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王府的珩嚴世子爺,現在可不是像之前那般隱忍,也不似之前,備受朝堂權貴言談之間的嫌棄,棄之如敝屣,罔顧多年情誼情分。
雖說如今的肅王府不似沒落敗之前門庭若市,卻也沒有到門可羅雀的地步。
現在加上與金氏的合作,讓珩嚴這邊的財政的確豐厚無憂。
當天傍晚,珩嚴從金氏那處別院出來,剛出了巷弄門口,乘坐軟轎擡着而起,剛走到肅王府門外,聽到滎陽在喊他。
“停轎,問一下二公子,是有什麼事情?”
身邊隨從多福立刻走了過去,“二公子,世子爺差奴才問問,您是有什麼事情?今日世子爺忙了一天,着實困頓,得先回別院休息了。”
滎陽上前,一把推開多福,“知道了,我怎麼可能會打攪到大哥的休息時間,是青龍鎮妹妹那邊來信,我這不是剛出來找大哥。”
多福自然知曉,肅王府裡頭這倆公子,最是偏愛青龍鎮的小姐,趕緊撤身讓了位置出來。
剛纔滎陽說的那些話,珩嚴世子在轎子裡頭已經聽到,招手讓是從壓低轎門,他從中走出。
“蘊兒來信,說的是什麼?”
滎陽走到珩嚴跟前,笑着說,“好事,關心咱們的事,還有,那送信的信差還帶了一個包裹,我還沒拆開呢,大哥……。”
剛聽滎陽喊了一個大哥,見珩嚴立刻接了信封,大步流星的往府邸內走去,滎陽一路追着,四個奴才,隨後緊跟。
走到正院堂屋,珩嚴也拆開了信,坐下看完,臉上漸漸露出笑意來。
見他面露笑意,滎陽有些着急了,“大哥,妹妹到底說了什麼,瞧你高興的。”
“自己看。”
珩嚴把信給了滎陽,坐在椅子上,嘴角的笑一直沒消失。
“倒是個極好的主意,對了,蘊兒又給咱們送錢來了,倒是真的勞她費心了。大哥,蘊兒還問,你與薛家大姑娘怎麼樣了?這是要讓你回信呢。”
李蘊書信中寫的極爲簡潔。
兄長親啓:
妹妹現已接管萬路莊,盤算近兩年的收入,全部一併交於哥哥們。
皇城乃是天子腳下,寸土寸金,一刻都離不開銀錢。先前的莊子上的銀錢全部交給了上個主家,但是這兩年林總盤算下來,也着實不少。
妹妹得知,靑塢國邊境城那邊,戰事吃緊,想着皇室肯定會拿出物資數倍,妹妹思忖,哥哥們纔剛是站穩腳步,不如把莊子上得的這些銀錢,上貢給聖上,也好討得個好。倘若是沒想到好的理由說辭,且就說,這些銀子是母親先前留下的首飾,變賣之後,曲線救國。
哥哥們可還好,妹妹的確是較爲關心,大哥的婚事,與那薛家大姑娘是什麼地步了?還有二哥,好生尋了個姑娘,早些去封地。
蘊兒在青龍鎮,一切安好,勿念。
……
珩嚴看向滎陽,又瞧了下那封信,他能想象得到,蘊兒在寫這封信時,肯定是事事爲他們考慮着想。
“大哥,我們什麼時候給蘊兒回信?信中如何寫?”
珩嚴沒回答他這個問題,倒是說道,“明日就讓陶朱去薛家提親,這事兒,該是定下了,到底是我利用了她,也不會做到不管不顧。等薛泠然進門,直接一本參了,薛丁峰,留不得。”
滎陽點頭,“的確是,現在阮家與我們走的比較近,大哥的意思,可是要再一併帶了一個妾侍入門?也好拉攏阮家的勢力。”
珩嚴世子思索半天,再問,“阮政和,還有幾年歸朝?”
“應該是爲期三年,還有兩年多的時間呢。”
“那便好,阮政和的確是個圓滑能用之人,且就聽了你的意思,從阮家那邊要一個女人,給她側室身份,不虧待她。”
珩嚴世子說完,又瞧了下那封信,瞧着信封,都能覺察到寫信之人的溫暖親情。
“過幾日去摘了皇城最早的那批水櫻桃,一併給蘊兒送過去兩箱子。”
水櫻桃是皇城特產,而且極爲罕見的一種皮薄肉多籽小的櫻桃,旁的地方沒有賣不說,而且這東西,只會在矜貴之人中流轉。
象徵的是富貴人家的身份。
珩嚴能擁有這個權利,完全是仰仗之前,還有一兩個走動的堂兄弟才能得到。
滎陽點頭,瞧着比他吃到還要歡喜。
但想到那些銀兩……
“大哥,那可是足足的五萬兩,真的要全部獻給聖上?怕是獻給聖上的話,會不會暗自猜忌說我們家底殷實,藏着更多呢?”
“這一個多月來,你以爲我們暗地裡收了蘇山的店鋪,坐在朝堂高位的男人沒有察覺?你要知道,蘇山是商人,卻也是皇商。
我現在是閒散在家,掛着一個混吃等死的世子爺稱號,聖上纔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要是我把這些錢全部交給了聖上,他自己也會評估,蘇山每年給他多少錢交歸國庫,那隻老狐狸,心裡明白着呢。”
其實,珩嚴是想,用着五萬兩,給二弟換來一個親事,趁早讓他去封地。
就是將來,皇城這邊再有其他事端,也不會和二弟有關係。
封地生活看似艱辛,卻是相當的自由,身爲兄長的珩嚴,他現在是滿打滿算的給弟弟和妹妹做好後續安排。
聽到珩嚴的話, 滎陽點頭附和,“這事兒,還是蘊兒有遠見,我們都沒想到,她竟然全部給我們想到了。”
“她是個極好的妹妹,要是當年沒弄錯,何至於落得這般境地。父親和母親,也不會離開人世。”
說到這裡,滎陽又插話道,“對了,近期若心和若憐,紛紛下了帖子,說要來, 我說府中沒時間,卻給推掉了。
當年母親念及王府名聲,雖說是倉促讓它們嫁人,到底是沒虧待他們。當咱們遇到困難的時候,她們一個個的都不出來,可見現在咱們入了王府,她們又來巴結討好呢。”
“先晾着幾日,城南徐家還有用處,維州孫家那邊?這般急於上門巴結,怕是有本家族子弟要入朝爲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