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湖心島了？”
當小船靠近了湖心島碼頭，兩個和尚踏上碼頭，沒有在意緩緩駛離的小漁船。而漁民，也僅僅是一猶豫，隨即離開。
“似乎...”
看着碼頭，碼頭四周雜草荒蕪，慧靜皺了皺眉：“這裡，似乎很長時間，沒有人來過了...”
雜草遍佈，除了碼頭有幾個腳印，有人爲壓倒的痕跡，但是碼頭之外，卻沒有找尋到任何一個足跡。
圓通半眯着的雙眼睜開，也是滿臉詫異。
向四周仔細地打量了一番，圓通也有些不可思議：“湖心島三清觀，難道與外界完全隔離了？”
如果不是完全隔離了，這裡爲什麼這麼荒蕪？
沒有人上山也就罷了，這個時代，鬼神之說經過科學的沉澱，已經沒有多少人相信。就選是他們的師門，影響力這麼大，卻也已經商業化...
龍虎山、嶗山，天下道門執牛耳者，該有多少香客信徒？
湖心島的確有過輝煌，天下修道者齊聚，聽張道然講道，但是湖心島，並沒有在天下流傳，只是在修道界有着傳說。或許東岸的村民，對這裡有些瞭解，走出馮歡鎮，或者北四湖，很多人沒有聽說過三清觀之名...他們一路走來，見過很多道觀香火還算可以，但是這裡...
沒有香客信徒，最起碼觀衆修道者的一應生活用品，也有弟子下山置辦吧...
但是，這裡根本就沒有人類痕跡！
就像是一個荒蕪了不知多少年的荒山，除了人工開鑿的登山階梯，除此之外，並沒有人類痕跡。
“走吧...”
圓通率先開始上山，當走到階梯前，圓通也愣了一下。
階梯就在眼前，但是很多石縫，長滿了雜草...是的，雜草，石縫中的雜草，幾乎遮掩了所有的階梯。
“這...”
圓通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張真人，該不會是搬遷了吧...”
自從二月二龍擡頭這一天，天下修真，齊伐三清觀，三清觀就似乎是去了所有的信息。
圓通詫異的擡頭看了一眼：“希望貧僧的感應並沒有什麼錯...”
一個臺階，兩個臺階...
當走到半山腰，圓通停了下來：“慧靜，你再向上走...”
慧靜不明所以，他快步登山，眨眼間到了拐角處，圓通雙眼一睜，滿臉落寞：“或許，咱們來晚了...”
“師叔祖...”
看到枯樹皮一樣的臉皮，滿是失落的師叔祖，慧靜嚇了一跳。師叔祖向來古井無波，參禪古寺，很少會有什麼事情，能夠影響到師叔祖的情緒...
但是現在，師叔祖就像是失去了最喜歡的玩具的孩子，滿臉的失落...這種神情，放在嵩山，應該會有很多人感覺不可思議吧...
慧靜心中驚訝，有些迷茫。
他不清楚師叔祖爲什麼會這麼失落，笑道：“師叔祖，三清觀的道友們，可真是懶啊...這裡都荒了，也不打掃打掃，除除草，修修道...”
或許此時已經意識到了什麼，慧靜笑容中，有些緊張。
“慧靜，你是不是也看出來了？”
圓通有些頹然，似乎突然間蒼老了幾歲。
“師叔祖...”
慧靜有些不忍，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剛纔弟子還看到一道流光落在了三清觀...”
“那並不能代表什麼...”圓通擡頭，仰視着山頂，在這個角度看山頂，什麼都看不到：“古有修仙者拔宅飛昇，以前貧僧還不相信，現在信了。張真人神通廣大，道法通玄。天下修真，多少如同仙神一般，你我都曾領教過，但是最後，來到三清觀，無故消失，再也沒有出現。能夠以一人之力，抵禦整個天下修真，這種能耐，只有神仙才能做到吧...張真人或許本就是神仙，路過此地，在這裡短暫逗留。如今，拔宅飛昇，以後修道界......”
以後修道界，可就沒有這種機緣了...
以前，三清觀講道，圓通從來沒有當做一回事，甚至沒有前來聽道的興趣。在他看來，幾次聽道，也沒有讓誰能夠入道。三清觀講道，外界傳聞，或許是假...
一直到天下修真齊至湖心島，圓通才明白過來...
湖心島中，有大神通者！
現在張道然離開，以後還有聽道機緣嗎？
更重要的是...
現在佛門，遇到麻煩了啊...
“師叔祖，您最近不是感悟入道機緣了嗎？”
慧靜有些不解：“您本來在閉關，數十年修煉，馬上就要功成，爲什麼要放棄？嵩山這麼多師兄弟，哪一個不是修道界赫赫有名？”
“入道？”
圓通搖了搖頭，滿臉苦澀：“哪有那麼容易啊...數十年修煉，如今貧僧還差得遠呢...”
“還有...”
圓通皺了皺眉：“慧靜，你對湖心島有偏見，這一點貧僧還是清楚一些的。無非就是佛道之爭而已...不說張真人這種神仙般的人物，對於佛道之爭不會放在眼中，只求悟道長生，不問紅塵。更何況，修真者的原因，嵩山名聲...”
想想那段時間還有最近，修真者消失之後，多少曾經被修真者欺凌的人們齊聚嵩山，佛門淨地，成了菜市場......
“咱們畢竟是佛門，張真人就算還在，豈能出手幫助我佛門？”
慧靜有些不忿，有些無奈：“其實上古修真來到地球，有一些大師的確修行之路不同，但是還有不少佛法高深之輩。如果當初，能夠多逗留一段時間...唉，佛門機緣，盡毀於三清觀啊...”
“慧靜，這些話你不應該說的...”
圓通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問道:“你剛纔到了拐角處，有什麼感應？”
慧靜有些茫然，隨即臉色一變：“沒有了陣法？”
圓通臉色有些不好看：“都說，湖心島陣法隔絕，非有緣不得入...千人登山，能有一個有緣，就已經是僥天之倖。多少尋道者，被一座陣法隔絕。其實一開始，貧僧就很奇怪，那位漁夫施主，已經說過，數月前，原本無法進入湖心島方圓千米之內，現在可以隨意進入...只是害怕打擾張真人清修，沒有什麼事，沒有人上山...”
“現在...”
圓通眼神之中有些不確定起來，甚至是有些難以接受，他語氣低沉：“如果你我二人不是有緣者，那麼，湖心島上的陣法，恐怕也已經被撤除。慧靜，什麼情況下，作爲一宗之地，所有的防禦措施，會被撤除？”
慧靜臉色也變了變，他瞳孔微微一縮，但是隨即，臉上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他並不傻，雖然修煉時間，並不比圓通，但是經常接人待物，此時早就有了一顆靈龍之心：“弟子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