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溫的話讓蘇夏至有些垂頭喪氣。
連他都說找不到簡夫子,那她這個連簡夫子長得是啥模樣都不知道的就更別想找到了!
“唉!”她嘆了口氣,蔫頭耷腦地往自己房裡走:“我心情也不好了,所以明兒早上沒飯吃!”
“……”不做早飯?那不是明早要餓着肚子上早朝了?姜溫看着蘇夏至回了屋子,再看看坐在紫藤花下的小閔大人:“噯,咱明早吃什麼?”
閔嵐笙收了手裡的書夾在腋下,一手拿着茶壺,一手拿着茶杯,起身也往臥房門口走去:“誰知道呢……”
人家兩口子都回了屋,姜溫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只覺得蚊子不少。
看看天色,不早不晚的,他又退回了屋裡:“我也先別去給誒褚小姐道歉了,昨天一夜沒睡,今天我還是多睡睡,否則容顏憔悴了可是不大好。”
他自己給自己找了個臺階,而且馬上就坡下驢暫緩了行動。
躺在牀上,姜溫兩眼望着窗幔生自己的氣:“沒用啊……怎麼給人道個歉都不敢去呢……”
……
三更半夜的,蘇夏至按時起牀做飯。
如今天熱,幾個人飯量都有些清減。她一早就做了清粥小菜,再加上焦黃酥脆的蔥花餅,一人一個滷蛋,把兩個面和心不合的花美男打發了。
“嫂子,我不苦夏,我還是愛吃肉!”高越一人吃了三個滷蛋,覺着雖然使用肉湯煮的,可還是跟肉差一些,他總覺得早晨要是不吃肉一天都會沒力氣。
“別管想着吃!”蘇夏至遞給他一個卷着醬香肉的餅卷子:“你今年可老大不小了,你娘來信次次都問你的婚事呢,你是怎麼想的?”
“嘿嘿!”高越從一個毛頭小子開始就跟着秀才,五六年過去,他也長成了一個濃眉大眼身材魁梧的青年,平時跟着閔嵐笙耳濡目染,現在行事越來越沉穩,正是外表忠厚內藏奸詐的大好青年。
“嫂子,我不急……”他張嘴咬了一口手裡的食物,邊嚼邊對着小武的屋門口努嘴:“他也老大不小了,而且他看上……”
高越擡手往後院一指:“您明白了吧……”
小武看上了顏夕,這個蘇夏至是有所察覺的。只是她還沒有看出顏夕的態度來,若是男有情女有意,她倒是樂意給他們牽根紅線,畢竟這兩人瞅着脾氣秉性的都挺般配。
一分神的功夫,高越已經坐到了馬車上,眼看着戶部的馬車在灰濛濛的夜色裡漸漸走遠蘇夏至才明白過來:自己是被那小子給忽悠的轉移了視線。
關上院門,給貓小白也放了狗食,她才心有所感的喃喃自語道:“日子啊,真是不禁混,還沒覺得如何呢,高越都真該娶媳婦了,連嬌嬌都要十歲了呢……”
一想到嬌嬌都快十歲了,她心裡莫名一陣煩躁。
先生的事情還沒個譜,孩子們守這個殿試三甲的爹卻沒有先生可請,天天只能做些抄書臨字帖的事兒,白白的耽誤的不少時日。
可真要給閨女們請回個榆木疙瘩先生來,教孩子們一些男尊女卑的烏七八糟的東西,她認爲還不如讓秀才擠出時間來親自教孩子們些真學問呢。
“簡夫子這是藏哪裡去了呢……”思來想去的,又回到了原來的問題,蘇夏至發着愁回屋去睡回籠覺。
一覺醒來,神清氣爽的蘇夏至再次梳洗了一番,就着透心涼的冷水洗了把臉,再看看坐在院子裡與顏夕說說笑笑的幾個小丫頭,她又覺得沒啥可愁的。
孩子們皮皮實實的成長着,如今都和水蔥似得細嫩,眼瞅着個個兒都遺傳了他閔家的好容貌,都是小美人兒,這樣的閨女就是擺在家裡啥事不做也是不愁嫁不出去的,所以請先生什麼的就隨遠吧,就是秀才自己教着又能差到哪裡去呢……
用了早飯,蘇夏至看了看外面半陰半陽的天色倒是並不大曬,便叫小武套了車,拉着顏夕和孩子們一道去了面鋪。
到了鋪子,蘇夏至拿了點碎銀給顏夕,讓她帶着孩子們去採買絲線,而她自己則到了後院與韓陸青一起理了賬目。
一忙起來時間就過的快,等顏夕領着孩子們回來的時候,她才發現已經到了該做午飯的時候。
又囑咐了幾句之後,與韓陸青告了辭,蘇夏至從後門穿了鋪子往前面走,正看見一個夥計提着食盒往外跑。
“東家!”夥計見了她忙規規矩矩地立在樓梯口候着她先過去。
“有人點了外賣的?”蘇夏至笑着點頭並隨口問道。
“是啊,這家最近天天點咱們鋪子裡的麪食和小菜,就是花蔭巷最裡面的那戶人家。”夥計忙回到。
蘇夏至一聽地方便伸了手:“給我吧,回去正好路過呢。”
……
湯麪只有纔出鍋一會兒的時候口味是最好的,只要泡在湯裡的時間長了就會變糟,很影響口感。
又是順路,蘇夏至便接了食盒,讓小武趕着馬車先去花蔭巷。
馬車很快的在花蔭巷最裡面的一家門前停了下來。
蘇夏至才把食盒遞給了小武,一一便三下兩下的爬下了車:“孃親,讓我去送吧?”
