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院牆,通電的鐵絲網,周圍荷槍實彈的獄警,神地看了看周圍,心裡,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兒。超快/
自打十四歲開始在街上混,張六沒少進局子,被關起來的次數連他自己都記不清楚了,可是,被關進防守措施如此嚴密的監獄,卻是第一次,以前他最多也就是拘留罷了,記得最長的一次還是替老大頂缸,被關了三個月,在牢房裡也依然過着前呼後擁的生活,連獄警都得給他幾分面子。
現在不一樣了,京城的重犯監獄,獄警可不認識他張六是哪個。
想想這些,他還真是有些懷念李三健在的日子,那時候,兄弟們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簡直是風光無限,可自從李三被槍決之後,他們幾個兄弟的地位也是越來越差了。
明明是極爲寬敝的大院,但是被高大的院牆籠罩,就顯得分外壓抑,擡頭看看,也只有有限的一塊天空,院子裡,是三三兩兩穿着深藍色衣服的囚犯,眼下正是放風的時候,這些人卻也不能大聲泄,只是做做簡單的運動,悄悄地說着話而已。
張三在這裡面到了不少有頭有臉的人物,當年在道兒上說起來也都是響噹噹的,眼下,也不得不屈服在國家暴力機器之下。
不過這些人的乖順也只在表面,回到牢房,關上鐵門之後,他們的桀驁就會再次表現出來,雖說有監控,但一般的小打小鬧獄警也懶得管,管也管不過來。
張六是帶着十幾個兄弟進來的,混得也算是不錯,尤其在這裡面說起來六爺李三的拜把兄弟,大家也都給幾分面子,六爺長六哥短的,好吃好喝的供着,雖然比不上外面,但也算是比較滋潤了。
想起自己進來之前想法託人聯繫了劉義軍,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有結果於進監獄,他是不怎麼擔心的,劉義軍那人傲是傲了點兒,但極好面子,讓人知道自己爲了他的事兒進了監獄,他怎麼着也不會不管不顧,不然就顯得太沒義氣了。
放兒風,號聲響起,一衆亡命之徒就都老老實實地聚集在一起,拖着沉重地腳鐐往回走去。
門口一個個看張六。無不六哥六爺地招呼一聲。讓他心裡多少舒坦了一些。
牢房裡。住着十二個人六地兄住進來三個。算上他共四個人雖然不多。但總算有人伺候跑腿。倒也說得過去。其他幾個。有因爲故意傷人罪進來地。有因爲搶劫罪進來地有個詐騙犯。
其中有個叫李鐵地傢伙是當年李三地手下。這次因爲聚衆鬥毆時傷了人。恰巧被某個省裡地高官看到了令嚴辦。然後也帶着幾個人住了進來日裡。他對張六可謂是非常客氣地。整天六哥六哥地叫着。自己小弟孝敬來地一些東西。也馬上送到張六這裡。張六不要。他才自己享用。
這個李鐵。當年跟着李三年頭不短。算起來。李三對他還算有恩。救過他地命。是以。他對李三這個曾經大哥地拜把兄弟是相當尊敬地。
回到牢房。李鐵就顛地拿着一盒小熊貓過來了。“六哥。這是外面兄弟託人送進來地。媽地。被監獄裡那羣獄警都給扣下了。就剩下這盒了。您別嫌棄。”
張六點了點頭。接過煙。抽出一根。李鐵馬上給點上。張六深深地吸了一口。愜意地吐了口氣。在監獄裡。如果有人送東西。那肯定不會都到自己手裡地。獄警們絕對會扣下絕大部分。而且。越是好東西扣下地越多。所以。這小熊貓可是不常見地。
吸了一口之後,張六把幾個兄弟叫了過來,有他的三個手下,還有跟着李鐵一起進來的兩個人,一人分了一根,然後拍了拍李鐵的肩膀,道:“好鐵子,出去後,六哥忘不了你,還有你們,都跟你們鐵哥學着點,咱們在道兒上混飯吃的,第一,就是不能忘本,現在有那麼些人,稍微有了起色之後,就忘了自己姓什麼,見了以前的老大兄弟也是愛答不理的,那算是個什麼玩意兒?!你們幾個臭小子誰要是敢那樣,爺第一個弄死他……”
或許是監獄的生活實在憋悶,張六的話比平時要多一些,時不時地愛點感慨什麼的,他在這裡長篇大論,卻是沒看到李鐵眼中閃過一絲不屑和陰狠。
一支菸就在張六的思想教育中結束了,抽完煙,張六拍拍手,道:“好了,一會兒就該吃飯了,飯前先找點樂子!”
