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狗回到臨湖鎮的這幾天裡面,基本上恢復了過去的生活狀態。
楚周也沒有去追求什麼裝逼的仙氣,仍舊是自己洗手作羹湯,絲毫不做作。
不過對比起過去那種迫不得已的來,現在更多的,是一種對於生活的享受。
畢竟四年前的楚道長是心累身累,跟眼下完全是雲泥之別。
修仙團那邊也是在自己良好運轉着,關於每天做的事情都會弄個小條子出來,通過已經被改進過好幾次,可以進行“羣聊”了的千里傳訊術,分享給了身在各處的同伴。
大部分都是好消息,除了個人的修行之外,大方面說的是建設的事兒。
比如說東北那邊的靈藥終於鼓搗成功了,培育出來了些適宜栽種的來。
雖然比起野生的,受過天地養育的靈藥,培植的效果低了些,但是起碼能做到“量產”了,這也意味着以後沒必要再去翻山越嶺的找天材地寶了——
除非是些天地異種,不然一般的靈藥,修仙團自給自足是能夠的。
另外在武夷那邊,由樑豐提倡,錢聰操作所折騰出來的“小型靈獸畜牧業”也有了些氣象。
被他們收集來馴養的,只是一些小個子,脾氣又溫順的飛禽走獸,實力大多低微,也沒什麼智商,但唯一的好處,就是能長肉和下蛋。
起碼是符合修士口味的儲備糧了,而且供養十來號人綽綽有餘,一些效力微弱的,他們還會挑出去,通過當年開辦的手套公司倒賣出去。
那些食物對於普通人來說,有着不凡的滋補作用。
不過爲了防止被官方盯上那些“農副產品”,修仙團是隻和閩江當地的一些小城做了交易的,只做個小牌子,沒有把名氣打到全國的心思,把生產出來的,對於自己而言沒用的東西消耗掉了就行。
這樣雖說少了很多裝排面釣老闆的機會,但是……
誰在乎?
老子修仙的還要去打人的臉?貼上來都懶得擡下眼皮。
有美食專家張謙對他們的工作做了點評,“蛋好吃,肉很嫩,再給我整多點。”
像這樣的要求,掌控着武夷農畜業生產的樑豐只是微微一笑,然後就安排張胖子養豬去了。
當然,那能被修士挑中的種豬也不是一般的大白豬,而是大夏這邊的本土豬種,特產是金華火腿的那種。
十分適合張謙。
唯一不妙的一點是,大夏官方最近貌似加大了“犁地”的力度,對於修仙團的追蹤更加嚴密了起來,搞得手套公司的生意都有點縮手縮腳了。
只能慶幸他們走的是修仙流而不是種田發展流,不然被國家封掉了,那可就玩不下去了。
得益於比,修仙團往玄天宮搬東西的速度也提高了許多。
他們甚至請楚周再次出手把金印重新煉化,將其中世界做了點點調整,拆掉了幾座宮室,開闢出來做了道田或者養殖場……
越來越有農家樂的氣派。
不過還是那句老話,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
有了足夠的底層資源,才能支撐他們往着更高層次發展。
其實把這些雜事分出去給人幹也是可以的,楚周相信大夏官方十分樂於接收。
只是考慮到平日裡對方積攢下來的威壓,也擔心自己這羣人在深入接觸了官方後,無緣無故的就給和諧不見了,所以只能放棄別人,靠自己搞下去了。
“哈,那還是我這邊的日子好過。”
看完那一通消息,坐在梧桐樹下琢磨新曲子的楚道長就嘿笑一聲。
他對於自己放假的日子,可是感覺清閒自得的。
這可能就是作爲大家長的唯一好處吧。
起碼雜活是找不到楚周頭上來的。
大黃在一邊趴着打盹。
太湖這邊沒了能陪它玩的王八,可讓它無聊的。
更何況楚周在音樂這方面,只能說是七竅通了六竅,做不了高山流水的大師。
一天到頭就只會拉幾首自己會的,大黃都給聽膩味了。
“我這是考慮你呢!”
楚周如何看不出自家狗子的心思,於是就把手中的二胡“刺啦”一下,拖出個長音來,對着大黃說道,“我要是拉幾首猛點的曲子,你一條狗受的住?”
要從實際上說來,楚道長的音樂天賦是不怎麼樣。
畢竟他在山海界,只能說是個修行的天才,而不能說是個面面俱到的全才,後面更是去學了“莽”字當頭的雷法,是故“調素琴閱金經”這種風雅事,就跟他不怎麼沾邊了。
但這並不表示,楚周就拉不出來一首驚天地泣鬼神的樂曲了。
到底是萬事萬物皆通於大道,一法通便能萬法通。
只要楚道長願意在拉曲時將一絲大道韻味融入其中,那即便他基本功再差,也是能震撼住無數生靈的。
不過沒有足夠的底子就讓人直面大道,只怕得像孔夫子那樣,“朝聞道,夕死可矣”了。
與其爲了裝個逼就搞出腥風血雨,還不如安穩點,承認自己不是個拉琴好手的事實。
楚道長的目標又不是去給人當拉弦的。
他拿腳去磨了下不知事的大黃的狗肚子,隨即拍了拍身後的梧桐樹。
“吳家老太太醒了,能見外人了,我等會就去市裡看她,你可有什麼要表示的?”
這大樹如今長的比四年前還要高大,樹蓋張開後,便能遮住大半個院子,搭配上風水局,其能力足以讓三清觀這方寸之地,四季如春了。
若是人開了天眼再去看,便能見得那茂密的枝葉團聚成了朵朵雲彩,隨着梧桐樹葉子的顏色而變化着。
春夏時生長的綠葉,那雲氣便是純淨的白色。
秋冬時葉子黃了,那雲氣便是璀璨的金色。
美到極點的一棵樹。
吳老太太先前來照看三清觀的時候,雖然是個凡人,但也有感覺到梧桐樹變化的。
畢竟是她家出來的,還是老人看着長大的一棵樹,過去的每年夏天,她還會坐在樹蔭底下乘涼,總不會沒有感應。
只是老太太也看出,這樹在三清觀長着,比在吳家的水泥院落里長的舒坦,便不強求二者間“再續前緣”,只是多出了在樹下支個搖椅睡覺的愛好。
梧桐樹聽了這話,抖抖枝葉。
最後嘩啦一下,從樹頂落下了一根不過一指粗細的樹枝,到了楚周手裡。
那樹枝長的極爲青翠,猶如玉雕而成,從斷口處,還滲出來了些許綠色汁液。
這是梧桐樹成精以來,辛苦攢下的一點力量精華了。
在大樹懵懂的腦子裡,那位老人是自己很親切的存在,她如今生了病,自己努力去幫忙也是可以的。
反正待在三清觀,它要什麼沒有?
沒了的可以繼續積攢嘛!
“有良心!”
楚周收下那截綠枝笑了,“等見了老太太,我可得給你說幾句話好話!”
比起聽自己拉了幾天二胡就有點不耐煩的大黃來,楚周覺得還是這樹更有藝術細胞,懂得欣賞。
起碼大黃會跑,但是樹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