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新年除夕(一)
送過聶依晴回公司後,車子再次啓動了。
由於縣城距離較遠,經過四十分鐘,他們纔看到縣城的蹤影。
路上沈承業再三叮嚀,切莫送那麼貴重的物品了。
上次因爲送給爺爺的血玉,險些引起軒然大波。
聽聞她還給老大家準備禮物時,他就趕忙將東西壓了下來,因爲他太瞭解大嫂了,那絕對是一個勢力的主呀。
新年的氣氛渲染了整個縣城,家家戶戶張燈結綵,貼春聯放鞭炮,很是熱鬧不亦樂乎。
這或許就是小縣城的快樂吧,同大城市的人相比,他們的日子極其簡單。
“哎呦,這又是老沈家的車吧,記得上次不是這一輛呀。”
張家大娘抖摟着新洗的棉襖,好信道:“老裴家呀,沈家這是怎麼了,一輛車接一輛車的,老二家發財了?”
裴珠本家就在縣城裡,算是門當戶對了。
裴家一共有五個孩子,裴珠排在老二,當時裴家老大要娶媳婦,所以少要了些聘禮,就把裴珠給嫁了。
裴老太太坐在門口,抽着旱菸,嘴裡巴巴的,道:“臭娘們別跟我扯屁,老二家還能開那個車了。”
別當她真是傻老太太,好歹也在城裡生活過幾年呢。
當時聽裴豔說,這樣的車,最起碼得五十多萬。
“哎呦,合着你家不知道呢?”張大娘直接來了興致,道:“那是老二家的車,你順着車窗戶仔細看看。”
裴老太太瞪了瞪眼睛,倒也順應的看了一眼,道:“還真是……”
這老二家怎麼發家了……這麼貴的車,居然也能開出來了。
“合着就您老不知道呢,老二家可不止一輛車,上次給老爺子賀壽的時候,排面更大。”張大娘抖摟下棉襖,趕忙注意裴老太太的表情。
這個小縣城誰家有點風吹草動,都是瞞不住的,這些婦女更是東家長西家短,三隻鼻子兩隻眼的閒扯,或許,這就是每日的娛樂項目了。
裴老太太哪有心思理會她呀,趕忙回家纔是正事,她用鞋底子敲了敲菸袋,卻也沒有抽的心思了,一路小跑直奔裴家院子。
張大娘這回更得意了,她的餘光一掃,只見周嬸子過來了,趕忙道:“嬸子我跟你說呀,老裴家呦……”
……
全然不知,自家已經成了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了,沈影同養父,一併到達了沈家老宅。
奶奶徐芝趁着一早,就已經開始準備年夜飯了,由於人口多,一頓豐盛的飯菜,準備就是半天的功夫。
索性大娘和小姑來的早,直接鑽進廚房裡幫忙了。
沈家男人則是窩在炕上聊天,無非也就是今年的事業,以及親友之間的喜事趣事,總而言之就是今年的總結了。
馬上就是二零零一年了,沈影竟還有些不適應,或許在她的潛意識裡,她還是生活在多年以後。
失而復得的感覺,真好!
……
“裴老二呢?回來了沒?”裴老太太提着旱菸杆,風風火火的衝進家門。
“回來了,後面和麪呢。”裴家老大裴嘉說道,他抽了一口煙,有些奇怪,道:“娘呀,你着什麼急呀?發生什麼大事了?”
平日裡,裴老太太絕不會這麼着急的,現在她直接衝到後院去了,不由讓裴嘉迷糊了。
裴老太太怒氣騰騰的衝到後頭,一眼就看見正在和麪的裴珠,煙桿直接敲在她身上,道:“你個賠錢貨,你是故意的吧,沈家發家了,你還瞞着我,你究竟是什麼意思……”
“娘,你這是做什麼?”裴珠嚇得躲開了,卻有些沒聽懂,道:“你在說什麼呀……”
“你還跟我裝傻!沈家老二開着豪車回來的,你呢!坐公共車還得你哥去接你,怎麼招?就他沈承業知道孝順,你就不能孝敬父母呀,天底下沒有這樣的道理。”
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子,這句話絕對無錯。
同裴家老太太比起來,還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豪車……你說沈承業嘛……”裴珠臉直接黑了,她記得眉眉回來說過,沈承業已經換上別墅了,沒想到居然還有豪車。
“可不嘛!張家媳婦跟我說的,好幾輛呢,這個縣城就這麼大,你瞞着娘有什麼意思?”
裴老太太填滿菸袋,抽了一口,道:“娘活這麼大,沒坐過一次豪車,無非就是沾你點光,你至不至於藏着掖着呀,我還能管你要不成呀?”
這還真沒準了!若是換做以前,她還真有可能要過去,她可有兩個兒子傍身子呢,肯定要爲他們考慮。
裴珠可沒有心思考慮裴老太太的感受了,她現在還不夠心煩的呢,離婚以後周元都不怎麼理自己了,有的時候她還後悔,爲什麼要離婚……
原本想想沈承業沒本事也就算了,現在他小日子過的如日中天,她的心裡可謂是五味雜陳呀……
她就納悶了,離婚之後他怎麼會突然有本事了呢?
“你聽沒聽我說話!”
這回裴家老太太真的不樂意了,她瞪了瞪眼睛,道:“馬上給沈承業打電話,憑什麼車子要停在老沈家門口,開過來讓親戚們瞅瞅,還愣着幹嘛,快打電話呀!”
說罷,她拿起旱菸杆敲了敲裴珠。
“媽……不是二姐不想開,而是她和沈承業離婚了。”裴豔趕忙跳出來解釋,道:“這都是好幾月之前的事了,二姐那麼孝順,怎麼會不孝敬你呢。”
“離婚了!!”裴老太太瞪圓雙目,直接推在裴珠身上,道:“好端端的怎麼會離婚呢?你說的他說的?”
“我……”裴珠有些無言以對了,她那些破事,怎麼能在裴老太太面前說呢。
“哎呀,我知道了!是不是沈承業那個混蛋,有了錢就不要原配了?電視劇裡可不都是這麼演的嘛!娶了媳婦忘了娘,有了錢就找小三了。”
“我呸,原先看着好好地一個男人,現在怎麼能變成這樣呢,他們老沈家還講不講道理了,不行!我要找沈老頭理論理論去,怎麼能教出這樣的兒子呢。”
說罷,裴老太太扯着菸袋杆,大步流星的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