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夏至一聲招呼,院子裡湊熱鬧的街坊領居們便一起行動起來,各自回家搬來桌椅擺在閔家的院子裡,然後又自動湊桌,男男女女的分席而坐,規矩的很。
這邊院子裡大家說說笑笑等着吃秀才家的許了大夥的‘大吃一頓’,那邊才安了竈的廚房裡已經有條不紊地忙了起來。
兩個竈同時燒起,不一會兒寬大的廚房裡便熱了起來。
早在搬家前就做足了準備的蘇夏至早在那邊院子裡就忙活了兩天,蒸饅頭,做醬肉,炒米粉,漿雞肉,切肉丁,一樣樣地的備好的配料……如今等着上桌的菜餚主食大多已經成了半成品,再加熱或者炒制入味就可以吃了。
所以別開早晨先舉行了安竈的儀式又搬了家,並沒有影響到‘大吃一頓’開始的時間。
菜餚被裝在大碗裡,一份份的上了桌。方纔還坐在一起東加長西家短地說着家常話的人們立馬就閉了嘴,眼巴巴的瞅着碗裡的菜咽口水。
米粉肉,醬肘子,醬爆雞丁,滑炒肉丁,辣白菜,肉皮凍,四個熱菜兩個兩個涼菜,再加一笸籮冒着熱氣的饅頭,一盆子酸辣湯,每桌都擺的滿滿騰騰!
閔嵐笙先舉了酒杯對着在座的左鄰右舍讓了一圈,言辭懇切的道了謝,只說自家這新房能蓋起來多虧了大夥兒,而對早前被也是被這幫人坑了的事情隻字不提。
滿院子圍着桌子坐的雖然都是莊戶人,可大夥都有腦子,人家秀才大度,那些辦的事兒就越發的顯得缺德!
一頓飯從含羞帶虧中開始,幾筷子下去大家就滿腦子就剩了吃!
人家秀才娘子做的飯就是好吃!味道好還菜式新,一桌子菜有四個是鄰居們叫不上名兒的……很快,女人們的視線便都被那碗辣白菜吸引,開始在飯桌上探討起做法來。
菜實在是好吃,下去的也快,似乎沒怎麼動筷子呢,一碗菜就見了底兒。
守在廚房的蘇夏至看見了,馬上又給空了的菜碗裡填滿……
閔家開的不是流水席,大夥兒吃的肚子鼓鼓的盡了興隨即便散去。
都知道人家才搬了新家需要收拾,總在飯桌子上賴着招人討厭。
“秀才家的,讓嬸子看看你那手是咋長的?怎麼那麼會鼓搗飯食呢!”嘴上還泛着油亮的高嬸子拉着蘇夏至的手反覆地看個不停:“閔秀才眼光就是毒,一眼就相中了你!”
“嘿嘿!”蘇夏至笑的有點心酸,想起去年的這個時候她還騎在破敗的閔家牆頭上的情景,覺得今兒晚上應該和死秀才分房而睡!
“秀才家的不只是手巧,她腦子也好使。”一直跟着忙活到最後的六嬸子,兩隻溼手在衣襟上用力蹭着也湊到了站着說話的兩人跟前插了嘴。
“說的是!”高嬸子點頭同意這個觀點:“咱村裡的女人腦袋都長在一個人身上也沒秀才家的腦袋好使!”
“一個人長几十個腦袋那是妖怪!”蘇夏至被兩個歲數挺大的女人誇得心裡也挺高興,她把廚房裡的剩菜給盛出四碗來,讓高嬸子和六嬸子一人端走兩碗:“我家裡就這幾口人,您兩位受累幫我忙活了半天,晚上就好好歇歇,端點菜回去湊活着吃一頓吧。”
“那感情好!”村子裡的人沒那麼多講究,見秀才家的誠心給,兩位嬸子也沒客氣,高高興興的一手端了一隻大碗回了家,臨出門的時候高嬸子還帶走了嬌嬌:“跟奶奶回家玩去,讓你舅母趕緊歸置歸置,瞅瞅那東西都堆着呢!”
亂哄哄的一堆人轉眼走了個乾淨,順手又帶走了各家湊起來的桌椅,平整寬闊的院子光禿禿的顯得格外的空曠。
閔嵐笙拿着一把笤帚正在彎腰掃院子,高越蹲在院牆邊上新搭的狗窩那裡喂狗。
轉臉又看見堆在檐下的一堆等着收拾的東西,蘇夏至呼出一口氣,先去了後院,準備先把火炕的竈燒上,也讓屋裡有點熱乎勁。
後院正屋的牆外盤了一個竈,竈上面搭了一間小屋。
小屋不大,也就擺了條案几,站下兩個人。
冬天燒炕的時候還可以藉着火燒水做飯,倒是不浪費柴火。
往鍋裡倒上滿滿的一鍋水,又抱了柴火點起爐竈,看着火燒起來了,蘇夏至才又回了前院開始歸置那些毫無頭緒的東西!