聽到他這話,牢房門口角落的一個看起來比較斯文的男人就是一哆嗦,男人叫張銘宏,是因爲大宗詐騙罪進來的,用他自己說的話,是詐騙了五千多萬,同樣是罪犯,他這種詐騙犯和張六這些人是截然不同的,至少,張六在監獄裡可以碰到熟人兄弟,而他卻是誰也不認識,論身手,論狠勁兒也是遠遠不及張六這些人,所以,他這類人也就成了被欺負的對象。
所謂娛樂,那純粹是折騰人!
看守所不提,現如今的監獄一般都比較正規,折磨犯人或傳說中的暴菊之類的現象基本不存在,大家通常都是你不犯人人不犯你,不過這只是通常,要真碰到了心理不太正常的,也只能自認倒黴了。
張六當年有一段時間特羨慕那些富豪,拿着幾百萬就想做生意,想大財,奈何不是這塊料,被人騙了,那騙子也是慣犯,全國各地流竄,也怕張六這種人,自打那之後張六就熄了做生意的心思,那事兒還成爲了兄弟們的笑料,讓他相當沒面子,所以,他對詐騙犯有種特殊的“情感”。
針對張銘宏的娛樂項目,包括馬桶上倒立,墊腳尖伸展雙臂直立,貼牆倒立同時鼻孔上插着點燃的煙**等等,一般人自然做不好,那他就有了找茬的藉口然後胖揍張銘宏一頓。
張六說完就想要站起來,卻冷不丁腳下一個趔趄,又跌坐回牀上去了,然後他才感覺到自己渾身沒有力氣,腦子暈乎地厲害。
剛纔抽菸的時候他就有這種感覺了,卻沒在意,很多人會有醉煙的反應尼古丁進入血液中之後產生的一種類似於醉酒的感覺,多生在剛吸菸的人身上,但是有些老煙槍在隔一段時間沒抽菸,尤其是過夜之後,再次拿起香菸,也會產生一些輕微的反應。
進了監獄之後,張六的煙抽得少了很多,他只以爲自己這是正常反應,三兩分鐘過去之後也就好了。
現在,卻是意識到不對頭了。
哪怕
歲第一次抽菸的時候也沒有過這麼嚴重的時候且了,不僅僅是自己,他那幾個兄弟也都站不住了,身子搖搖晃晃起來隨時都會倒下去一般。
“六哥,你怎麼了裡不舒服嗎?”李鐵關心地問道。
張六努力打起精神來,看向李鐵,目光從迷惑不解到恍然大悟,然後是深深地憤怒,他咬着牙,恨聲說道:“是你煙裡做了手腳?!”
李鐵也不狡辯,笑了起來“沒錯,這煙裡面加了點料知道,我們常幹這種事情只是沒想到六爺這麼容易就中招了!”
“爲,爲什麼?!”張六隻感覺自己的腦子越來越迷糊,話都說不清楚了,只是心中的恨意和惑讓他堅持着。
“爲什麼?六爺不喜歡教育人嗎?你懂的大道理不是很多嗎?那你怎麼就沒明白,我們在道兒上混的人最重要的不是什麼義氣,而是招子得放亮啊,別惹了惹不起的人,太狂的人,通常是沒什麼好下場的!”李鐵看張六中招了,也不着急,不緊不慢地說道,“你惹了人了,有人要你死,就這麼簡單,六爺明白了嗎?”
張六又驚又怒,腦子也跟清醒了一些,嘶聲問道:“誰?李鐵,讓我死個明白!”
李鐵攤了攤,“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
“好,好!李鐵,我三哥當年你不薄,你如今就這麼對我?!你還有什麼臉去面對道兒上的兄弟?!李鐵,你要是想明白了,今天的事情我就當沒生過,以後我們還是好兄弟,怎麼樣?!”張六還想做最後的努力,軟硬兼施地說道。
“嗤!”鐵不屑地笑道,“我的六爺啊,你還真當自己是盤菜了?三哥是三哥,你是你,弄死你,我不但會沒事兒,還會減刑,很快就會出去,還有一筆錢等着我去享用,我爲什麼要放過你?別說是你,今天就是三哥親來,我也一樣動手!”
說着,李鐵的臉露出了猙獰興奮的神色,“東西拿來,六爺該上路了!”
