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
天矇矇亮着,薊城的大門被悄悄打開一角,唐通與公子歡謹慎地從城門遛了進來,一路直走燕王宮。
燕王宮守衛乃是禁軍,唐通爲禁軍首領且有燕王詔令,輕而易舉的進了宮門。
如春宛前,史阿盡職的站在門前,注視着一切。
“史阿統領,這位便是公子歡了。”唐通謙卑地看着史阿,姿態放的很低。
“嗯,進去吧。”史阿低頭望了一眼公子歡,冷冷地說道。
此刻,門卻突然推開,王越大步邁出,正好瞅見了唐通。
“見過王指揮使!”唐通連忙拜道,這位王指揮使可不簡單,禁軍統領史阿是其徒,他的名字四海聞名,乃是天下名士,遊俠的偶像。更別說如今身爲錦衣衛指揮使,是多麼的威風了。
最讓唐通懼怕的是,迎接公子歡這一職責,原本是屬於錦衣衛的,而自己自薦纔得到這個機會,誰知道王越會不會因此記恨。
唐通如今冷汗直流,生怕王越找他的麻煩。
慶幸的是王越僅僅只是看了他一眼,便離去。
唐通連忙帶着公子歡入了宮內。
“拜見王上!”唐通一見姬衍倒頭就拜。
“見過燕王!”公子歡如今也不敢託大,連忙開口,神情恭敬。
“公子歡在燕國的這些日子可曾舒坦,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麼?”姬衍善意的笑了笑,望着公子歡猶如看見了鈔票。
沒錯,就是鈔票。
只要握住了公子歡,那麼奕郡其餘的三城肯定能回來,這樣一來奕郡完全統一,自己也會成爲坐擁五郡的君王。這樣一來,豈不美滋滋?
“國仇不敢忘,還請燕君救我代國啊!”公子歡沒有回答姬衍的問題,二話不說跪倒道。
“鮮卑圍代寡人也略有耳聞,不曾想竟有如此變故,來人,傳令公孫瓚、索超,即刻率軍赴代,殲滅鮮卑!”姬衍一本正經的說着,臉上充滿着正氣,“寡人這麼做,公子應該知道該如何報答了吧?”
公子歡臉面一會紅一會青,最終下定決心咬牙道:“燕王,只要你扶持我稱王,奕郡三城盡數歸燕!”
“好!”姬衍神采奕奕地說着,輕而易舉,只要隨便攻佔代郡一城便可擁立公子歡稱王,這不就滿足目標了麼?
而且公子歡親口說的,師出有名,美滋滋。
唯一的缺點可能就是雙面開戰糧草消耗了,但姬衍剛抽獎抽了二十萬石糧草,再加上之前燕國庫存,完全綽綽有餘。
“唐愛卿,你便去公孫瓚賬下聽命吧。”姬衍瞅了一眼唐通,開口道。
“謝我王恩典!”唐通大喜,連忙扣道。
......
鮮卑與趙國交戰三天,鮮卑接連戰敗,士氣喪失。
而奕西郡戰場卻發生了轉變,鮮卑圍困奕城已經足足十二天了,這十二天裡,城內的糧草早就吃完了,代軍已經斷糧了四天。
邢巒抓準時機,遏令手下放了一波箭雨,箭矢上綁着招降書。
而轉機就在這裡。
子時,幾個士兵偷偷摸摸地摸到了南城門處,解決了看守城門的同僚,將城門打開。
五千鮮卑騎兵頓時猶如鯊魚聞見了血腥味一般蜂蛹而至,正在睡夢中的代軍士卒在悄無聲息下失去了生命。
“怎麼回事兒?”花榮大驚,提槍斬了兩名鮮卑騎兵,開口大喝,“今夜是誰值守?”
“將軍,非值守之罪,實乃內賊通外,以此城破!”花榮身旁的副將開口道,“如今之計只能棄城而逃了。”
“吾兄死於此,我花榮又怎會獨自逃生呢?”花榮悲憤,愴然地說着,“爾等逃吧,我花榮要誓與奕城共存亡!”
“將軍保重!”代軍將士雖然被花榮的精神所感動,但也沒幾個傻子明知死路一條也要拼死相敵,因此盡數選擇了逃脫。
“邢巒!我花榮在此,可敢一戰?!”花榮登上城樓,望着底下一片驚鴻廝殺,臉色悲涼,深吸一口氣,開口怒喝道,“沒想到,燕國竟然出了你這麼一個小人!”
“哼,吃我一槍!”邢巒也不與花榮爭吵,二人見面便是一番龍爭虎鬥,好生神奇。
邢巒與花榮鏖戰五十回合,邢巒漸漸不止,虛晃一槍欲轉身便走,花榮早知有詐正欲離去,突然想到自己已經決心赴死,倒不如舍了這身軀殼換了敵軍大將邢巒的性命,也是極好的。
“邢巒休走,吃我花榮一槍!”邢巒跑,花榮追。就這麼一路奔馳着,邢巒閃入一處狹窄的小巷內,花榮細想了幾秒便決定追進去,不料花榮剛一進巷,一陣“嗖嗖嗖”的箭矢破空而來,伴着呼嘯聲迭起,直刺花榮身軀。
“噗嗤!”
血霧剎那而出,一口殷紅的鮮血噴射而出,花榮頭盔已經被箭矢射的粉碎,披頭散髮,好生悲涼。
花榮跌跌撞撞地朝着前方走去,眼幕中如同幻燈片一般浮現出不同的身影。
直到一抹倩影出現,花榮眼瞳一縮,不由吐出一大口鮮血,面色扭曲地說道:“阿...阿妹,莫要爲...爲我與兄長報...報仇啊!”
剎那,鮮血上涌,花榮只覺得一股鮮血抵住了喉嚨,自己瞬間呼吸不能,氣絕而亡。
“勇士驍將,厚葬吧!”後方的邢巒望着花榮的屍首,嘆了口氣,開口道。
“叮......檢測到己方盟友有單項能力值超過七十的人才陣亡,花榮——武力值86,統御值79,謀略值67,內政值68,魅力值86。忠誠度等級爲-3。”
姬衍忍不住的嘆氣,他覺得自己穿越以來三個月的時間,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嘆氣。
而這次的嘆氣卻是發自內心的。
穿越之初,內憂外患。花榮、高亮、公孫丁三人如同三座大山一樣將姬衍死死地壓住,直到張飛翹倒了高亮、公孫丁後才止。
而現如今,當初的對手變成了今日的盟友。花榮死守的奕城將會成爲燕國的城池。
造成代國這一切混亂的拓拔宏是自己的下屬,代國的公子又需要藉助燕國的力量與趙國擁護的公子莊相爭。
真是世事無常,國家之間,唯利恆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