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龍生看着楊見龍的樣子,好像是在壓抑心中的什麼,表情異常可怕難看。馬龍生對洛乾飛說:“小飛,你快上去吧,不用擔心見龍,我看他這些天太過用功,定是累壞的,我這就帶他回去休息。”
馬龍生嘴上雖說楊見龍可能是累壞了,可是心裡卻知道,並不是這樣。早在一個多月前,莫老便將殘陽劍得來歷和他說了,殘陽劍其實是一柄妖邪之劍,只有心智堅定耿直之人才能控制住,而它選擇了楊見龍,那麼楊見龍必定要經歷和殘陽劍中的邪惡之力做鬥爭。
洛乾飛和尉遲衛不明其中的原由,聽馬龍生這麼說,以爲當真,都安心了不少。
尉遲衛推了一把洛乾飛,手指着演武臺上,笑道:“洛公子,上啊——”
洛乾飛回頭瞪了一眼尉遲衛,一臉正色道:“好,本公子去也!”說完便向臺上走去,經過楊見龍身邊的時候,轉頭看了一眼,說:“小師弟,等師兄凱旋歸來給你發糖。”
此時的楊見龍並沒有聽清楚他說的話,只是低着頭,臉上肌肉因心中的艱難掙扎而痛苦的扭曲,全身肌肉繃緊得發抖。
楊見龍看見停在面前的洛乾飛的雙腳,一絲殺意衝出腦海,直達心房,好在楊見龍腦海中每次在這個時候都會出現一股冰清感,讓他的神智不至於被殺念佔據,殺氣一瞬又便消失。
洛乾飛突然感覺到來自楊見龍身上的殺氣,驚嚇的向後退了一步,那股殺意太濃了,以至於周圍幾人都轉頭向這邊看了過來,可是他們看着楊見龍幾人,卻又再感覺不到殺氣。
馬龍生對洛乾飛說:“你快上去吧,唐康已經在臺上等你呢。”
洛乾飛擡頭看馬龍生,點了點頭,問:“師弟他真的沒事?”
馬龍生轉頭看着楊見龍,說:“沒事,他回去休息一下便好了,你快上去吧。”
洛乾飛說:“好,師叔,那我上去了。”
馬龍生點了點頭,看着洛乾飛上了臺,轉身對站在他身後的傅志誠說:“多謝傅師兄出手……”
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他們身後的傅志誠擺了擺手,說道:“不用謝我,我只不過點了他的穴道。”傅志誠突然臉色一變,疑惑不解:“師弟,見龍他這是怎麼了?難道是心魔作怪?可是在他這個階段又怎麼會出現心魔呢?……”
馬龍生嘆了口氣,說:“師兄幫我帶見龍一起去金丹子師叔那裡吧,到時你自然明白。”
“好吧。”傅志誠想了想,答應馬龍生一起送楊見龍去金丹子的煉丹房。
楊見龍很快便被馬龍生和傅志誠送到了煉丹房。
洛乾飛上臺後眼見楊見龍被馬龍生和傅志誠送走,心下很是擔心,由於分心,本和對手唐康實力也是相當,卻卻被唐康輕易取勝,之後尉遲衛勝了一場之後,演武臺上變出現了這次大會的看點和熱鬧。
這便是隱者菊仙的弟子嚴子明嚴子明和羽辰門以輕功身法名聲遠揚的風清的一場比試。
二人均事輕功身法上造詣極深之人,九年前的那屆年輕弟子比武大會中,他們曾經有過一戰,可是卻打了個平手,之後兩人風清便出山遊歷,一直沒有能回來參加大會,也是隨師父離開了神州古地,今日有幸二人再次相遇,免不了要分個高低。
演舞臺上,只見一名風度翩翩,氣質不凡的英俊男子,此人眉宇間透露着一種祥和之氣,臉上那副笑容如同永不消失一般,一身白袍顯得其人更是灑脫自在,讓人看着他,便有想要親近,不過與之格格不入的便是,此人腰間別着一個破舊的酒葫蘆。此人便是嚴子明,隱者菊仙的傳人。
嚴子明站於臺上,雙手抱拳,向着高臺之上敬意之後又向臺下四周敬意,臺下衆人也都是回敬之,高臺之上,南華觀青樹道長看着嚴子明對坐在身邊的青木派南竹清子說:“菊仙
眼光可真叼啊,收了這麼一個好徒弟。”南竹清子摸着他那山羊鬍點頭道:“是啊!菊仙不愧是菊仙。”
這時風清從臺下一步步走了上來。
嚴子明回身看着風清,風清還是和九年前一樣,一身墨綠束裝,懷抱劍匣,步伐緩慢,唯一改變的是,風清此時看上去一臉的疲倦之意,像是十天半個月沒好好休息的人。
嚴子明看着風清臉上的疲倦,微微一愣,拱手道:“師兄,多年不見,別來無恙?”
