戰法駕車回去,耳邊還能聽到馬車中傳來的歌聲:“今天真呀真高興…妹妹要過河,是哪個來推我嘛……”
蕭銳回到王府,沒想到已有人等候多時,而且還是東廠管事韋公公。
看到他,蕭銳心中一突,果然是虧心事做多了,就會造成心理負擔,剛和魏忠賢商議對付他,他就登門拜訪。
所以蕭銳有些後悔,應該多做虧心事的,自己的心理素質還是欠缺一些,瞧賈詡,一點虧心的症狀都沒有。
“鹹王殿下!”韋公公看到蕭銳回來,連忙起身行禮。
蕭銳笑道:“韋公公大駕光臨,讓本王府邸蓬蓽生輝啊。”
“殿下折煞小人了,折煞小人了。”韋公公恭敬道:“冒昧叨擾,還望殿下恕罪。”
“韋公公親自來,莫非有什麼大事牽連本王?”蕭銳問道。
韋公公解釋道:“殿下,上次大趙國曹家派來刺殺殿下的殺手雖然都清除掉,但曹家家主的侄子,這個刺客首領藏匿了起來,昨日終於擒住了他,他一直未離開京城,藏匿在西城區的貧民區中,所以搜查難度較大,遲遲未追捕到。”
“哦?抓到了?我以爲東廠已經停止追捕了。”蕭銳一楞,原本以爲此人逃離了京城,沒想到還藏匿在京城,心真大。
東廠的手段果然縝密仔細,西城區棚戶住的都是貧民,人口流動大,難以辨識,隨便藏個人簡直太容易。
韋公公諂笑道:“殿下遇刺,豈是小事?陛下震怒,我們東廠自然責無旁貸地追捕兇手,豈能因爲時間稍長,就不了了之。抓到此人後,小人先稟告了掌印大人,海公公說此人罪大惡極,按照律法應該處死,後來考慮殿下是受害者,所以海公公讓小人來求見殿下,此人要殺要剮,全憑殿下做主。”
蕭銳挑了挑眉,全憑自己做主?看來是父皇的意思。只是父皇是何意思?殺就殺了唄!
等等…
哦,父皇讓自己調查這批刺客是和誰勾結刺殺自己的!
“哎,父皇啊父皇,啥事都要我自己做,要東廠幹什麼!莫非,和這批刺客勾結的人,不是普通人,莫非是哪個皇子?”蕭銳反向思路開啓,然後目光放在韋公公身上。
“韋公公,你們沒有審問那人嗎?”蕭銳問道。
韋公公道:“海公公說審不審都一樣,反正問不出有用的線索。”
蕭銳點點頭,還真會找藉口,如果連東廠都問不出線索,自己就能了?東廠的手段可是層出不窮,如果那人能扛住所有手段,那真是高手。
蕭銳道:“那我下午就去趟東廠,麻煩韋公公安排一下。”
“殿下請放心,狼牙棒已經準備好了,殿下您看,還需不需要其他武器?”韋公公問道。
蕭銳一揮手,道:“不需要!這次本王要用正義之言感化他!李逵,去,把王府收集的毒藥都帶上,那什麼肝腸寸斷粉,七竅流血藥,奇癢無比散…”
“好嘞!”門前守衛的李逵興沖沖跑走。
蕭銳看着韋公公抽動的眼角,問道:“韋公公需要嗎?要不帶些回去,只要自己不吃就沒事。”
“不用不用,小人身份卑微,還是別浪費了,把它們用在刀尖上,嗯對,用在刀尖上。”韋公公趕忙賠笑。
蕭銳點點頭,道:“好吧,韋公公太清廉了,連點小禮物都不願意收,本王還讓人準備了其他小禮物呢。”
一旁的賈詡已經從袖中抽出一疊銀票。
誰知,韋公公順手接了過去,義正言辭道:“小人拒絕了殿下一次心意,已經是懷揣忐忑,內心惶恐。這第二次小禮物若是再拒絕,小人就真是不知好歹了。”
蕭銳頷首,道:“這樣纔對嘛,如果韋公公連茶水錢都不收,豈不是讓辛辛苦苦追捕犯人的下屬心寒,到時埋怨本王,本王也難以心安。”
“小人不敢。”韋公公忙道。
蕭銳想起韋公公和蕭景的勾當,便心生試探之意,於是故意問道:“海公公不僅是東廠掌印,而是司禮監掌印,身兼兩方要職,的確是太辛苦了,所以東廠的公務都壓在韋公公身上,相信過不來多久,韋公公定能高升進入司禮監。我聽父皇無意提及,東廠掌印應該領着司禮監的秉筆太監之職,那是司禮監第二把交椅,想來不用等多久,韋公公就能高升。”
韋公公一臉平靜,道:“借殿下吉言,小人能不能高升,全看陛下信任,而且小人才智淺薄,更是不敢多想,只希望幹好份內之事,多看多聽多學習,少做白日夢。”
蕭銳又故意道:“韋公公若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本王若能盡些綿力,必然不會推辭。滿朝文武,能讓本王一見如故,少之又少,韋公公絕對是其中一人!”
