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們打鬼,這麼拼幹嘛?”
把負傷人員都收到玄天宮裡躺着,楚周捏着一個獼猴桃削着皮,還一邊對着旁邊趴窩的修仙團一衆說道。
“這下好了,有生力量都不能動了,還在官方面前出了風頭入了眼……你們讓我一個人孤零零的去跟人扯淡?”
手一抖,把粘在刀上的果皮抖落,入了廢物回收桶,楚周咬着果子繼續唸叨這羣小子。
明明在前面說好了的,感到壓力大了,自己撐不住了就讓楚道長過來收拾。
畢竟一個“人仙”,還是個專門剋制陰邪鬼怪的雷修,這底子漏了,楚周費點力氣,還是兜得住的。
誰知道這羣傢伙,就是沒鬆口,寧可跟鬼王來個兩敗俱傷,都不願意呼叫自己這個外援……
打到最後,好不容易煉製出來的法寶毀了一半,剩下的也成了殘花敗柳,帶上了光榮的裂痕,十來個人也都撲了街,差點廢了。
後面楚周瞧着終於搞定,就眼疾手快的飛遁到了郊外之地,把人都給提溜走了。
不然一羣沒了反抗能力的人,讓背後早就打上他們主意的十一組給拿了,都不知道會有個什麼下場——
死是死不了的,但絕對不會像眼下這麼自在。
好在折騰這麼久,鬼王是解決了的。
沒算修仙團的倒貼。
韓不當那邊一雙手掌添了數道血痕,坐立都覺得疼,但還是扯出來一個笑,對着楚周義正言辭解釋他們的行爲——
“第一,這不是人前的首戰嘛,難得不是自娛自樂,還是要耍給官方大佬看,就必須的嚴肅對待!能撐就撐,要是打到一半喊長輩,那不立馬跟三流小說裡的反派一樣了嗎?”
跟鬼打架,還能打了小的惹來老的?
這是在對人彰顯實力呢,可不是過家家。
“第二,這不是除惡務盡嘛!前輩你也說了,多積善緣對修行修心有好處,更別說鬼王入城,會造成怎樣的結果了……我們那是義薄雲天,響應了新時代對於新青年的號召!”
楚周都給他說笑了,讓韓不當繼續瞎扯。
“好吧,我承認我是打的上了頭,忘了保底了……不過也有可能是受了鬼王怨氣的影響,畢竟那東西瘋得厲害呢!”
修仙打架又不是純物理攻擊,給人降智,誘使其走火入魔是很有可能的。
韓不當對上楚周的笑容,胡扯也扯不下去了,乾脆低頭認錯。
其他人也隨之承認了自己的錯處,不應該打上了癮,就忘了楚周對他們說過的話。
要知道楚道長可是很講究原則的。
小輩不主動開口求救,又沒到生死關頭,他纔不會去出手。
想來要不是鬼王被爆了,到時候修仙團的廢人又得多出來不少。
“反正沒死就行了,咱們都修仙了,就算揮刀自宮了,那也不能再長出來個新的嘛!”張胖子吃了丹藥,裹了一身的靈汁膏,也是跟韓不當一樣的沒心沒肺。
旁邊正好胳膊要重新“養”的申越微微一笑,也是支持對方說法的。
“罷了,我還不至於把你們當小孩對付。”
面對着修仙團衆人良好的認錯態度,楚周裝模作樣的訓斥了一頓,也就放了他們一馬。
他把吃剩下的獼猴桃塞到了大黃嘴裡。
這果子就一半能吃,剩下的硬梆梆的,還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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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狗子吃倒是正好。
“你這邊怎麼樣?”
走了兩步,做到樑豐修整的地方,楚周問他道。
樑豐收回自己散發的思緒,回覆對方,“還行。”
也就是筋脈因爲猛落猛漲而破裂出了傷口,丹田也被抽空,在修復之前,簡單的運氣都能覺得五臟六腑的疼……
但以修仙團此前積累下的底蘊,還是養的回來的。
人沒偏癱,也沒被打擊成智障,夠好了。
“那你那個印子呢?方便給我看眼嗎?”
