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輝沒有料到,當初打入造假基地的一個念頭,再今天竟然能夠發現如此驚天的秘密,他相信張浪已經喪心病狂了。
不過,他還需要去確認一下。
“輝哥,沒事吧?”
二虎見陳輝越是看照片臉色越是難看,他並不清楚陳輝內心的真實想法,關切的說:“是不是色澤配料太難?”
“的確是太難了。”
陳輝順着二虎的話頭說。
“可是這一批貨趕的很急,你看。”
二虎面露難色的從郵件中抽出一張紙恭敬的遞給了陳輝。
陳輝伸手接過白色的A4紙,紙上寫着製作的要求,內容中,還限定是三天時間內製作完成。
陳輝很佩服張斌做事的滴水不漏和謹慎,字體都是打印機打印的,根本就無法從字體上分辨出線索,可是陳輝還是找到了線索,他拿起紙張若無其事的嗅了嗅,紙張上除了殘留的墨香味道外,還殘留着一絲絲的獨特清香。
陳輝嗅着紙上的清香,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淺笑,多麼熟悉的味道,他現在幾乎可以斷定紙張是博物院的,因爲博物院的打印機房內存放着多種配料,而配料的味道是別的地方無法複製的。
現在可以確定紙張出自博物院了,是不是張斌做的,只需要去博物院查看一下最近進出藏品室的記錄就好了。
陳輝已經鎖定了是張斌作案,如今需要做的就是去查證一下。
“三天時間足夠了,我主要是擔心你們太累了。”陳輝把全部的照片從新塞會紙報內,遞給了二虎。
“累點有什麼,這一次如果製作成功了,老闆說會給予重大獎勵,就算是加加夜班也沒有什麼。”
二虎嘿嘿憨笑着,一說到能夠多賺點錢,他的眼睛都亮了。
“那你們做模型吧,需要調的沁色劑我都已經記住了,我來調製沁色液,你拿着照片去對比這做,記住我們造假的準則,是要……”
不等陳輝講完,二虎就咧嘴嘿笑着插話道:“是製造精品,放心吧,三天時間足夠了,我們可不是第一次按圖製造,絕對不會有問題。”
二虎風風火火的拿着照片走了出去,快速的去豐富工人們按照照片內的玉器開始了仿照,外面很快響起了機器的轟鳴聲和磨輪摩擦石塊的聲音。
陳輝摩擦着下巴,面無表情的坐在椅子上,思考着下一步該如何做,思考了片刻後,陳輝拿定了注意,按照張斌的要求造假。
人贓並獲!
陳輝眼底閃過一抹寒芒,既然有人想要偷偷的盜取博物院內的文物,這可關乎到師傅徐清風的安慰,一個不慎,就有可能讓徐清風揹負損失國家文物的罪名,絕對是會名譽掃地,甚至是鋃鐺入獄!
陳輝絕對不允許處處罩着自己的徐清風有麻煩,既然對方想要造假的來頂替,那自己就來一個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直接來一個人贓並獲,無論這一次偷偷謀私立的是不是張斌,他都要對方爲自己的陰險行爲付出應有的代價。
拿定了主意,陳輝快速的開始了調至沁色液的配料,這一次照片上的玉器年代都很久遠,需要製作幾分沁色液。
可陳輝如今對製作沁色液已經很嫺熟了,花費了半個小時,就成功的把沁色液全部都給製作完成了。
“輝哥,你看看如何?”
二虎滿頭大汗,邊用脖子上掛的毛巾察汗,邊興沖沖的遞給了陳輝一件模擬出的假玉,玉正是水滴的形狀。
“還需要好好的修飾一下,邊沿不夠潤滑,看來以後我們有必要購置一臺3D打印機,手工打磨還是不夠精緻。”
陳輝稍微打量了一下,不太滿意的點評道。
“輝哥,你的擔憂是多慮的,只要稍微造的相像就行了,兄弟們可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情,以前也製造過,都沒有被反饋過有什麼問題。
你剛剛纔接收,謹慎點也是沒錯的,不過三天時間如果都製作成精品,可就太不容易了。”
二虎爲難的擦着汗,繼續小心翼翼的提議道:“另外,製作完成後,肯定還有雕刻師也會進行從新的雕刻,按照照片的花樣雕刻完畢後,爲了更加逼真,我們還需要從新的進行返工的沁色,把雕刻產生的痕跡進行修飾。
所以,我們有三天時間是不假,可我們必須花費極短的時間造出假玉,然後給老闆發過去,老闆會請人進行雕刻的。”
“還要發送過去?發送到那裡去?”
陳輝一聽還要把貨發送出去,立即來了興趣,要是能夠通過發貨找到接貨人,也就找到了造假基地的幕後老闆,這倒是一個不錯的辦法。
“發送回去的工作是鍾老做的,聽鍾老講,都是幕後老闆發給他一個位置,他送過去,然後有人去取。”
二虎對陳輝沒有半點設防,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幕後老闆還挺狡猾!