旁邊有李鐵的兄弟遞過來一根龍繩,李鐵拿住繩子的兩端,在手上纏了一圈,然後不待張六躲閃,一下子套在了他的脖子上,大聲地喊道:“六爺!一路走好!弟兄們不送了!”說着,他的兩手漸漸力,胳膊上的肌肉鼓脹起來,臉上,滿是狠辣的神色。
張六如溺水之人一般,眼睛瞪得老大,一雙手抓住李鐵的胳膊,在他的胳膊上留下了幾道抓痕,然後漸漸地無力,眼中,滿是憤怒和不甘。
與此同時,李鐵的兩個手下也拿出了各自的工具,套上了身邊人的脖子……
“赫!赫!”
牢房中安靜地可怕,只有三人臨死前的掙扎聲,旁邊幾個犯人已經看傻了,一動也不敢動,在牢房裡明目張膽地殺人,他們哪怕是經歷過再大的風浪也沒見過如此場面,獄警管教至今沒來,很明顯,想讓張六死的人手眼通天,誰也不敢說什麼,生怕自己等會也被滅了口,只有張銘宏在懼怕的同時,眼中閃過一絲快意。
“都給我住手!95874,95873,958711,你們在幹什麼?!都給我把人放開!”
牢門卻是嘭地一下被人踢開,幾個獄警衝了進來,李鐵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和疑惑,手下卻沒鬆動,力量反而更大了。
他是想在被阻止之前把張六弄死,但是那些獄警可不給他機會,衝上前來,三兩下就把李鐵給放倒在地,獄警動用了電棍,李鐵三人躺在地上還不斷地抽搐着。
一名獄警上前,查看了一下張六等人,回頭向一名中年人道:“還沒死!”
“好,馬上把他們送去醫務室,還有,這三人立刻隔離,在牢房裡公然行兇殺人,哼,活膩了!誰再敢反抗,就地槍決!”中年人說道。
李鐵心裡一抖,勉強出聲道:“孫獄長呢?!我,我要見孫獄長!”
中年人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之色,走上前狠狠地踹了李鐵一腳,道:“孫獄長?勾結犯人監獄行兇殺人,他很快就會進來和你作伴了,等着吧!”
李鐵的心就沉了下去,今天的事情,是孫監獄長吩咐下來的,許了一些條件,說是自己而已搞定其他人,讓李鐵把張六幾人弄死,說起來,孫監獄長只是副職,和眼前這個姓高的一個級別,但上任監獄長因爲經濟問題被隔離審查,孫監獄長暫時主持工作,他和這個姓高的副監獄長卻是對頭,如今看來,姓高的這位肯定不會放過自己了……
張六等人逃過一劫,馬上被帶去了醫務室,檢查一番之後,倒是沒什麼問題,只是缺氧窒息罷了,所中迷藥,也只是比較普通的迷藥,隨着時間過去,藥效就會漸漸自行消散,除了脖子上的痕跡,第二天,幾人就基本恢復了。
在慶幸大難不死的同時,張六也見到了劉義軍。
“劉少!”張六有些激動地叫了一聲,卻還沒來得及再說什麼,就被劉義軍一腳踹倒在地,然後就聽到劉義軍憤怒的吼聲,“廢物,白癡,誰讓你自作主張去找那家人的麻煩的?!我也跟着你一起有病,就應該讓你死在這裡,媽的,你知不知道,因爲你,我承受了多大的壓力,找了多少關係,啊?!張六,你就是個白癡!”
被踢了一腳,又被罵了一頓,張六卻是一點也不生氣,相反,他還很高興,對劉義軍也很感激,他能來救自己,那就比什麼都強。
“是,是,劉少罵的對,我就是個白癡,我就是個白癡!謝謝劉少的救命之恩,等我出去,就給您做牛做馬,您指東我不敢打西,您……”
“閉嘴!”劉義軍厭惡地擺了擺手,他一向自視甚高,所交的人也是三教九流都有,卻是不能放任張六陷在監獄中不管不顧,畢竟張六是爲了討好他,給他出氣才惹上麻煩的,“我用不着你這種廢物,過幾天出去之後,你馬上就從京城,從海北省消失,話盡於此,聽不聽在你,別怪我沒提醒你,你這次惹大麻煩了!”
張六一愣,過幾天出去?繼而就是狂喜,沒有人喜歡在監獄裡生活的,卻是沒想到劉義軍如此仗義,直接把他給弄出去了,然後就有些驚詫,惹到大麻煩了?能讓眼高於頂的劉少這麼說,看來,那家人來頭真的不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