“好。”看着穿着一身男孩子衣衫的小丫頭已經從小武的手裡接過了食盒,蘇夏至笑着點頭,並也跟着跳下了馬車,跟在費力的提着食盒的一一後面朝着客人家的門口走去。
雖然看出院門是虛掩的,一一還是伸手敲了門。
“面放在老地方,銀子在茶盞里扣着,拿了走人!”聽不出是在哪裡發出的聲音,也聽不出此間主人的歲數,蘇夏至只猜到應該他應該是個成年男子。
“好的!”一一脆生生地應了,大力的推開院門徑自走了進去,蘇夏至只站在門口往裡面打量着。
四四方方的一座小院,正是帝都百姓家裡最常見的樣式。
正房三間的屋門都四敞大開着,唯獨不見主人出來。
一一也不覺得奇怪,四下看了看就朝着放着一隻細瓷茶盞的竹几走去,放下食盒,伸手打開茶盞上的蓋子,拿出裡面的一小塊碎銀,扭頭往外就走。
“你家的生意就這麼做嗎?”那個聲音又不疾不徐的傳出:“一碗麪能掙幾個錢,怎麼連食盒都不要了?”
“一碗麪我孃親掙不了幾個錢,可我要是把這碗麪擺在外面不用食盒盛着,卻有肯能落了蚊蠅灰塵,那您吃可是要鬧肚子的,被不明事理的知曉了,會說是我家的面不潔淨,那,我家豈不是連幾個錢都掙不到嗎?”
“嗯!”片刻之後,正屋裡傳來一陣踢踢踏踏的木屐走路的聲音,一名穿着素色深衣頭頂木簪的中年男子慢悠悠地走了出來。
他先不經意地掃了眼立在門口的蘇夏至,隨即目光便落到了一身男童裝扮的一一身上:“不錯,不錯,小小年紀做生意已經這般通透,將來大有可爲!”
“那碎銀就不用找了,多了的賞你做個跑腿錢。”
“那,就謝謝先生了!”一一對着那男子抱拳行禮,隨即一路小跑迎向蘇夏至:“孃親,給!”
蘇夏至伸手接了,守財奴一樣趕緊收回袖籠,隨即對着那中年男子躬身行禮:“先生不妨點了明日的飯食,夥計送來時正好收食盒。”
“這生意做的……”那身量中等的中年男子先是搖了搖頭,隨即有點了頭:“不論什麼,只要與今天的這碗麪不同就是了。”
“好。”蘇夏至點了頭,拉着一一退出了院子,還有眼力界的隨手關了院門,然後一把抱起女兒飛身爬上馬車:“快走!”
小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既然夫人說了快走,他便一聲不吭的趕了馬車迅速的出了巷子。
“夫人,怎麼走的如此急切?”看出蘇夏至神色有異的顏夕在馬車停在閔家門口之後才小聲問道。
蘇夏至手裡攥着那一小點碎銀,神情嚴肅的在思索着什麼。
聽了顏夕的話她才面部表情放鬆了些:“我還不能確定,大概,是能給孩子們請到先生了!”
“嗯?”顏夕不解的追問道:“是要請哪位先生呢?”
“先下車。”蘇夏至擺擺手不欲多說,手才摸到了簾子,她又特意囑咐道:“今兒這事,你們誰也不能露半點消息!”
“知道了!”車外的小武與車內的顏夕異口同聲的說道。
“連爹爹也不能說嗎?”一一蹙着眉問道。
“不能!”蘇夏至斬釘截鐵的答道。
開玩笑!她好不容易纔找到了簡夫子,那能讓姜溫撿了便宜去?
她早就知道他身邊一直跟着些高手在保護着他。
她更知道當今的皇后娘娘也在與她犯着同樣頭疼的毛病:尋不到名師!
既然她已經搶得了先機,那少不得要動點小心眼兒了……
幾乎是閔家的馬車才從花蔭巷駛出,心思細密的簡玉便開了院門出來查看,望着兩邊都空蕩蕩的巷口他終於放了心:“這婦人只識得銀子,倒是那個稚子聰明伶俐是塊好材料……”
“好材料?什麼材料,難道你又閒的難受想要收個學生麼?”雅緻的聲音傳來,說不出的魅惑,聽在耳邊雌雄莫辨!
一位身材高挑的美婦人姿態雍容的坐在了竹几旁,一手籠着緋紅的衣袖,一手打開了食盒:“都說了,今日我要過來,難道你就給我吃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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