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過兩界通道，蘑菇彈準備
要是形容一個地方遭受兵災後荒涼下來的情景，世人常會用寸草不生、荒無人煙、枯枝敗葉、頹垣敗井等成語形容。
有才的，也會來上一句：
‘池苑鎖荒涼，嗟事逐、鴻飛天遠。
香徑無人，甚蒼蘚、黃塵自滿。’
但姜玄覺得這些詩詞，全都無法用以形容天魔魔域。
跟外邊看到的不一樣。
要是從外邊看，天魔魔域就是一個直徑約300裡，被灰濛霧氣裹起來的幽暗地域。
但在探查設備進入魔域後探查到的，卻是一副被烈日灼照，連空氣都好似在烈日下開始扭曲的畫面。
畫面之中大地黝黑，好似由精鐵鑄成。
可用攝像機自帶的機械臂進行敲擊，卻沒有任何聲音傳出。
好似連聲音都被那黝黑的大地給吞噬了。
魔域之中的大地，依舊呈漏斗形。
只不過相較於煤山洞天的地勢，魔域的土地的傾斜角度更加小一些。
隨着攝像頭調整角度拍到天空，姜玄又忍不住彈了彈手指。
魔域之內的陽光雖然刺眼，但天空上卻並不是萬里無雲的蒼藍天空。
相反，魔域的天空有一層厚厚的雲層。
血色的雲層。
雲層翻滾間，一會化作兇獸法相、一會化作飛天寶船，一會又化作姜玄不曾見識過的猙獰怪物。
這些由血色雲氣凝聚的怪物甚至還會相互廝殺。
哪怕還隔着世界，只是看到畫面，姜玄卻也可以感覺到無盡的血煞之氣迎面而來。
再觀遠處。
視線盡頭正有兩隻軍隊相交而戰。
或者應該說是大明軍列陣後凝聚的軍煞法相，屠殺着源源不斷進入魔域的異界生靈。
兩界通道，並不是一個門戶，而是一個直徑達到百丈的巨大光球。
每時每刻，都有異界生靈從光球中化光竄出，脫離光球千米開外後又凝聚成型，從高空中落下。
這些異界生靈有異獸，有傀儡，還有姜玄看不懂的生命體。
好像地上跑的，水裡遊的，煉製成型的，都有。
海陸都有，自然少不了天上飛的。
天空之上，有背生雙翅，頭角崢嶸，三翅有尾的翼人盤旋亂竄。
這些從兩界通道竄出的生靈在進入魔域一瞬間，就有九成九九被嚴陣以待的大明士兵們通過軍陣、法相所獵殺，化作血肉殘渣，從高空落下。
餘下千分之一運氣好，落到地上的異界生靈，也會在頃刻間就被大明士兵所獵殺。
當然，這千一里，也不乏像翼人這般會飛的異界生靈。
它們逃過第一波獵殺以後，就會在天空中逃竄。
等匯聚到足夠人數以後，也會擺下陣法，凝聚詭異法相，與大明士兵所凝聚的軍煞法相兩相交戰。
除此之外，召喚出詭異法相後的它們還會盤旋在高空，用手中強弓射出一波波箭雨，將守在軍陣外的白色護罩打得明滅不定。
兩界生靈交戰間，無盡血煞之氣化作肉眼可見的血色紅光直衝鬥牛，融入戰場上那紅到發紫，紫到發黑的煞濁之中。
看着畫面中如潮水般涌出的敵人，壓制了心中想要將他們挫骨揚灰的厭惡感以後，姜玄又稍稍計算了一下他們的數量。
隨即就露出了驚愕之色。
“一秒鐘差不多涌出三萬數量的異界生靈。”
“那一天就是26億？”
“一年有差不多近萬億生靈涌入我們世界？”
“不對啊，通道就這麼點大，只要殺得夠快，那不是來多少送多少？”
“異界體量這麼大，資源這麼多的？一年近萬億生靈直接白給？”
“要是日夜不停交戰，這些兵修能撐下來？”
念頭剛起，姜玄突然發現明晃晃的畫面開始暗了下來。
高天之上的血色雲層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開始了逆時針旋轉。
魔域中心天空上，原本還泛着一絲紫色的血雲此刻已經變成了純粹的黑色。
好似可以吞噬一切，讓人看到了就忍不住心悸的漆黑。
也就在光線開始變化的一瞬間，原本還飛在天上的三手翼人彷彿碰到了天敵一般，開始發了瘋似的逃竄。
