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龍騎和輕甲騎兵很快準備就緒。
蕭銳和張良換上甲冑,帶着李元芳、典韋和養由基出發。西去十幾裡,便看到前方灰塵滾滾,一支機動速度極強的敵軍奔襲而來,看那陣勢,果然氣勢如虹。
俗話說將帥無能累死三軍,同樣的,一名優秀的將領可以率領自己的部下以少勝多,凝聚強大的戰鬥力和團隊合作力。就如同鐵龍騎,雖然只有五千人,面對幾萬敵軍都敢衝鋒!
相應的,將士們的氣勢也能反映出將領的能耐!
“殿下,這位安敬思果然不簡單,看看這氣勢,如同鋒利的槍尖!”張良感嘆道。
蕭銳點點頭,心中越加希望能收服這樣的人才!
蕭銳立即讓李元芳做好戰鬥準備,鐵龍騎在前,負責衝鋒切割對方方陣。輕騎兵在後,負責兩翼圍剿。方陣是一個軍隊有序的標誌,一旦方陣被打亂,就陷入了混亂。
敵方最前面,是一位彪悍的猛士,體型不遜色於典韋,甚至是過之,一身黑色鎧甲,面容堅毅。
他一手拉着繮繩,一手持一柄恐怖的馬槊,威風凜凜、氣勢兇猛,此人正是安敬思。
在他身後,是兩萬騎兵,是他召集祁江以東僅剩下的騎兵,也是保護這片趙國疆域的最後力量。
他們都知道,陛下已經放棄祁江以東的疆土和子民,因爲他的無能昏庸,無力對抗大夏的勢如破竹,讓趙國面臨分崩離析的災禍。
他們感覺被拋棄了,對趙國失望,但他們沒有放棄最後的尊嚴,那就是拿起自己的兵器,捍衛最後的職責!
所以,這兩萬騎兵是趙國殘存的最後脊骨,他們若是也敗了,那祁江以東這片疆域,將徹底成爲大夏國土!
此時此刻,安敬思也看到了前面出營迎戰的大夏將士。不過讓他意外的是,看對方出兵的規模並不大,臨近一些纔看到是鐵龍騎!
安敬思的臉色一沉,他自詡兇猛無比,手下的士兵悍不畏死,但是也不願意面對這支大夏國最可怕的重甲騎兵!
是的,重甲騎兵有缺點,那就是一旦全副武裝,速度便會大打折扣,但是這個缺點只能讓安敬思帶人逃走,或者是周旋對戰,根本不敢直面對抗。前幾次對戰時,就被鐵龍騎沖垮了方陣,他立即揮舞軍旗命令撤軍。後來這幾次,他只能周旋,採取騷擾、偷襲、埋伏等等手段,影響了夏軍的推進速度。
這次,他主動來挑釁,抱着的目的就是鬥將!
所謂軍前鬥將,是兩軍交鋒前雙方大將廝殺,如果能在敵軍面前連殺敵軍大將,那對大夏的軍心必有嚴重影響!
安敬思清楚自己的目標,所以他立即命傳令官揮舞軍旗,速度很快慢了下來,直至全部停下。
而此時,雙方大軍相聚數百米。
安敬思拍馬上前,手中的馬槊拖拽在地面,劃出一道深深溝壑,由此可見這隻馬槊的重量。在他身後,兩名騎兵高舉旗幟,旗面上是羞辱大夏將士的語言。
“賊軍聽着,你們犯我大趙,手段卑劣。今日本將軍想會會你們軍中大將,是否有膽量與我一戰?你們誰若能斬殺我於馬下,我身後兒郎全部投降,絕無二話!你們若是輸了,乖乖地滾出祁江郡,有我安敬思在這裡的一日,你們就別想犯我祁江!”安敬思舉起馬槊,對準了蕭銳等人。
此人言語囂張,立即引起了典韋的大怒,他這就要拍馬殺過去,被李元芳攔住了。
“元芳,攔我作甚,讓我殺了他!”典韋吼道。
李元芳笑道:“別急,聽殿下的!”
蕭銳笑道:“想打有的打,彆着急,你們隨我上前!”
說着,蕭銳拍馬上前,李元芳、養由基、典韋還有張良跟隨,停在了安敬思的不遠處。
安敬思眉頭一挑,因爲他第一次看到這五人,更驚訝的典韋三人的精氣神,竟然完全不遜色於自己。夏軍隊伍中何時有這般人物?
隨後,他的目光移到蕭銳身上,四人都是以他馬首是瞻,此人又是誰?
突然間,安敬思想到一個人!
夏國太子!
夏國太子親自監軍,但是卻很低調,安敬思和夏軍打了好幾場,都未見過夏國太子的身影,所以他便覺得傳言都是虛的,夏太子蕭銳根本沒能力帶領鐵龍騎殺入齊國境內橫行無忌,都是對他的虛假稱讚。
就在安敬思尋思時,蕭銳提高嗓音,笑道:“你就是安敬思?本宮乃是大夏太子是也!”
