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焰中的法寶徹底成型出來的那一刻,聚集在三清觀頂部的雲層猛地壓下,白亮的雲化爲烏黑,起了轟隆隆的雷震之聲。
有突如其來的暴雨嘩嘩落下,沒有起風,只籠罩住了整個道觀。
旁觀的吃瓜羣衆更加興奮。
畢竟按照套路,在這般大動靜後,就會是主角隆重登場了。
到時候一定得首先衝上去把住那高人的大腿,請求收自己當徒弟,最起碼也得問他一句“可得長生否”來裝個逼啊!
楚周全然沒有理會外界的動靜,只是等待着最後的煉製結束,擡手將仍舊包裹着點點焰火的法寶抽了出來。
火焰有靈,在完結了使命後自動攀上楚周的手臂,隨即消散不見。
只留下了那有小臂長的細棍狀紫金色的法寶在修士手中。
“不錯”。
楚道長將新煉製出的法寶仔細端詳一陣,見其通體圓滑沒有擱手的棱角,紫金自帶貴氣,且符文清晰玄妙,便滿意的說了一句。
他的聲音還頗爲沙啞,是在煉器過程中,被那鼓譟非常的靈火給燒的,等着試用一下這物件是否稱心如意,楚周就打算過去旁邊的太湖一趟,給自己降降火氣了。
誰讓煉製件好法寶,對人對物都是項大挑戰呢?
別看之前除了盯着火焰動向外楚道長便再無其他舉動,其實在暗處心底,何等博弈使力,是旁人根本無法瞭解的。
就像真正厲害的修士不會再跟武林人士那樣比拼拳腳功夫一般。
好在升級換代後的玄鬆極爲和楚周的心意,在二次煉製後,基本上達到了“人物合一”的地步,而且還多出了新的功能——
比如說令其隨心變大變小之類的。
如此,不但看上去有點像《西遊記》中的那根金箍棒了,對於某些人來說,更是實用至極。
打量幾番後,被體內殘留炙烤燒的口乾舌燥的楚周沒有再浪費時間,心念一動便把法寶用小乾坤術收到了袖子裡,隨即用遁術直接去了太湖之內,舒坦的泡澡。
這可是讓翹首以待多時的人們非常失望了。
眼看着雲散雨歇,可是屋子裡面的人呢?
出來露個面讓他們見識一下啊!
然而再等一會,遠遠望去那大門還是沒有動靜。
許道長也在盯着。
他估摸着如今異象已去,楚真人是完事了的,所以……他能不能湊過去問兩句?
讓大夥乾瞪眼也不好啊……
作爲三山道院的主持,許道長踟躕兩下,就試着擡步上了石階。
沒有那烈火灼心般的刺痛!
沒事走兩步後,許道長就蹭蹭直上,身手靈敏的絲毫不像個兩百斤的胖子。
只是他客氣的拍了拍門,打算恭敬的請出楚周真人後,探出來的卻是一根綠油油的藤蔓。
這啥玩意兒?
許道長一臉茫然。
好在疑惑沒有持續多久,就見藤蔓垂落地上,給他劃出了一句話——“主人已經出門了,其他人不見。”
“……原來如此,貧道打擾了,打擾了。”
許道長還沒見過會寫字的植物精呢,此時一瞧,更覺得這還沒三山道院十分之一大的小屋子藏龍臥虎。
但他可沒有違逆楚周心意強闖的膽量,忍下驚歎後便聽話的告辭退去了。
下面還圍着那麼多人了,想來把他們驅散掉可得花老大勁兒了。
希望可別走不長眼的傻子想鬧事的,不然等真人回家了,不得發火?
許道長一邊想,一邊就到了山下,和早就過來幫忙做維護的十一組成員打了個眼神,指了指山上的道觀,又擺手搖頭。
一切盡在不言中。
於是雙方合夥,就開始趕人了。
其間自然會有不想就此離開的傢伙,把自己當成了主角,一心要神仙看他一眼,隨後大呼“天才”收其爲徒。
奈何當着十一組和一羣冷臉道人,也沒誰敢放肆,只能散去,打算找機會再過來。
只有楚周泡着乾淨了許多的太湖水,悠哉悠哉。
旁邊是大黃在快樂的划着水,時不時的下去抓條魚吞肚子裡去。
而在日頭轉動了一輪後,體內火氣降的差不多了,楚周算了下時間,發現也該是去金陵大學的時候了。
再不去都佔不住座位了。
“譁”的一下從水裡跳出來,以一片湖上落葉爲落腳點,楚道長爲自己整理了一下儀容。
考慮到這次的講座比較特殊,來的人應該有很多方面的,所以楚周也沒有換下道袍,去維持畫風和諧了。
要是引人注目了,來個斂息術降低存在感就好。
還是駕雲升空,選擇了個偏僻無人的地方落下,隨後帶着狗子步行去了金陵大學的門口。
陳慧已經在前面等了很久了。
這幾年裡面楚周也跟她打過幾次照面,只是打了個招呼就沒有多聊,大學考研的也沒多少時間待在老家,是故並不熟悉。
現在正眼再瞧,楚道長才發覺這姑娘的確變了不少。
起碼沒有高一時期的青澀氣息了,在學會了打扮後也沒有了來自父親的陰影,有了點漂亮色彩。
不過在楚周出色的眼力下,還是能夠透過那些胭脂水粉看到其下本質的。
沒辦法,修仙有成後再去看些“凡夫俗子”,着實是不能去要求對方多好看。
君不見像張謙袁霜這喜歡看帥哥美女的兩口子,都不再去對人的長相評頭論足了,
被迫改掉了一個好習慣。
“楚……道長?”
陳慧見了人帶着狗過來,拘謹的朝他打招呼。
和楚周對她不熟一樣,陳慧對他也是很不瞭解。
以前不清楚身份真相,陳慧還能把人當個“鄰家大哥”熱情應對,現在幾年沒有交流,更是距離遠了。
更別說對於陳慧而言,楚周已經是個能讓她眼中大人物尊稱“真人”的存在了。
還好楚周看出了對方的拘束,沒有特意的去爲難人小姑娘,在被帶去講座大廳的路上,他還會找點話題聊聊。
而陳慧到底是個現代沙雕大學生,沒有像老一輩和社會人那樣擁有着“身份自覺性”,在說了一段路後,便放鬆了許多。
她甚至在好奇摸了下大黃的耳朵後,和楚周說起了自家的黑炭。
那是當年丟魂後被陳家養的玄貓,此刻也被陳慧帶在大學附近的租房裡瀟灑着。
在被陳慧認爲“主子”,並且進行了該有絕育後,黑炭已經成了個十幾斤的貓豬了。
“不過還好,黑炭胖了以後,找它就方便很多了。”陳慧笑道。
養只沒有雜毛的純正黑貓,可得時刻小心對方“融入背景”玩消失。
“這和樑豐養的貓不一樣……”大黃沒忍住小聲開口。
……
“這狗說話了?”陳慧被這憨憨的聲音頓時嚇了一跳。
“嗯,成精了的。”楚道長亦是呵呵,裝樣輕拍了下大黃狗頭,“小心着點,別嚇壞了別人。”
“哦!”大黃哼哼的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