而通道另一邊好像也發生了異變。
隨着血運開始變化，便再也沒有異界生靈通過兩界通道進入魔域之中。
“這就是朱楷仲嘴裡的天魔降臨？”
姜玄念頭剛起，他身前的畫面就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攝像機被打壞了？”
不等他想個一二三出來，玄光鏡裡的朱楷仲突然就開口道：
“天魔降臨，魔域歸墟。”
“歸墟期間，魔域內的一切不可見、不可聽、不可聞、不可知。”
“除了皇祖，還未曾有人窺得天魔全貌。”
他話音一落，玄光鏡裡又傳來了大軍前行的聲音。
胡蒼回首望去，可不是遮天蔽日的大軍扛着大纛從各個軍營中走出，列陣在了魔域之前？
“魔域之中的軍隊基本一天一輪換。”
“當然，若是碰到了天魔降臨，也會提前進行輪換。”
“雖然天魔不會對我界生靈造成傷害，但天魔降臨對士兵們造成的壓力實在太大了。”
“要是不將軍隊換下來，會出現大問題。”
話音間，姜玄身前的九道畫面黑暗盡消，天上的血雲也變回了他剛進入的狀態，好似什麼都不曾改變。
唯獨地面上無數消失的血肉，兵修們那蒼白的臉頰，告訴着姜玄剛纔所發生的一切，並不是虛幻。
隨着軍隊井然有序的進行輪換，姜玄眼中也出現了詫異之色。
然後胡蒼也問出了姜玄所想：
“天魔不是已經退走了麼？爲什麼異界之敵還沒有重啓戰爭？”
聽到胡蒼問起，朱楷仲直接指着畫面中的圓形大光球回道：
“因爲天魔降臨的時候，不只是降臨在我們這一邊，位於異界的魔域也會被天魔所降臨。”
“而異界的魔域，要比我們這邊來的大。”
“我們這邊的魔域，直徑只有三百里。”
“但異界的魔域，直徑卻有三千里。”
“進入魔域後，不管是任何東西，實力都會被壓制到二境。”
“而二境生靈想要跨越三千里地域，哪怕會飛，得花上不少時間。”
聽到這說法，姜玄頓時眼神一動，對着胡蒼傳到了信息過去。
而胡蒼也隨之開口道：
“胡某想要進魔域一探，可否？”
“自然可以。”
應了一聲，朱楷仲便率先進入了魔域。
胡蒼見狀先從儲物戒指裡拿出了兩個巨大的炮管，接着用法力凝聚出大手將炮管跟攝像機的操控臺托起以後，也走進了灰濛霧氣所籠罩的範圍。
隨着胡蒼進入魔域，姜玄頓時生出了一股壓抑的感覺。
仔細體會，這分明就是附着在胡蒼身上的分身傳過來了。
“所以，我的分身的實力，也被壓制到了二境？”
“天魔的鎮壓之力，好像是對‘道’的利用。”
“天魔與‘道’同，那我可以把天魔看成是‘道’的顯化。”
“要是我領悟的‘道’能達到百分百，那能不能擺脫這種壓制？”
看着玄光鏡中的畫面，姜玄又搖了搖頭。
信息太少，他不知道。
而且現在也不是分身脫離胡蒼的最好時機。
“忍着。”
暗自叮囑了自己一句，姜玄又想起了剛纔無數異界生靈如潮水般涌出的畫面，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不過一時半會想不出來所以然來，他索性就扭頭看向了自己身邊的葉景：
“師父，你覺得異界派那麼多人來送死幹嘛？”
“一瞬間能進來的異界生靈也就三萬，這三萬人能活着落地的不足三十，落地後也會在頃刻間死亡。”
“剛纔短短時間裡從異界通道涌出的異界生靈數量，就已經超過了數百萬。”
“這還只是我們看到的數量。”
“要是一直以這個速度涌入，異界每年不是要死上萬億生靈？”
“他們求的是什麼？”
聽到姜玄問起這問題，不管是葉景，還是站在一旁的衛鳴，都沉默了。
他們自然能算出異界生靈的數量，但姜玄這個問題他們也回答不上來。
見從自家師父、師叔伯、師祖們嘴裡得不到的答案的姜玄心神百轉，突然就想到了什麼，又給胡蒼傳了一道信息過去。
只不過等信息傳過去以後，胡蒼卻沒有任何行動。