風清擡頭看向嚴子明,語氣也是充滿疲憊,無力說道:“人生一世,何來有恙無恙?別浪費時間了。”
嚴子明被風清的話愣住,當年和自己比試的風清,是一個很有趣的人,活潑開朗幽默,九年不見,竟變得如此,也不知道在他身上發生了什麼事。
嚴子明取出腰間的酒葫蘆,打開自己喝了一口,便丟向風清。
風清接過,將酒葫蘆一舉,仰頭便是一大口,咕嚕嚕下肚,臉上微微紅潤起來。風清將酒葫蘆丟還給嚴子明,打了一個嗝,說:“謝了!”說完,風清便將劍匣立於石板。
嚴子明看着風清的樣子,笑道:“好,我們開始吧。”嚴子明將酒葫蘆別在腰間,單腳一跺地,便化作一道影子向風清閃去。
風清臉色疲憊,不過在嚴子明動手的時候,他的眼神突然如死還生,煥發着明亮,緊緊的看着嚴子明的身影。
嚴子明和風清之間的距離不過三丈,只是一眨眼,嚴子明手掌已到風清胸前,風清看着就要拍在之間胸口上的手掌,手掌之上散發出的那股勁道將風清身上的衣服逼得緊貼皮膚,風清知道,如果捱上這一掌,必然受傷,而受傷是次要的,被擊中的話,那他這場比試便是輸了,他們二人之間比的就是輕功身法,誰先碰到誰,誰便勝出。
風清身形一晃,便向側移出五步,躲過嚴子明一掌。
嚴子明一掌落空,掌風衝出演舞臺,吹在臺下衆人之中,臺下衆人大多都是年輕弟子,十幾個年輕弟子突然被掌風吹得往後退出幾步。
嚴子明看了一眼臺下,見沒有傷及他人,便閃身追向風清。
臺下法宗一派弟子中,一名看上去俊俏如女子的年輕男子,看着臺上的嚴子明,嘆道:“子明兄的排雲掌比起半年前又精進不少啊……”
風清眼見嚴子明又向自己攻擊過來,不退反進,腳踏虛步,整個人突然模糊起來,瞬間出現五個風清,向着嚴子明迎了上去。
嚴子明看着突然出現五個風清向自己圍了過來,他知道,這是羽辰門身法絕技‘七步亂殺’,目前的風清可以幻化成五個影子,說明他已經練到了第五層次‘五步幻神’。
突然出現的五個風清,卻並沒有給嚴子明帶來多少壓力似的,只見嚴子明突然改變衝勢,向着左邊的一個風清衝了過去。
眼見嚴子明就要和風清撞在一起。臺下衆人都以爲這嚴子明可能是看出了風清的真身,當下都以爲嚴子明將要勝出,卻不料,嚴子明整個人從風清身上一穿而過。
又見其餘四分風清向着脫出包圍的嚴子明追了過來。
四個風清中,明顯的其中一個速度快過於其他三個,瞬間便出現在嚴子明身後,伸手便可捉住嚴子明。
高臺上的莫老一看卻眉頭一皺。
眼見風清勝利在望,卻突然見他丟棄機會向側閃了開去。
臺下衆人都爲他嘆息不已,當他們再看下去,才明瞭一切。
卻見風清剛剛閃嚴子明身後之時,嚴子明手不是何時出現一隻鐵筆,向着身後點出。
風清站在嚴子明身側七步之外,看着嚴子明手中鐵筆,於是也將劍匣打開,從中取出一柄軟劍。
嚴子明轉身盯着風清,說道:“風師兄的‘七步亂殺’果真是厲害,險些就
要輸了,好在這些年跟着師父他老人家又學了些東西……”
風清看着嚴子明,一語不發,一手將劍匣抱住,腳下虛步瞬發,便向着嚴子明衝了過去。這一次風清身邊並沒有出現五道影子,而是整個竟在他踏出兩步之後,便不見了蹤影。
嚴子明一看之下臉色一變,這哪是不見了,而是速度實在是太快了,以至於眼睛根本就追看不到。
