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任思齊以身作則,船員們的訓練很順利。十來天的時間,火槍隊所有人都能做到熟練裝填彈藥,雖然他們的度還達不到軍士沙比拉的要求。而衝鋒隊的船員們已經能做到陣形嚴整,期間任思齊又把後世軍訓時訓練的方法和門羅探討了一番,提出的一些建議讓職業軍人門羅也讚歎不已。訓練條例已經初步成型,按照安排,馬上就要進行右刺訓練以及火槍手和長矛手的配合訓練。
訓練了一天,船員們一個個疲憊不堪,匆匆吃過晚飯後就各自休息了。
奧利爾規定“飛魚號”船上必須有人值班,即使夜裡也不例外,這已經寫進了條例。
當然在晃盪的船上休息並不是很舒服,很多新加入的船員很不適應。爲了使他們能儘快融入到“飛魚號”之中,儘快適應海上生活,奧利爾總是安排任家灣新加入的船員上船值夜,而如晉玉飛、熊二這些“老”船員則可以在岸上休息。
海岸上,靠近溪流之處,搭建了幾棟嶄新的竹樓,這裡是爲“飛魚號”船員新建的營地。
竹牀上、熊二翻來覆去的就是睡不着,一閉眼腦中就想起李寡婦那嬌嗔的模樣。腰粗屁.股大,體格健壯,這就是熊二心中夢寐以求的媳婦的樣子。
“夠了!你要是睡不着就去找她吧,又不是不知道她住在什麼地方。瞧你那熊樣,膽小鬼,你不應該叫熊二,該叫鼠二!”旁邊牀上的晉玉飛被熊二翻來覆去的動作弄得睡不着覺,就恨恨的罵道。
“不是你說的讓我抻抻她嗎?怎麼現在又要我去。”熊二委屈道。
“還抻個屁,再抻就黃了!”晉玉飛沒好氣道,現在他最想的就是睡覺。
“那我去啦?”熊二猶豫着去穿鞋子。
“去吧去吧!”晉玉飛不耐煩道。
於是熊二穿上衣服鞋子,推開了門出去了。
“喂,他不會真的去吧?”安東尼也沒睡着,“要是讓舶主知道了可就糟了!”
晉玉飛懶洋洋道:“舶主在船上呢,怎麼會知道,除非你小子告密。”
安東尼不樂意了,嚷嚷道:“我可不是這種人,不過舶主真了不起,一個有功名的秀才老爺,竟然親自參加訓練,晚上還帶頭到船上值班,真是讓人敬佩啊,咱們跟着舶主以後前途無量啊!”
晉玉飛鄙視的看了安東尼一眼:“馬屁精!”便自顧的躺下睡覺了。
安東尼卻睡不着了,囉囉嗦嗦的說着吹捧任思齊的話語,晉玉飛不想聽卻也不敢反駁不敢打斷,否則就是反對安東尼誇讚任思齊的話,只能狠狠的在心裡罵安東尼這個假洋鬼子一千遍啊一千遍。
“對了,你說熊二真的能把那李寡婦搞到手嗎?我感覺很難,就他那個笨熊樣,難!”安東尼用腳踢了晉玉飛一下,問道。
“你他孃的有完沒完,還睡不睡覺了?你怎麼知道熊二搞不到手,我說熊二肯定能搞定那李寡婦!”凡是安東尼說的,晉玉飛都本能的反對,更何況這次熊二追李寡婦完全是按照他的謀劃。
“咱們去看看吧,別熊二性子來了,霸王硬上弓那就不好了,奸、淫婦女是大罪,舶主非宰了他不可。”安東尼突然道。
晉玉飛一下子也怕了起來,若是熊二出事,他也脫不了干係。
“走,咱們去看看去。”晉玉飛睡意全消,一下子站起身來,三兩下穿上鞋子,便向外面走去。
“等等我!”安東尼也連忙起身,滿地的找着他的鞋。
結束了繁忙的一天,做了晚飯,和五歲的女兒吃完,再把女兒哄睡着,李寡婦纔算能喘口氣。
坐在牀沿上,掏出小布袋子,到處幾塊散碎銀子,捧在手心喜滋滋的看着。秀才老爺很慷慨,兩桶綠豆湯就給了足有一錢的碎銀子,這可能買七八斤大米了。
其實李寡婦的年齡並不大,纔剛剛二十三歲,放在後世才大學畢業剛參加工作的年齡,現在卻不得不獨自一人挑起生活的重擔!
