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事殿中,僅剩下林邪和宮家等來人。
“退婚這種事情,無論對於你宮家還是對於我林家,都是大事。你們能夠上懸劍山來找我,這是對的,因爲我是這婚約主人。但是呢,你們也應該知會我父母,無論這退婚的結果屆時怎樣,他們都應該在現場。”
“這是其一。”
“其二呢,宮家主,我想你一定有什麼難言之隱,導致……我只聽到了半句話。這半句話,是與你宮家有關,而你沒有說出來的後半句話,我想是與玄天門來客有關吧。”
“那麼這與玄天門有關係的又是什麼呢?我若是一介凡人,恐怕你跟我說我也接觸不到這個宗門世界。但我如今,已經是懸劍山精英弟子,修爲也到了氣變!恐怕我與妃雪的事情,雲水城沒有人能夠說些什麼閒話。”
“因此,你大可以把玄天門有關係的話告訴給我。”
林邪凝望了大殿之外的天空,回身低聲道:“你可以告訴我,也可以不告訴我。當然,我如果聰明的話,我一定不會發問,但現在我不得不問。”
“因爲退婚這種事,太大了。大到我必須要明白怎麼回事,大到今日你們縱然找我,這婚約結果也不能因此改變,而就算不改變,你們也得說出個所以然來。”
林邪點了點頭,示意他的話已經說完,想聽宮家之人做最後的闡述。
“因爲……”宮知良搖了搖頭,正要說些什麼,卻聽到一聲低沉的不善話語。
“羣處要守嘴,宮家主將要四十,卻連這點都不明白。”玄立這纔開口:“林邪,你無需要知道那麼多,以你如今的處境,雖然擺脫了廢物那般窩囊,但仍舊和妃雪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她有她的生活,她有她的圈子,她有她的人生。”
“你這份婚約,實際上已經阻礙了妃雪將要在玄天門開啓的新人生。你要是個聰明人,我希望你現在就解除婚約。至於你所說的父母見證……呵呵,我們若是真上了你林家,你父母那裡又當如何?”
“我們之所以來懸劍山,不去林家,就是爲了給你留點面子,給你父母留點面子,畢竟你們將來都要生活在懸劍山,都要生活在雲水城的。何況,我們並不想多加張揚。”
玄立面色陰沉:“你大可以今日拒絕,但我保證,你決然再突破不到紫府了。”
話已至此,他身邊那坐着的那十來位玄天門武者,騰地一下都站起來,站在了玄立的身後,瞬息之間,便是將林邪裡三圈外三圈的圍起來,玄立雙手揹負身後,以紫府境的修爲,橫壓當場。
林邪皺了皺眉頭,不言不語,片刻後淡然笑道:“我明白了,你們打的原來是這個算盤,我開始就不該問的。”
“所以說,你是個聰明人,聰明人就要有聰明人的樣子,林邪,怎麼樣,說出你最後的打算吧,是退婚還是不退婚。”
“宮家主,婚約出示,讓他做決斷。”
玄立雙手揹負身後,氣息渾厚恐怖,神念彷彿貫通天地,讓整片世界都與之建立起了深厚的聯繫。
其他的玄天門武者,也都驀然爆發了自己的修爲,竟然個個都是氣變七變以上,這絕對是一股不可小覷的戰力了。
在紫府武者輕易不出的時代,氣變七變,便是主宰戰場的存在,而眼下,爲了圍困一個林邪,玄天門竟然派出瞭如此的手筆。
林邪皺起眉頭,他今日若是拒絕,難道還要折戟沉沙於此嗎?
右手之中,猛地出現一道火紅色流光玉佩,捏動之下,林邪大喝一聲:“師尊速來,徒兒有生死之憂。”
剛一捏動,遠處天邊傳來一道爆炸般的劍鳴,那尖銳嘶鳴之音,劃破長空,如一道流星迅速趕來,在幾息之內,便是來到了外事殿中。
來者是一名黑衣老者,面色古怪,腰間掛着一個酒葫蘆,渾身上下酒氣熏天,絲毫沒有高手風範,但就是這樣一個人,站在門口就帶給了玄立等人無比的壓力。
黑衣老者看着被人羣團團圍困的林邪,眉頭皺了一下,有些不喜道:“林邪,你這是怎麼回事,纔給你擦了皇城鐵家的屁股,怎麼這次又來了一個玄天門。”
林邪搖了搖頭,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道:“要我說,還不是你在懸劍山存在感太低了點,你但凡厲害點,人家也不會欺負到我頭上啊。反正我今天遇見事了,人家硬來不說似乎還想要廢掉我。”
“封前輩,你看着辦吧。”
林邪旋即站在了封不玄身後,後者頓時一副黑臉狀道:“諸位什麼意思?”
宮家和玄天門來人並未預料到封不玄的出現,這位修爲已經到了紫府後期的武者,還真是他們所吃不下的人,頓時場面有些難堪了起來。
封不玄道:“你們玄天門武者,在我懸劍山地界圍殺我弟子,這已經證據確鑿了,我現在就知會我執法堂。”
說着,封不玄拿出一塊令牌,輕輕一捏,旋即紅光閃爍,頓時一道道強悍的氣息朝着此間瘋狂爆涌而來。
玄天門武者:“……”
封不玄又道:“其一自有執法堂判斷,其二,我想知道你們爲什麼要圍殺這小子,據我所知,他雖然愛鬧騰,但目前還沒鬧到你玄天門的地界。”
“還是說,因爲這羣氣變境的武者,你們纔來懸劍山尋他的?”
沉默片刻,封不玄不無驚歎道:“氣變的世界果然非同凡響,這邊站着玄天門,這邊站着懸劍山……有點意思了。這俗世爭鬥之有趣,也不亞於宗門爭鬥了。”
封不玄直接坐在主座上道:“我給你們兩個選擇,其一,放開這小子,坐下來和我談。其二,你們好好談,不然你們可以在我地界圍殺我弟子,我也可以在我地界圍殺你們。”
頓時,場面變得推搡起來,雙方無疑都陷入了騎虎難下的境地。
“這位懸劍山前輩,我們怎麼沒有見過……”
玄立驀然開口道。
“我閒雲野鶴慣了……平時並不喜歡出面,也就這小子……對我胃口,我總保他。”
封不玄毫不避諱道。
林邪聞言深深吸了一口氣,不禁悄悄的看了封不玄一眼,只見後者並未看他,一時間他也想不通了。
自己難道對於封不玄來說,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遇嗎?針對那懸劍試煉裡的懸山斷劍來說?
若是劍氣的因素,在劍龍試煉之後,宗門中出現了很多劍氣天才,他們無疑也具有爭奪懸山劍的能力,封不玄完全可以從中挑選,而非死等自己。
難道自己對於他,還有着別的用途,亦或者是,這封不玄有更深一層的目的?
林邪不敢去想了,一個紫府後期的武者,若是存心要針對自己,那現在的處境,十條二十條命也不夠人家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