嚴子明不再說話,心神一動,瞬間散發出意念包圍整個演舞臺,鎖定風清,不過這一下,他的臉色卻變得更加難看。
在他的感應中,風清竟然是在他七步之內不斷遊走,每一個方位都有風清的氣息,嚴子明深深的吸了口氣,將鐵筆收了起來,說道:“風師兄,我輸了。”
嚴子明話音剛落,風清便出現在他面前,將劍收入劍匣之中,風清說道:“子明師弟其實不必認輸的,其實你使出‘仙遊人間’我未必能夠勝過你。”
嚴子明搖了搖頭說道:“我自認已趕不上師兄的速度,再比下去,又有何意義?”
風清抱起劍匣,說:“子明師弟,今晚斷思崖見。”說完,風清便向臺下走去。
嚴子明看着風清離開的背影,突然感覺到風清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悲傷,當即點頭應道:“好,晚上斷思崖劍。”
這時高臺上柳清走到莫老身邊嘀咕了幾句,然後莫老便站了起來,對其他人微笑說道:“老夫失陪一下。”轉頭對柳清說道:“你快去叫上金丹子。”
柳清點頭,立即便離開了高臺。
莫老也下了高臺,向煉丹房趕了過去。
演舞臺周圍衆人見莫老突然行色匆匆的離開,都疑惑不解,互相議論以爲出了什麼事情。
這時朝陽走到臺前說道:“掌門師兄門中突然有要事,片刻便回來,比試繼續。”
衆人這時才安靜下來。
莫老很快便到了煉丹房,還未進屋,便感覺到屋內傳來一股強烈的殺氣,在來得時候,柳清便和他說了,楊見龍不知道爲什麼,突然殺性大起,好在有傅志成在,要不然,定會出亂子。
莫老一進門,便見楊見龍正坐在一張椅子上,被人點了穴道,動彈不得,可是他的眼睛卻如同兩塊火炭,通紅得嚇人,臉上表情猙獰,身體不斷的掙扎,想要突破被點的穴道。
莫老當即快步上前,伸出一指,點在楊見龍的眉心,一道真氣傳了過去。
很快,楊見龍的眼睛便慢慢的恢復正常,平靜了下來,屋內的殺氣也隨之消失。
馬龍生看着靜下來的楊見龍,上前問莫老:“師父,見龍他怎麼樣?”
莫老看了一眼傅志成,說:“志成,你到門外守着,不要讓任何讓任何人進來……”
“難道,我也不可以進來嗎?”莫老話還沒說完,金丹子便人隨音至。
莫老看了看金丹子,說道:“我說的任何人不包括你。”
金丹子哼了一聲,說道:“難道我不是人?”
莫老一時是無話可對,從年輕的時候,金丹子便和他喜歡鬥嘴,沒想到這一斗,便是上百年,現在兩人都老掉牙了,還是會見面就要鬥上幾嘴。
莫老想了想,說道:“你當然不是人,你是這裡的主人嘛!”
金丹子白了一眼莫老,對傅志成說:“志成,你去吧,你師父叫你去演舞臺。”
傅志成是劫殺的弟子,爲人並狡猾,在門中和各位師兄弟的關係並不是怎麼好,莫老有意想要支開傅志成,金丹子也明白莫老的用意,正巧劫殺正在找傅志成,便叫他離開了煉丹房。
傅志成離開煉丹房後,金丹子走到楊見龍身邊,手搭在楊見龍肩上,查探了一下楊見龍的情況,臉色微微一變,說道:“殘陽劍果然陰邪無比,這麼快便開始侵蝕見龍的意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