面對蕭銳的拉攏,韋公公一臉惶恐,道:“能被殿下如此稱讚,這是小人三世修來的福分,就是俺親爹也從未如此稱讚過小人,並對小人有如此高的評價。小人若真走投無路,還請殿下願意收留,做個端茶倒水的下人都心甘情願。”
蕭銳笑了笑,韋公公對自己的拉攏委以虛蛇,嘴上說得好聽,卻完全沒有接受的意思。
能坐上東廠管事的位置,的確不簡單,就是不知道魏忠賢如何蒐集他的罪證。他這麼謹慎,想來夠魏忠賢撓頭的了。
“好!到時本王虛席以待。我記得我八弟景王說過一句話,對待賢才,必須刨開心胸讓對方看到誠意,瞧瞧景王的手段,本王不如景王也。”蕭銳特意引出景王蕭景。
韋公公平穩的呼吸稍微加重了一絲,瞬間恢復正常,他自以爲表現的毫無破綻,卻被坐在他身邊仔細觀察的賈詡聽在耳中,看在眼中。
賈詡的眼睛多毒辣了。
賈詡的眼睛掃向蕭銳,蕭銳心領神會,這麼長的鋪墊,其實就是爲了這一刻淺嘗輒止的試探,他立即轉移話題:“對了韋公公,下午去死牢的消息,還請東廠保密。”
韋公公道:“殿下放心,抓捕此人時是宵禁後動的手,派遣的都是掌印大人親自安排的心腹,沒有引起任何人的警惕和注意。此人現在被關在東廠死牢最深處,五花大綁,口中塞進圓球,無人知曉他的身份。”
“那就好!”蕭銳笑道。
隨後又聊一會,韋公公才告辭。
廳中只剩下蕭銳和賈詡,賈詡撫須而笑:“殿下,看來這位韋公公的確和蕭景勾結在一起了,我們的判斷是正確的。”
蕭銳皺了皺眉,問道:“海大富和這個韋大寶關係斐然,都說海大富是韋大寶的乾爹,兩人從未承認這層關係,但也未否決,就算不盡然是真的,兩人的關係也不簡單。海大富歲數大了,韋大寶只要老老實實,過不了幾年必然能進司禮監。他爲人謹慎聰明,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但是爲何還要和蕭景合作?就算想做從龍之臣,也該選擇蕭一恆或者蕭烈啊,難不成他看中蕭景,認爲蕭景最有前景?也不盡然啊。”
“殿下,人有七情六慾,誰也控制不住內心的貪念。就像蕭一恆,有文有武,卻被顏小小的美色迷住,這是他的貪念。而韋大寶也有貪念,只要滿足他的貪念,拉攏他就不是什麼難處。”賈詡道。
蕭銳點點頭,又道:“所以,是蕭景抓住了韋大寶的貪念,然後加以滿足,兩人自然勾搭上了。”
賈詡道:“沒錯!”
“那就好好查一下他的貪念是什麼,不用我們查,把消息透露給魏忠賢,他想對付韋大寶,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蕭銳舒展了一下身子,雖然魏忠賢是奸惡人物,對自己沒有忠誠度,但對蕭銳來說,用他來擴充自己的勢力在合適不過了。
因爲忠誠之人有底線,有底線就會束手束腳。但奸惡之人不同,他們毫無底線,會無所不用其極的往上爬,誰阻攔他,就弄死誰。
當然,這樣的人物好用,也會傷到自己。
“先生,上次談到收買魏忠賢身邊人的事可有眉目?”蕭銳問道。
賈詡道:“殿下放心,盡在掌握。魏忠賢擔任三司掌班已來,火速提拔了他的三位義子,我已經收買了其中一人,並且抓住了他的全部把柄。如果魏忠賢膨脹較大,不好控制,便是他身首異處之時!”
賈詡做事,蕭銳自然放心。
“先生,如果有可能,把魏忠賢的心腹儘可能的收買,當然,必須確保隱蔽,萬萬不能讓魏忠賢發現。同樣的,李秀兒身邊和張易之身邊也是如此。”蕭銳提醒道。
賈詡笑道:“殿下放心,這些事情是我親自去做,確保萬無一失。”
蕭銳打開系統,看到自己的心願值4/5,只要再降臨一次,就能許願了。雖然許願很坑人,成功率較低,但蕭銳也不能放過這次機會。
自己身邊只有賈詡一個謀士,的確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