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
龍一雲快若閃電一般，去殺程一言。張一方整個人如同呆滯。呢喃一般的呼喚身邊的張道然，似乎有一種東西要從自己身邊消失一般。
“三師弟，要死了？”
張一方經歷過生生死死，現在卻是自己的師弟，那個從小跟在自己身後，無憂無慮，在湖水之中騎着大龍老鯉玩耍的師弟，現在是長大了，關係疏遠了，但是張一方，不希望程一言這麼死了......
“他死不了......”
張道然站在祥雲之上，並沒有因爲程一言眼看着就要被龍一雲殺死而有所行動。
張一方一個激靈，此時根本就由不得張一方去多想，也來不及去思索張道然這句話，是不是真的。龍一雲氣勢洶洶，誓要殺死程一言一般，程一言還能活着？
最主要的是，張一方不明白，師傅到底是怎麼想的？
“你終於出現了......”
看着飛奔而來的龍一雲，站在湖心島岸邊的程一言，似乎並沒有意識到，龍一雲此時到來，是要來索取他的性命的。程一言臉色極其複雜，眼眸之中帶着一絲欣喜，還有一絲抗拒：“我還以爲，你再也不會見我了呢......”
金光沒有任何的停頓，速度快到了極致。
程一言依舊毫無所覺，臉上帶着一種哭笑不得的神情：“我真的不相信，你我之間會有紅線牽連婚姻，姻緣會在你我之間產生。龍一雲，不知道你還是不是老鯉......”
“師傅的話我起初不懂，還是二師兄的提醒，我經過這長時間的思索才漸漸明白，你或許是一個女子......”程一言似乎感應到了濃郁的殺氣，似乎意識到，龍一雲要殺死他。程一言毫無畏懼：“其實，你不願意是吧，其實我也不願意。姻緣的事情，雖說命中註定，但是我還是不相信。不就是摸了摸你的龍角？就這麼把你我二人，用姻緣連接到一起？未來，你我在一起，是快樂還是痛苦？這件事情難以預測，你我都不知道。一開始，我很抗拒，我很不願意，不知道你是男是女。其實我一直以爲你是一個男子，以後化形是一個絡腮鬍子的彪形大漢。你知道嗎？我的內心有一種極其強烈的抗拒...我一直在想，就算你是一個女子，化形之後，你就算是一個醜女，我也認了......”
程一言語速很快，而金光的速度卻越來越慢。
程一言就像陷入魔怔一般，不需要有人迴應他的話語，而不斷自言自語一般：“後來，我似乎明白了師傅的意思。師傅說，要結束這一段姻緣，必須要有一個人去死......”
“最後叫你一聲老鯉吧，我的童年是你的陪伴度過。當初與大師兄一起，我們在湖水之中，大師兄騎着大龍，而我騎着你，一天時間都在湖水之中暢遊......如果這段婚姻......”
程一言聲音沒有停歇，龍一雲此時已經到了程一言面前。鋒銳的龍爪，月光之下，泛着絲絲寒光，抓向程一言的腦袋。要使這一爪，抓住程一言的腦袋，程一言的腦袋，必然就像西瓜一樣，被龍一雲捏爆！
陣陣寒風，吹來一絲雲彩，這一剎那遮住了月光，天地間似乎陷入一片黑暗。只有一絲絲金光，在程一言面前閃爍。程一言似乎感受到一絲絲寒冷，感受到生命受到了嚴重的威脅。程一言不閃不避，慢慢的閉上了雙眼。
龍一雲這時臉上也帶着一絲複雜，內心有些猶豫：“我真的下的了手？”
腦海之中浮現出一幕幕當初，還沒有身化神龍的時候。程一言張一方在湖水之中，與自己還有大龍一起嬉戲。程一言總是帶着一包好吃的，總是把好吃的塞到自己嘴裡。龍一雲似乎看到當初，在湖水之中，程一言帶着期待的目光：“老鯉啊老鯉，你什麼時候能夠化形，要是能夠化形，就能夠上岸，就能夠進入三清觀。到時候我們一起，做老師的弟子...老師一定有辦法，讓你身化神龍，遨遊九天之上，成爲天地間最爲高貴的生靈......”
眼前一陣恍惚，一切的一切都消失不見。龍一雲臉上帶着掙扎之色：“謝謝你曾經的陪伴，只是我，想要遨遊九天，想要化形成人，我想要修煉成仙，想要與天地同壽，與日月同輝。而這一切的開始，就是讓一切不舒服的事情，不要在我身邊發生。而你，就是讓我不舒服，讓我不能安心修煉，不能靜下心靈...有你在，我就不能好好修煉...你一直在打擾我......”
龍一雲臉上帶着一抹堅定，那一絲絲複雜消失不見，那一絲猶豫也不見了蹤影：“就算是老師責怪與我，我也要...殺了你...我要杜絕一切影響修煉的因素......”
看着閉着雙眼的程一言，龍一雲的龍爪再一次快若閃電一般，抓向程一言的腦袋。而就在這一刻，程一言忽然睜開雙眼，臉上帶着笑意，帶着一抹解脫：“如果這段婚姻，不，未來的婚姻讓你心神不寧，讓你不能接受，你我雙方，必須要有一個人死亡，我願意自己去死，而保全我的夥伴，我的師兄弟......”
龍爪忽然停住，龍一雲甚至感覺到，自己鋒銳的龍爪，已經觸摸到了一絲絲溫度。如果這一抓捕停頓，這顆腦袋，必然被自己捏爆！
龍爪的停頓，帶起一絲絲寒風，程一言身後的草木，這一刻折腰。
“我爲什麼會心疼？”龍一雲只不過相當於人類七八歲的年齡，一些事情難以理解，難以清楚：“難道，我不捨得？還是說他的無私對比我的自私，爲了自己殺死自己的玩伴，讓我羞愧？”
“吟......”
金光一閃，龍一雲驀然鑽入水中：“我不想在看到你...否則，我再一次見到你，必然會殺了你......”
“呼......”程一言鬆了口氣：“如若你是龍女，如果婚姻能夠未來持續...如果真的影響你的修煉，我就算是死了又如何？”
程一言轉身，向山上走去：“我爲什麼會這樣？難道，我愛上了龍一雲？”
龍一雲沒有殺了程一言，程一言心中沒有慶幸。這一刻，程一言感受到了龍一雲實力的恐怖。也能預測，未來雙方情感糾葛難以休止......
......
直到此刻，龍一雲消失不見，張一方纔回過神來。這一切似乎很快，又似乎很慢。張一方看到龍一雲氣勢洶洶，程一言即將死在龍一雲爪下的時候，整顆心似乎爆炸。
這一切，似乎很漫長，又似乎很短：“三師弟，終於轉危爲安...龍一雲最後爲什麼會放棄？”
距離太遠，張一方縱然身懷修爲，也難以聽到程一言的自言自語。
張道然嘆息一聲，聲音有一種莫名：“你應該懂得，這個世界上，最爲複雜的情感是什麼...龍一雲雖然現在只有七八歲懵懂無知的年齡，一言只有十三歲，但是他們已經相識數年。原本的友情，會因爲種種原因，慢慢轉變......”
“一方，咱們也該去佈置陣法了，時間就要過去了......”
祥雲飄飄，眨眼消失不見，平靜的湖面上，龍一雲鑽出腦袋：“老師，我雖然剛剛化形，但是我已經存活了數十年，人類的感情，我或許不明白...但是...”
看着到了半山腰的程一言，龍一雲碩大的龍眼有些複雜：“我也不是冷漠無情之人...只是...這段姻緣，我真的不希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