屋裡的傢俱大都是新採買的,裡屋靠牆的那個衣櫃倒是閔嵐笙一直用的。
破家值萬貫,瞅着空落落的裡外屋,收拾起來的活可是瑣碎的緊。
蘇夏至先把包着衣服被褥的包袱挑了出來,放在已經溫熱起來的炕上,一件一件的打開再疊好,然後收回衣櫃。
兩人的衣服不多,上下兩格櫃子就能分別裝下,關上衣櫃的門,蘇夏至脫了鞋子上了炕,拿着一把掃炕笤帚把炕上又掃了一遍,用手摸着沒了浮土之後,開始跪在上面撲新做的那牀厚厚的炕被。
身後傳來屋門打開又關起的聲音,聽那輕輕的腳步聲就知道是秀才進了屋:“掃完了?”蘇夏至頭也不回的問道。
裡屋的門簾還未掛起,閔嵐笙一進門就瞅見了娘子跪在炕上不斷地在搖晃的小屁股,他的眼神瞬間便黯了下去,背身回手輕輕地給屋門上了栓……
“幹什麼,大白天的發春!不要鬧了,你看看還……唔唔……”
毫無防備的蘇夏至趴着被秀才撲倒在炕上,隨即就被對方上下其手起來!
蘇夏至好不容易掙扎着翻了身想要推開壓着自己都喘不上來氣的東西,可話還沒說兩句就被他親上了喋喋不休抱怨的小嘴……
沉醉而綿長的吻讓夫妻兩個都有些情不自已。
“秀才……晚上吧……”臉色緋紅的蘇夏至好不容易用一絲理智按住了他正在解裙帶的手:“你看看啊,還有好多好多活兒呢……”
“唉!”努力的剋制了又剋制,眼角的餘光瞥見滿炕上的大包袱小包袱,閔嵐笙有些挫敗地嘆了口氣,然後整個人使勁的縮起攢成了一團伏在娘子的身上:“老憋着不好……又不用幾個時辰……”
被他磨得心下鬆動的蘇夏至隨即想到他曾經成宿的折騰自己這個惡劣的事實,決定繼續採取懷柔策略:“還是晚上吧,洗了澡舒舒服服的,不比現在,連手上都是土呢。”
“那……”暫時求歡無望的秀才‘嘿嘿’賤笑着貼到娘子的耳邊,嘰裡咕嚕地說了幾句話,只是沒有說完就被蘇夏至一把推開了:“不行……變態!”
“你又說我變態……”已經被娘子罵了很多次變態的秀才早就知道了這個詞的含義,他不以爲意地說道:“夫婦之道也講一個閨房情趣的,這也是大道自然,又是與娘子你做,哪裡變態了?”
“你……”一想到往日被相公要求作出的種種姿勢,蘇夏至連看他都覺得心跳的不行:“我說不行就是不行……”她也只剩了口裡猶自強硬着。
“娘子……夏夏……小寶貝……就一次啦……就一次……”平日溫文爾雅的秀才此時扭動着水蛇一樣的身子不停地在娘子身上蹭來蹭去的哀求着:“人家又在家呆不了幾天了,等過了節我就要金金啦……到時候天各一方,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啊……”
是啊,再有一個月的時間秀才就得進京去趕考了,他們一分別就要幾個月的時間……一想到這裡,蘇夏至便馬上繳械投降,心裡軟的不行,反手抱住了他還在擺來擺去的纖細的腰肢……
“娘子允了我了?”感覺到娘子情緒有變的秀才馬上停了動作眼巴巴地與她對視。
“嗯……”蘇夏至咬着脣從嗓子眼兒擠出一個字後,忙把臉扭向了一側……
“啵!”欣喜若狂的閔嵐笙把娘子羞紅的小臉搬回來對着自己,在她的脣上重重的吻出了聲,然後把自己脣上的口水壞壞地往娘子的脣上蹭着:“那……爲夫就不給娘子添亂了……”
“呸!”被他蹭得滿臉都是口水的蘇夏至笑着推着他的臉說道:“快點起來吧,否則天黑了咱們也收拾不完!”
佔了便宜又賣了乖的秀才這回倒是聽話的馬上起了身,順手也拉起了還倒在炕上的娘子說道:“這炕上不鋪褥子太硬,娘子還是不要躺着了……”
“……”明明是被他撲到炕上的,現在他又做了好人,蘇夏至橫了秀才一眼,懶得搭理他。
“嘿嘿……”一把拉開了娘子才繫好的裙帶,秀才敏捷的跳向一邊兒,眉眼帶笑的說道:“哎呀呀,娘子現在就脫衣解帶的,真是讓爲夫難爲情呢!”
“啪!”蘇夏至氣得抄起手邊的掃炕笤帚朝着他就丟了過去:“讓你嘴欠……”
……
夫妻兩個手腳不停歇地收拾到了入夜,總算是把堆在外面的東西給歸置了個七七八八。
強大精神各自洗了澡換了裡裡外外的衣服,兩個人都累的精疲力盡。
已經連續兩天都沒有露面的姜溫神出鬼沒的出現到了屋子裡,連門都沒敲。
“您的禮貌呢?難道在外面鬼混了兩天禮貌讓狗吃了?”正抱着秀才的腦袋給他抹藥的蘇夏至對不請自入的妖孽咬牙切齒道。
姜溫揹着手在他們的新房裡四處溜達了一圈之後,這纔看見閔嵐笙腦袋上頂着的一個巨大的紅包,他一愣,隨即過來伸手按了一下:“這是怎麼啦?還要抹‘花塑骨’?”
冰涼的手指按在秀才的腦門上,讓他疼得吸了口冷氣,隨即他得意地一瞥姜溫,頗爲自豪的說道:“這是我家娘子親手打的!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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