再等了一會，姜玄才露出了一副瞭然的模樣。
玄光眼鏡，應該已經被吞噬了靈韻，接收不到傳音了。
現在姜玄身前的玄光鏡還能呈現出畫面，全部是眼鏡拍攝到的畫面。
想到這裡，姜玄又在玄光鏡上的紅色按鈕上一點：
“問問朱楷仲，異界之人第一次從兩界通道進來的時候，一次能進來多少人？”
姜玄話音落下，胡蒼還沒開口，朱楷仲就看了眼胡蒼鼻樑上的眼鏡，又看了眼他背後兩根巨大的炮管，隨即開口道：
“初時只能過來一人。”
“而且進入速度也沒那麼快。”
“需隔一段時間才能過來一人。”
聽到朱楷仲回答，姜玄立馬皺起了眉頭。
一是因爲玄光眼鏡的缺陷。
科技物品不能神魂傳音，就很不方便。
修行之輩只要不是天生有缺，誰還沒個好聽力？
用科技手段通話，根本沒秘密可言。
“等下試試發信息。”
先將這個念頭壓下，姜玄又思考起了朱楷仲所言。
“初時一次只能進入一人，而且兩界通道還有進入時間間隔限制。”
“如今一秒能進三萬人，還沒有時間限制。”
“兩界通道在擴大？”
“這是什麼原因？”
“是因爲進出人多了？”
看着代表着兩界通道的大光球沉吟了一會，姜玄先是壓下了這個問題。
這問題一時半會想不出來，現在還是先做之前準備做的試驗再說。
下一刻，姜玄手指輕點，玄光鏡上就出現了一行文字。
與此同時，已經趕路到大光球十里外的胡蒼也放下了手中的炮管。
之前在魔域外把炮管拿出來，是因爲魔域之內不能動用任何法器。
空間戒指也屬於法器，自然也用不了。
想要在魔域內測試蘑菇蛋，自然只能先將其拿出來。
看着胡蒼對兩個炮管一陣按壓，朱楷仲終於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開口詢問了出來：
“胡老，您手裡這東西是？”
胡蒼聞言瞄了眼朱楷仲，等眼鏡裡出現了一條信息後纔回道：
“這是神霄派研究出來的轟天雷。”
“在外界，這一枚轟天雷的威力相當於神霄派六境道君使出一記雷法。”
“只不過這轟天雷的煉製方法特殊，我等也不知道能不能在魔域內發揮出作用，所以便想將其拿到魔域內測試一下。”
言罷，他又看了看身邊嚴陣以待的士兵們開口道：
“異界魔域若有三千里之大，那他們想到兩界通道應該還需要不少時間。”
“要不先讓兵修退到魔域邊上，要是等下出了問題，也要直接跑到魔域外邊？”
“至於到了魔域外邊以後，那些六境兵修應該可以擋住餘波。”
見到胡蒼說出這番話，朱楷仲深深地看了兩眼蘑菇彈，隨後擺了擺手。
下一刻，渾厚的號角聲在魔域中響起。
聽到號角聲的兵修們眼中閃過了一絲詫異，但他們最終還是什麼都沒問，有序的朝着魔域邊緣退去。
而胡蒼見到兵修退走也沒幹等着，先是控制九個飛行攝像機直衝兩界通道。
也就在攝像機接觸兩界通道的瞬間，畫面頓時暗了下去，還開始閃現起了白花。
正當姜玄以爲科技造物無法通過兩界通道的時候，畫面經過一個閃爍又重新恢復了。
而姜玄也隨之看到了位於異界的魔域。
隨着飛行器進入異界，胡蒼立刻就操控了起來。
其中8架稍大的攝像機開始拍攝異界魔域的情況，剩下那隻小如蚊蠅的攝像機則飛到了百米高空，朝着魔域外飛去。
攝像機拍攝到的畫面不斷傳來，姜玄也發現了異界的魔域，跟煤山洞天內的魔域沒什麼兩樣。
最多這個魔域更明亮點，天上的血色雲層淡薄點，地上的泥土並沒有被挖掘罷了。
瞄了眼攝像機拍到的，從天際邊蔓延而來的黑潮，姜玄又把視線落到了胡蒼身前的蘑菇彈上。
異界魔域只是小事，要是蚊蠅攝像機不能飛出魔域，得到的信息也有限。
姜玄現在關注的，是蘑菇彈在魔域之中能爆發出多大的威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