安敬思暗道一聲果然,隨即諷刺道:“原來是太子殿下,軍帳裡待夠了,捨得出來了?瞧瞧這麪皮,真白淨!”
他的聲音很響,身後的趙軍聽後立即哈哈大笑,譏諷之意畢露。
“你們懂個屁!”典韋大怒。
蕭銳也笑了,道:“本宮英俊瀟灑,天生的,沒辦法,今日剛剛回到大營,就聽說了安將軍的威風,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你剛剛回營?”安敬思一愣。
蕭銳點點頭,接着說道:“之前一直呆在趙國皇都,有幸謀劃了貴國太子謀反之事,順帶着除掉了三位親王。”
“什麼?”安敬思一驚,身後趙國士兵面面相覷。
他們聽到了什麼?
安敬思怒道:“蕭銳,你貴爲一國太子,竟然胡言亂語!”
蕭銳傲氣道:“本宮乃是一國太子,一言九鼎,說出去的話代表了大夏顏面,豈能胡言亂語?”
安敬思臉色頓沉。
“哦,對了。”蕭銳笑眯眯道:“還有一件事忘了告訴你,你們的皇帝趙皇,已經死了,也是被本宮弄死的,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不可能!”安敬思怒道,“蕭銳,你若繼續胡說,休怪我無情!”
“胡說?趙皇不死,你們覺得遠王能監國?”蕭銳諷刺道:“本宮做事,從來都是一個唾沫一個釘,本宮告訴你,你就得相信,不相信也得相信!”
安敬思咬緊了牙關,他也聽說了遠王爲太子,突然監國的消息,而且趙皇已經很多天沒有上朝了,這是以前從未見過的情況!
但是讓他相信是夏國太子蕭銳殺死的,他是萬萬不相信!皇宮戒備森嚴,蕭銳怎麼能得手,如何得的手?
“哼,你以爲胡言亂語,就能擾亂我們的軍心嗎?兒郎們,你們信嗎?”安敬思舉起馬槊,振臂高呼。
身後騎兵大聲吼道:“不信,不信!”
聲音震天,透着倔強。
蕭銳笑道:“不信沒關係,趙皇已死,瞞不住太久的,十天之內,皇宮之中必然傳出趙皇駕崩的消息,然後傳位於太子。你若不信,我們可以打個賭,如何?”
“怎麼賭?”安敬思問道。
蕭銳道:“就以十天爲限,如果趙皇已死,你便輸,如果沒死,本宮便輸。你輸了,帶領你的手下投靠大夏,本宮可以保證,他們依然在你麾下,併成爲大夏的將士,享受一切福利。本宮輸了,帶人退出祁江郡。如何?”
安敬思一怔,沒料到蕭銳如此大膽,竟然和他賭這個。但隨後,他心思沉重,如果不是他成竹在胸,他敢賭嗎?
難不成,陛下真的駕崩了?
晃了晃腦袋,安敬思陷入猶豫。
蕭銳繼續道:“安敬思,本宮欣賞你的才能,你是粟特人,趙國怕你身爲外族心存異心,所以不得重用,但本宮不會!本宮愛惜人才,你若投奔,本宮願意禮賢下士,在大夏,無人敢輕視你的身份!”
“怎麼,你不敢賭嗎?”
蕭銳開始激將。
安敬思哼道:“賭有何妨,若真是輸了,本將軍就自盡,眉頭也不會皺一下,但讓我降!沒門!”
寧死不降,夠硬氣!這更對蕭銳胃口了。
蕭銳笑道:“安敬思,你有氣節,但你若是死了,你的手下會是什麼命運?你想看到他們爲了已經拋棄你們的國家而永訣父母妻兒,魂灑荒野?”
頓了頓,蕭銳語重心長道:“安將軍,人這輩子要看清局勢,七國並存的時代已經結束,趙國不是第一個建立的國家,也不是最後一個滅亡的國家,守着你的愚忠而亡,這是愚蠢!”
“你有氣節,本宮非常欣賞。這樣吧,本宮讓你心服口服!你不是驍勇善戰,精通騎射嗎?我們不妨比比,你拿出你最善長的手段,咱們五局三勝,你若不如我的手下,你甘拜下風,放棄你的愚忠,投靠本宮,如何?”
話說到這份上,安敬思繼續退縮的話,那他今日來鬥將的目的就失算了。
“好!我答應你!不過比試需要十天後!”安敬思答應道。
蕭銳笑道:“可以!那本宮告辭,靜候十天後,安將軍成爲我大夏一員!”
說罷,蕭銳轉身就走。
安敬思追問道:“你不問問我要比什麼?”
“不需要!”蕭銳頭也不回,立即帶人返回軍營。
目送蕭銳離開,安敬思感嘆一聲,不得不佩服這位大夏太子很有人格魅力。相反趙國對他的待遇,真是天壤之別。
“如果陛下真的駕崩,那我投降大夏,也算對趙國仁至義盡了。”
突然間,這個念頭在安敬思心中升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