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君陌大喝一聲,劍繼續下劈,直欲將祝誠劈成兩半。
咻!
劍斬在空處,還是那句話,天啓終究只是天啓,做不到鎖定無距境,祝誠瞬移到了君陌身後,一個手刀就要砍在他脖頸上。
“喝!”君陌大喝一聲,念力化劍向着祝誠斬來。君陌自然知道自己方纔那一劍絕斬不到祝誠,所以一直在孕育這一招,只待祝誠背後出手,他即以劍氣傷人。
此舉無異於以身作餌,君陌果真是得到打架真意‘夠狠’,不僅對敵人狠對自己更狠。
以君陌的智慧自是明白,若這一擊傷不到祝誠,他即會喪命。
面對向自己襲來的劍氣,祝誠並未選擇硬抗。以他的實力,雖然能扛過去,但是那樣並不值當,之後他與夫子還有一場惡戰,不能在此就受傷了。
咻。
祝誠瞬移躲開。
“轟轟!”劍氣失去了目標,斬在四周花草樹木之上,一派仙境頓時毀於一旦,滿目瘡痍。
“吾養浩然氣,至大至剛!”隨着君陌一聲爆喝,一股至剛至強之力向着祝誠襲來,這是有別於念力的力量。
祝誠眉頭一挑,他的感知異常靈敏,這種力量雖然還是靈氣,但是已經不同,並非導引天地間靈氣,而是自體內爆發出剛猛力量。
按照昊天世界定義,這是魔宗功法,是魔宗的修煉體系。
有意思,真有意思。書院先有一個魔宗宗主,接着又出現一個修煉魔宗功法的人,難怪西陵一直以書院爲大敵。
祝誠凝劍氣於指尖,迎着君陌那剛猛一劍。
“叮”殘劍與劍指撞在一起,發出脆響,接着“嘣嘣嘣……”殘劍接連崩斷,一如柳白那柄劍一般,被祝誠以劍氣削斷,便是連劍柄都沒給君陌留。
“你不如柳白。”這是祝誠給君陌的評價,君陌夠狠但還不夠強。
“重新鑄劍吧,這把劍不適合你。君子當矜而不爭,羣而不黨。”殘劍殺氣太盛,不適合君陌這位君子。
“哇!”君陌本命物被毀,身體則被劍氣所傷,不免單膝跪地,嘔出一口血來。
忽然,祝誠身影在原地消失。
“呼——”驀然之間,也不知從哪兒冒出一個黃皮葫蘆做成的瓢,拍打在祝誠消失的地方,看姿勢應該是朝着對準祝誠後腦的。
而瓢是被人拿着拍下來的,持瓢人是個中年男子,一副窮酸書生打扮,腰間別着一本書,隱約間能看到書封面,似乎寫着‘春秋’二字。
他皺着眉頭,緊了緊手中瓢,顯然對這一瓢沒打中祝誠感覺到苦惱。
“山山見過義兄。”山山衝着持瓢人盈盈一禮。
“拜見大師兄。”君陌單膝跪地,向着持瓢人伸出右手,宛若求婚一般。
能被君陌稱爲大師兄,持瓢人身份也就呼之欲出,正是書院大先生‘李慢慢’。
至於山山爲什麼稱呼李慢慢爲義兄,這還要從當年山山在荒原與寧缺相遇時說起。
彼時寧缺與山山遇到危險,險些遭到魔宗‘夏侯’毒手,虧的有大先生及時出現,以絕強威勢逼退了夏侯,救下了山山。
見到山山這個可人兒,李慢慢這位老書生也是喜歡,即認了山山作爲義妹。
原本他並未在書院,這段時間一直都在滿世界找寧缺與桑桑,是聽到祝誠打上門來,且感覺到君陌不敵,這才從南晉瞬移而來,助君陌一臂之力。
本以爲自己冷不丁朝着祝誠後腦來上一瓢,祝誠不死也得殘,卻沒想到祝誠這般機敏,瓢未至人就先跑了。
“起來吧。”大先生笑着對山山說而後伸出手,在君陌手上輕輕一拍。
這是書院後山獨有的禮節,師弟需向師兄行大禮,這是必要的尊重,而師兄也要無條件保護師弟,這是規矩。
夫子無矩之境,打破規矩,無視規矩,可書院這個地方卻是最講規矩。
“你就是李慢慢,果然人如其名。”祝誠面色不悅地看着大先生,他方纔聽到山山叫大先生爲義兄,心裡就有些不舒服。
日後兩人若是成親,自己豈不是要叫這小子大哥,這絕無可能。
而且他剛剛還出手偷襲自己,兩重罪過加在一起,非得好好教訓教訓這個窮書生不可。
“先生,他是我義兄,還請手下留情。”山山聽出祝誠話裡不善,懇求祝誠對大先生手下留情。
只不過山山這一句無異於火上澆油,祝誠心裡更加不舒服了。
“別說我以大欺小,我讓你先出手。”祝誠冷聲着,向着李慢慢勾了勾手指。
李慢慢此時正將君陌扶起,聽到祝誠這麼說也是怒極,揮舞着瓢向着祝誠打來。
大先生的攻擊一無招式,二無美感,就像是小孩打架,急眼了揮舞着小拳拳要去捶打人家胸口。
祝誠面露尷尬之色,就這?堂堂書院大先生竟然實打實是個書生,只念書不練武,他之強只強在境界上。
面對向着自己砸過來的這一瓢,祝誠伸出一根手指,想直接將其戳破。
咻!
未曾想,還未等指頭戳到瓢兒,大先生連人帶瓢驟然間消失在原地。
“呼——”大先生掄圓了瓢,朝着祝誠後腦就砸了下來。
咻!
大先生會瞬移,祝誠也是不差,在瓢還沒砸到他的時候,祝誠瞬移閃走了。
咻咻咻!
兩人你追我趕,一會兒出現在山巔,一會兒出現在湖面,一會兒又出現在樹梢,閃現閃現再閃現,直將山山與君陌看花了眼。
山山這位柔弱女子不算,要知道君陌可是天啓境大修士,便是連他也不能清晰感應到祝誠與大先生會出現在哪裡。
“啪”只聽得虛空中一聲脆響,接着掉下來一塊葫蘆皮,大先生身影出現在君陌身旁,手中瓢兒不僅破了個洞,整個也都龜裂開來,其上裂紋密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