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韓之餘從懷中掏出一個東西,兩顆拇指大的紅色石頭。有玉的剔透感,不過卻沒有玉的美感,因爲它裹着成百上千條宛若蜈蚣密佈的細紋。
韓之餘挑出來一顆,遞過去,“這是兩塊感應石,有事捏碎它,我會立刻趕來。”
一人從韓之餘手中接過拇指大小的感應石,收入懷中,急不可耐地轉過身去。
另一人則應聲道:“二叔你就放心吧,我李江一定殺得他們雞飛狗跳、血流成河,要多兇殘就有多兇殘,把不朽宗背後的人揪出來。”
說罷,李江帶着弟弟李河大步流星地走出巷子,徑直來到劍碑前,擡腳踩在了第一層石階上。
就在這時,在聽雨閣中剛坐下來的溫平耳畔傳來了惡靈騎士的聲音。
聽不懂的語句中帶着一些情緒在其中。
渴望。
飢餓。
還有一點點的興奮。
系統連忙翻譯,“主人,有兩名煉體13重境修士上山了。他們帶着濃濃的惡意降臨,它們罪惡的靈魂讓我垂涎欲滴,我想吃。”
“又來人了?”
溫平猛地一口飲盡杯中茶,把剛握在手中的茶杯放回圓桌中心,而後站起身從桌旁取過硯臺,壓在身前的講武會流程計劃圖上。
他本來還想着坐下來喝着茶,看看流程計劃有什麼紕漏,現在看來,計劃落空了。
而後對系統說道:“我要看他們的個人信息。”
須叟間,信息欄出現。
只是瞥了一眼,溫平就來了興趣,果然如他所想一樣,來自極境山的兩命煉體13重修士皆是大惡之人,所以惡靈騎士纔會衍生出從未有過的渴望感覺。
來者不善是肯定的了,本想讓惡靈騎士直接吃掉他們的靈魂時,溫平突發奇想。“既然來都來了,那先別急,讓他們先爬會樓梯。”
說罷,溫平坐了回去,右手拿開了硯臺,帶着笑意執筆開始忙着修改計劃圖。
與此同時,上山的兩人邁着大步已經消失了韓之餘的視線裡。
李江手中握着兩柄短刀,大概只有半條手臂那麼長;作爲弟弟的李河手從後背抽出了幾節鐵棍,然後用手迅速地把它們拼接起來,拼作了一杆長槍。
長槍點地時,隨着步伐而冒着火星,且傳出嘈雜刺耳的金屬摩擦聲。
當時間流逝,階梯在他們身後漸漸被拉長,身後的蒼梧城也開始縮小。原本感覺有拇指大的民居,現在看去已經只有黃豆大小了。
李江擡頭看了眼近在咫尺的山頂,連忙說道:“加快點速度,別讓二叔在山下等急了。”
李河點點頭,也跟着加大了步伐,原本一步跨兩層的步子,現在改成一步邁四五層。走着走着,李河忽然開口說道:“哥,你說如果我們幫少主拿回了木流沙,二叔會獎勵我們什麼?”
“肯定不會虧待我們的。”
“如果我們問二叔要脈術,你說他會不會答應?”
李江一挑眉頭,頗爲肯定的說道:“這是必然的。二叔現在是通玄境,已經有了隨意閱覽脈術的資格,咱兩是二叔唯一的親人,而且我們幫了這麼大的忙,他肯定會教我們幾招的。”
“也是,哈哈。”
“行了,獎勵這個東西我不擔心,我現在只在想,誰先到上面,誰又做得最好。有可能做的最好的那個人,會得到二叔、甚至少主的賞賜哦。”
說罷,李江立刻加大了步子,沒給持槍的弟弟反應時間,狂奔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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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他麼耍賴。”
李河忍不住罵了一句,然後追了上去。
風掠過兩人的身旁,撥動着兩人的衣衫以及長髮,他們飛舞着往後隨風盪漾着;眼前的風景慢慢變幻着,無窮無盡的樹木飛速地被他們甩在身後。
兩人本想着一路殺上去,可是走了一段距離卻看不到一個人影,漸漸沒了方纔的興奮感。
當然,如果單單是遇不到人的話,兩人不至於覺得煩躁。
可既找不到人,又行走在一條長到離譜的石階上時,兩者合一,讓他起了多砍山上人幾刀的心。
李河停下步伐,扭頭看了看周圍的密林,而後有些不爽地朝着地上吐了口口水,罵道:“這石階還真是長。我們極境山上主殿的世界也才三百層,我在這都走了差不多幾千層,竟然還沒到山頂。”
不過吐槽兩句後,他也只能邁步朝上跑去。
半柱香的時間過去了。
兩人還在奔跑。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
兩人同時擡頭看山頂,山頂近在咫尺了,卻又好像遠在天邊——因爲一炷香前也是這樣。
看到這一幕,李江停了下來,擡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喃喃自語道:“這特麼還有多長啊!”
“哥,累了?”
李河雖然也是滿頭大汗,不過他似乎並不在意,扭頭瞥了眼身後的哥哥,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然後頭也不回地繼續往上跑去——他在報李江搶跑的仇。
手持雙刀的李河看着遠去的李河,立刻罵了起來,“這特麼是個傻子吧,竟然還沒發現有問題。這雲嵐山目測也就幾百米高,石階再長最多修建兩千層,可我已經跑了一炷香的時間,這時間已經夠繞着整個蒼梧城跑一圈了。”
他雖然心生猜疑,但是還是追了上去。
時間慢慢地流逝,此時韓之餘已經在山下等得有些不耐煩了,第十次掏出懷中的感應石看了眼。只要另一顆感應石破碎,它這一顆感應石顆裡面的密紋就會卷在一起,那時候他就可以上山了。
可仔細地看了幾眼,發現感應石根本沒有任何變化後,他有些煩躁地把它重新收入懷中。
“這都過去半個時辰了,他們兩人怎麼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難道不朽宗背後的人還沒出來?”
這個時候不光韓之餘有些焦躁,在石階上狂奔半個時辰的兄弟二人也變得異常煩躁起來。煩躁過後,兩人心中同時浮現出了一縷不妙的感覺。
這種感覺就像是一根針一樣,猛地扎進了他們的心田。
很痛,但是不得不面對。
持槍的李河決定不跑了,停下來後,站在石階上擡頭看着山頂方向,豆大的汗珠從下巴滑落,他後悔看着李江,問道:“哥,我們這是中了埋伏?這石階怎麼走都感覺沒完沒了啊。”
李江白了眼自己的傻子弟弟,心道:你才發現?
“應該是中了埋伏。”
“那我們怎麼辦?”
“既然上不去,那就往回走,找二叔商量對策。”
“行!”
點頭過後,兩人趕緊往山下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