楚周可是記得清楚,給予鬼王最後一擊的,就是幾人合力控制着心印懟上去的。
後面雙方力量衝撞,正反陰陽互相作用,爆發出來的金光,還讓使用神識圍觀的楚道長給閃花了眼,揉了幾把才恢復。
其中緣由肯定是不會簡單。
“當然可以。”
樑豐在恢復意識之後,也把弄過自己買的法寶幾次,只是沒能看出什麼能耐。
現在楚周主動提出要爲他掌眼,樑豐怎麼可能拒絕?
他在自己身上摸索幾下,將心印拿了出來——
先天境界,修士還做不到把法寶收入體內或者用乾坤術裝載,不過若是有用心溫養雕琢,建立了人和物之間聯繫的,那法寶也會有着“附主”的能力,在一定範圍內,會跟着主人跑。
而樑豐倒下之時,心印就自動落到了他的衣服口袋裡。
對此,楚周只能表示自己是個不亂摸別人身體的正人君子了。
“這個印子……”
接過那因爲承載了過重力量,而在此時顯得有些支離破碎和老舊的心印,楚周細細打量了起來。
損耗嚴重,法寶靈光完全不再,本體之上,更是遍佈了三道醒目的裂縫,其餘細微的痕跡,更加不用多提。
要不是楚周是將之煉製出來雛形的作者,都不能認出這玩意了。
他將自己的神識順着那累累的傷痕探入,想要看看法寶內部有何變化。
神識一路深入。
雖然心印本體不過巴掌大小,但是當物質延伸到了精神上時,那差距就不能以常理來論述了。
楚周是覺得他在裡面“逛了很久”,掠過了那空曠乾枯的地方,最後纔在法寶最深處,感受到了一團沉濁粘稠的東西。
那是和鬼王本體十分接近的怨念之氣,充滿了撕裂生命的破壞慾望。
這玩意兒是打鬥時候,被法寶不自覺吸收進去的嗎?
畢竟鬼王無形無相,吞它一部分也是可以的。
不過除了這團怨氣之外,楚周還隱約感受到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只是那感覺轉瞬即逝,即便楚周神識再怎麼敏銳,也捕捉不到其中的具體內涵。
“看來這印子日後別有機緣啊。”
沒有過多糾結,楚周將心印還給樑豐,告訴他道,“你好生收着……順便也給我解個惑,你是怎麼煉製着法寶的?”
當初弄出來雛形,楚周是按着樑豐要求來的,其後也沒有再過問小輩們對自己法寶的雕琢。
樑豐就說,“也沒有太刻意的去以神煉去雕琢它……只是會添一些自己的想法進去。”
“前輩你也知道,我感興趣的比較偏門,不像其他人一樣,堂皇正大的。”
人家修仙爲了超脫瀟灑,所以觀山望水的多,樑豐卻是喜歡去折騰鬼啊怪的……
也是小時候撞邪撞出來的死腦筋了。
“你就悶頭作死吧!”
很有緣分,再次躺在樑豐旁邊和他做病友的張清揚都插了嘴,“別以爲上次仗着自己是條蛇,我就不知道你揹着人做了什麼了。”
上次夢迴荒古,雖說主體爲張清揚,樑豐依託到了蛇身上,是不好行動的。
但越是不起眼,就越容易探索點東西出來。
張清揚哪能不清楚樑豐的秉性?
他只是見着樑豐不說,也沒有去亂嚼舌根而已。
樑豐對於他的控訴,只是呵呵一笑,沒有反駁。
而楚周也不是個好奇心很重的人。
修行到了路子上,誰沒點小秘密?
哪裡能因着自己是領路的,就能要求對方絲毫的不隱瞞了?
“好了,反正你們儘快把自己收拾好,我這邊就和十一組打太極去了……我看他們一羣人都在眉間帶了點晦氣,估計還有件大事纏着,保不準又能看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