在任家灣,要說最具威嚴的是族長任繼祖,最受大家歡迎的卻是秀才任思齊無疑了。往年任思齊父子每次從鄞縣城回村,都會給村裡老少帶些禮物。現在任思齊擁有了一艘大船,給村裡帶來的機會就更多了。
聽說加入“飛魚號”的男丁每月就有二兩銀子的薪水,原來害怕危險不讓家裡男人加入的都後悔了,紛紛找到任思齊,央求着。任思齊剛剛建立起新的編制,自然不能隨便再進人。便許給了他們一些活計,例如爲船上提供魚蔬米麪,幫着搭建營地之類。反正只要爲船上出力,就能掙些銀子。這樣就算不加入“飛魚號”也能賺到一些錢。
要是死鬼不死就好了,他要是上了船,成了秀才的手下,俺娘倆就再也不用愁了,李寡婦在心裡嘆息着。
剛罵完死去的男人,忽然間一個雄壯的身影出現在腦海之中。他幫着自己擔柴禾回家,幫着自己打水,還經常給自己女兒帶好吃的,然而卻被自己無情攆走了,再也不上門!
想着他在船員簇擁中威風的樣子,想想他勇斬海盜的傳說,李寡婦嘆了口氣,使勁搖搖頭,把那個身影從腦海中趕出。
自己是個不詳的人,已經剋死了兩個丈夫,還有什麼資格再幻想這個呢?
再一次數了一遍手中的銀錢,李寡婦掀開枕頭,把它放在牀上的暗格之中,便準備休息了,明天還有很多活計要做呢!
就在這時,房門被拍響了。
自己是個寡婦,平日裡很少有人夜裡來自家串門。任家灣的風氣也好,從來沒有生過無賴漢子騷擾自己的事情,是誰呢?這個時候來敲自家的們?
難道是他?李寡婦臉忽然熱了起來,心裡很是忐忑。
“誰呀?”李寡婦隔着房門小心問道。
“是我!”門外果然傳來他那憨厚的聲音。
李寡婦猶豫着,心想我不能給他開門,然而腳步卻不由自主的一步步向門邊走去。
在猶豫之中,手卻抽出了門栓,打開了房門。
開門後,就見一條黑大漢直眉楞眼的站在門口,雄壯的身形帶給李寡婦的是無盡的厚重安全感。
“你,你有什麼事嗎,有什麼事不能明天說嗎?”李寡婦暗恨自己此時的柔弱。
站在這個女人面前,熊二就覺得口乾舌燥,一路上想好要說的話語一句也說不出來,完全忘到了腦後。
“我,我,我...”熊二結巴着,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看到熊二這傻樣,李寡婦抿嘴笑了,沒想到這麼大的漢子竟然這樣緊張,李寡婦的心裡忽然放鬆了許多。
“沒事就快走吧,莫要讓人看見了。”李寡婦嘴裡說着這樣的話語,卻沒有做出一點關門的動作。
“別,”熊二卻急了,一把掏出一樣東西捧在手裡遞到李寡婦面前。
那是一大把白花花的鷹洋,上面雕刻着好看的花紋,李寡婦的眼睛一下子被吸引了,良久才擡起頭看向熊二。
“你什麼意思?老孃可不是那樣的人,你找錯人了!”李寡婦羞惱了起來,不要以爲有點臭錢就想隨便佔老孃的便宜,門都沒有!
“不,俺不是那個意思,”熊二見李寡婦誤會了自己,笨拙的解釋着,“俺稀罕你,俺有的是力氣,俺也能掙錢,俺要娶你做婆娘!”
“你說什麼,你要娶我?”李寡婦愣了一下,心裡一下子慌亂了起來。
“俺要娶你!”熊二的話語也流利了起來,“俺能掙錢,跟了我不會再讓你受苦。”
“我是個不詳的人,我嫁了兩次人,男人都死了,他們都說我剋夫,我不能再害了你!”李寡婦喃喃的說着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