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魚生聽着,就將尖刀拋到了一邊去,咧嘴道,“你是修道者,你說了算。我看你說話還中氣十足的樣子,看樣子也不用爲你擔心了,就讓你和你的孩子自己努力吧。”
說着,魚生竟真的,直接在一旁坐了下來冷眼旁觀,定然是生氣了。
“魚生,你這是做什麼?”楊翠靈望着更是心急,“現在可是生死攸關的時候,你們兩個人這是在鬧冷戰嗎?”
魚生淡淡道:“我說了,她是修道者,她說了算,她對自己的身體瞭解,我們反倒不瞭解,她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反正死不了。”
“這樣纔像個大夫,有的時候,並不是只有常識才可以救人的。我的想法,是能讓它變強,我們兩個也都能活着。”東池漓咧嘴說了一句,便重新躺回了牀上。
想了想,她又忍痛轉頭道:“如果實在是不行,我自然會剖開自己的肚子,而普通的尖刀,是動不了我的。”說着,她掏出一把屍血刀,放在了一旁,生怕到時候沒有能力再從空間戒指中掏出屍血刀來。
東池漓喘了幾口氣,對肚子裡動來動去的肉球道:“刀劍無眼,這一刀下去恐要傷了你,所以你還是自己撕開我的身子,出來吧。”
聽着東池漓這樣的說話,屋子裡的漁婦都是一番毛骨悚然,這修道者就是太他魚翅膀的會玩了!根本沒把自己的性命當回事兒啊!
但她們又豈會知道,東池漓比誰都要愛惜自己的性命,只不過她做的都是有把握的事情,並且不會危機到自己性命的事罷了,如果區區生一個娃,或者說一個肉球都能要了她的命,那麼她大概也不會再去想着要闖蕩妄仙道了,坐吃等死算了!
嘭!
肚子裡的肉球又是猛地一個衝刺,那活力比尋常孩子強悍了不知道多少,而且彷彿有了自己的意識一樣,這一下一下的衝擊,可全都是有準備、有謀劃的!
“哎喲!我這可是看得都快擔心死了,咋還不生出來捏?你看看你這肚子,也太鬧騰了,指不定要生出個什麼東西來啊!”楊翠靈看了看東池漓,又嘆道,“你看看你,瘦成這樣,連個奶都沒有,就算生出來又怎麼樣?根本養不活啊!”
嘭!
肉球再次一撞,東池漓悶哼了一聲,旋即苦笑道:“沒事,生出來再說吧,實在不行的話,魂獸空間裡懷孕的魂獸多得是,讓它吸吸魂獸的奶,長長野性也許以後能強點。”
“你你你……魂獸的奶?真是……當然是母乳好啊!”楊翠靈看了看東池漓的下面,搖頭道,“這裡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也虧得你依舊這麼淡定。”
“沒事,讓它慢慢折騰,這點痛還算不得什麼。”東池漓咧嘴笑了笑,本身就已經非常白了,如今蒼白得毫無血色,猶如寒冬之雪般白得滲人。
東池漓還當真讓肉球在自己的肚子裡折騰了一夜,其他人都快要看不下去了,她的血都快流乾了!
嘭!
嘭!
嘭!
東池漓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略微有些虛弱地笑道:“楊嫂,你們就別擔心了,肚子裡的小兔崽子已經學聰明很多了,你們沒有看出來,但是我能感受到。”
楊嫂也是一夜未眠,睜着一雙紅眼嘆氣道:“怎麼聰明瞭?”
“它原本是滾圓滾圓的,現在已經有些橢圓了,看樣子還是很想出來的。”東池漓略微笑了笑,便靜靜地等候了下去。
果然過了不久,肉球的一端變得越來越瘦小,然後硬是往外面拼命擠。
“唔!”東池漓驀地一瞪眼睛,深吸了一口氣,焦急道,“楊嫂!楊嫂!它要出來了,快,幫我看着它點!”
屋中的衆人登時振奮了精神,手忙腳亂地去給東池漓接生,還往她的口中塞了一些苦苦的藥,用來提神生力,擔心東池漓會中途暈死過去。
這樣大的塊頭,不僅小傢伙自己要努力,母親也要費勁體力和心力才行。
“啊!”東池漓終於忍不住大叫了起來,下腹脹痛到不行,一股巨大的衝力不斷地要衝出體外。
因爲修道,所以她的渾身血肉本就不是那麼容易麻木的,如今即便是痛了一整個晚上,她對於痛的感應依舊是清清楚楚,並不能想普通孕婦一樣痛上一段時間後就麻木!
這對於東池漓來說,是殘忍的。
之前只是撞擊而產生的痛,而現在肉球拼命要擠出體外,便是巨大的撕裂痛,它活生生地將東池漓的皮肉一寸一寸地撕裂開來,鮮血再度淋漓而出!
“我看到它了!出來了!”楊翠靈激動地大叫了一聲,連忙和其他漁婦抓住了那滑溜溜、血淋淋的肉球一端,然後用力地往外拽着。
“啊——”東池漓被拽得好生疼痛,淒厲地慘叫了起來,肉球每爬出一寸,她的血肉就要撕裂一寸!
這般慘叫,連在屋外擔憂的漁民們,都聽得發毛。
嘶啦——
楊翠靈猛地一拽,就將一個橢圓的肉球給拽了出來,抱在了手中!
東池漓拼着最後一絲力氣,猛地抄起身邊的屍血刀,把臍帶“刷啦”一聲就給割斷了。
楊翠靈看了一眼手中那瞬間又圓了回去的肉球,大失所望,便將肉球往其他漁婦手中一放,過來看東池漓的情況:“寒漓姑娘,你如何?魚生,快過來看看她!”
東池漓如今的情況實在是慘不忍睹,牀單早已被血溼透,而整個屋裡都瀰漫着濃烈的血腥味。
她躺在牀上,也不知道渾身的溼,是血還是汗,她深吸了幾口氣,勉強吐納了幾口靈氣,說道:“我沒事,這樣的傷口還是能夠自愈的。孩子怎麼樣?”
魚生一邊給東池漓把脈,一邊說道:“你長得醜,生的孩子也一樣醜。你個怪胎如今生出個怪胎,好像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了。”
東池漓沒好氣地白了一眼魚生:“不管再怎麼樣,都是我辛辛苦苦憋出來的,抱過來我瞧瞧!”
那抱着孩子的漁婦糾結了一會兒,還是將孩子抱了過來,那果真是一個非常滑溜的肉球,沒有眼睛沒有鼻子,更沒有手和腳……
東池漓瞧了一眼,失笑道:“還真是個圓溜溜的娃啊……天啊,我和他爸都是傾國傾城的絕色啊,爲啥生了這麼個……水靈靈的球呢?”
聽到這番話,衆人皆是絕倒,還真沒看出這一臉疤的東池漓哪兒絕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