陳輝還是第一次見如此謹慎的人,不過也對,造假可不是什麼正經行當,抓住了可就是大麻煩,能夠保護住身份,出事不牽連出身份,才能夠賺更多的錢。
還有根據二虎所說,以前他就製造過仿製的假玉了,不知道是不是也是從博物院的珍藏室內偷盜出來的!
陳輝沉思着,覺得有必要好好去查看一下,求證一下。
“既然你有經驗,那就按你的標準來吧,我也是想要給幕後老闆留下一個好印象,你們多多費心製作的儘量完美點。”
陳輝拍了拍二虎的肩膀,笑着吩咐道。
“明白了。”
二虎答應一聲,就要往外走。
“二虎。”陳輝喊住了二虎,指了指配置好的沁色液說:“製造好後,你就直接沁色,我有點事情要辦。”
“好嘞,等我們製造好需要送回去時,再通知輝哥。”
二虎憨笑着忙不迭的答應道。二虎一直都覺得陳輝纔像是一個老闆,而以前事事都親自動手,每天累的要是的鐘鳴,簡直跟他們這些打工的沒有什麼兩樣,自己以後也要向陳輝這樣當一個享受的老闆。
二虎招呼着工人們抓緊投入了造假的工作中,陳輝着駕駛着車子快速的駛向了博物院,他需要去求證一下自己的判斷。
到達博物院的門口,老王依舊閒散的坐在板凳上叼着煙舒服的曬着太陽,見陳輝下了車招呼的說:“又來找你師傅喝酒了?”
“今天可不是來喝酒的,又要是要辦。”陳輝對老王笑了笑,壓低聲音說:“老王,郵件都是從你這裡發佈出去的吧?”
“是的。”
老王見陳輝一臉的嚴肅,收起了臉上的懶散,知道事情不尋常,急忙的點了點頭。
“能不能夠給我看看,都是什麼摸樣的郵件紙包?”陳輝清楚老王是守衛,全博物院的郵件接收和分發都是他完成的,有誰需要寄送郵件也是找他要裝郵件的信封。
“我給你看看。”
老王招呼陳輝去休息室,指了指屋內牆角的一摞的郵件,老王的房間並不大,爲了防止郵件紙包倒掉,他使用了一根筆直的鐵條,依次的把全部的紙包給竄了起來,而鐵條固定在地上,防止了裝郵件的紙包倒地。
陳輝伸手拿起最上方的裝郵件的紙包,發現紙包上方有一個一個被鐵條捅過留下的小孔痕跡。
陳輝注視着小孔,嘴角露出了一抹燦爛的笑容,他可以肯定的說,郵遞到造假基地的郵件,就是從博物院發出的,剛剛他在造假基地看的紙報上,也有一個小型的空,他還以爲是二虎拆開時留下的,如今看來,小孔就是鐵條留下的痕跡。
“老王,郵件寄件人一欄可以不寫吧?”陳輝求證的問道。
“不想寫可以不寫。”老王吧嗒吧嗒的抽着煙回答道,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說道:“張斌寄郵件就不喜歡寫地址,我詢問他是,他回答說,寫不寫沒什麼大用,都是寄送給咱們市的人。”
寄送給咱們市的人?
陳輝聽的一震欣喜,他本來還想要開口詢問老王,誰最近寄送郵件了,沒有想到老王倒是主動的給自己解答了。
這讓陳輝想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那就是張斌會不會就是造假基地的幕後老闆,根據二虎所言,郵件都是幕後老闆直接郵遞給他們的。
而張斌的確有當幕後老闆的能力,因爲張家就有雕刻師,張斌完全可以在造假基地製造出假玉後,交給張家的雕刻師雕刻,然後在返給造假家底從新沁色。
這個可能很大,不過還有另外一種可能,就是張斌也是找了幕後老闆,而幕後老闆教他該如何去做。
事情到底是那種情況,這還需要進一步的調查才能夠知道,陳輝越來越覺得自己正在解開一張巨大的驚人黑幕。
就算張斌不是幕後的老闆,可張斌敢造假如果一旦被逮到,張家的名聲可就徹底的爛了。
張家一項都是自稱爲從來不賣假古玩的,這要是張斌到時候交貨的時候被人贓並獲,對張家將會是一個致命的打擊。
陳輝一想到從來連假都不賣的張家,卻被發現偷樑換柱,絕對能夠引發業界的海嘯,海嘯將會把張家直接給吞沒掉,讓張家永遠沒有翻身的餘地。
別說張斌跟造假有關係了,就算張斌跟這件事情沒有關係,我陳輝也要把他給牽扯進去,張浪都承認造假和張斌有關了,是他們叔侄故意陷害自己打壞玉筆,我爲什麼就不能夠陷害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