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南城內。
“無邪!”
“無邪!你冷靜一點!”
大夏樓內到處都是驚慌的聲音,很快這些聲音就移到了平民生活區來了,幸虧四周的普通人已經全都被大夏人給遣散開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師永瀚站在一旁,望着那渾身冒着火焰正在發狂的無邪,驀地足尖一點,朝無邪撲了過去,但無邪竟義無反顧地朝師永瀚撲來,大有同歸於盡之法。
師永瀚反倒被無邪逼退了幾步,大汗淋漓。
這幾年,無邪的魔障是越來越嚴重了,時常並不需要情緒出現太大的波動,整個人就會陷入瘋魔之中,誰也不認,只想殺戮。
即便是平時非常照顧她的師永瀚,無邪也是一心只有殺意。
而且迫於無邪是東池漓的女兒,大夏樓人又不敢對無邪粗暴地動手,而無邪又這般“破罐子破摔”,衆人只能是手足無措。
此時,一道身影倏然從天而降,是習芒。
他嘆了口氣,臉色不知怎的有些蒼白:“怎麼又入魔了,這瘋起來,比當年阿漓經歷死劫的時候還要嚴重。”他屏退了其他人,旋即大手一揮,他同無邪都消失在了原地。
奚鹿望着習芒和無邪的消息,擔憂道:“習芒這是又將無邪帶進冰雪領域中了啊。”她伸出手,感受了一下四周冰冷的空氣,“似乎已經打起來了,我們要不要強行進去幫助他們?”
劍雪枯皺眉:“不要輕舉妄動,你突然破開習芒的冰雪領域,只怕會讓習芒的負擔更大。現在無邪可不認他這個叔叔。”
東邊月也走過來,帷帽下傳來她柔媚的聲音:“但是每次習芒將無邪帶進冰雪領域出來後,自己都會身負重傷,這一次無邪發作太快,習芒身上的傷恐怕還沒有恢復。這次再出來,只怕不知道要變成什麼樣了。”
師永瀚咬牙:“這樣下去可如何是好?樓主造的那玄寒冰屋,也是對無邪沒多大用處了,她的身體已然對玄寒冰屋習以爲常!”
東邊月幽幽嘆道:“那你只能希望三妹帶着他趕緊回來了。”
奚鹿亦是點頭:“和兄弟的醫術,我是絕對看好的,當初便是他救了我一命。”
這片天地的空氣一直都冷得幾乎要凝結起來。
直到第二日清晨,清脆的破冰之聲響徹在原地,習芒從虛無之中踉蹌了出來,那半空中就好像破開了一塊玻璃一樣,他捂着胸口“咳”地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來,旋即搖搖欲墜地站着,愣是收回了冰雪領域,方纔無言地轉身向不遠處的玄寒冰屋走去。
只見無邪呆立在原地,眼中已經稍有幾分清明。
東邊月就往無邪走過去:“無邪!你怎麼樣了?習芒!你感覺如何?”
但此時,無邪的眼眸之中竟然又出現了一縷火焰,而且一股危險的氣息又爆發了出來,奚鹿見勢不妙趕緊上前來拉住東邊月:“小心!”
習芒的身影僵硬了一下,旋即轉過身來,看着無邪,苦笑道:“還是剋制不住了麼……”
嗖——
無邪竟二話不說就朝習芒衝了過去。
“無邪!”
四周數百人大驚失色,趕緊朝無邪撲去,防止無邪對習芒狠下殺手。
豈料無邪腳下變幻,竟踏動着凌風步,轉瞬出現在習芒的面前,旋即右手冒着融黎火,“噗”地一聲驟然穿進了習芒的腹部。
嗤——
融黎火在灼燒着習芒的血肉,血液“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
“習芒!”
“副樓主!”
四周人羣驟然炸開,速度加快地衝過來。
奚鹿和師永瀚上前去,硬是將無邪和習芒給拉開了來。奚鹿無視手中的灼燙,並且不顧無邪的身份,重重地打了無邪一巴掌。
劍雪枯忙扶住了不斷流血的習芒。
無邪被奚鹿打了這一巴掌,竟越發的憤怒,張口就朝奚鹿的肩膀咬了下去。
奚鹿痛呼了一聲,推又推不開無邪,肩膀硬生生地被咬下一塊肉來,只能咬牙:“無邪!你的牙齒是越來越尖利了,我被你咬掉多少塊肉了啊!”
無邪瘋魔不止,習芒又流血不停,衆人手忙腳亂,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做。
“無邪,你這是在做什麼?”一道發着抖的聲音從人羣后方傳來。
衆人內心一個激靈,倏地回頭,便看見戴着灰色面具的東池漓,已經站在了一棟矮房之上,難以置信地看着這邊的情況。
“無心!”
“三妹!”
“樓主!你回來了!”
東池漓剎那出現在奚鹿的身邊,看着發狂的無邪,再看一眼虛弱得幾欲暈厥過去的習芒,一股怒意翻滾而上,竟要一巴掌朝無邪打下去:“我將遠征軍甩在後頭,爲了提早回來看你,結果你竟然給我看了什麼?你這樣重傷你習芒叔叔?!”
嗖——
一道身影從遠處閃來,迅速地抓住了東池漓的手,道:“慢着,別動,讓我來看看。”
是同樣戴着面具的帝天凌。
東池漓深吸了一口氣,將無邪從奚鹿懷中拉了過來,惱火道:“無邪的魔障先由我來屏退,你先給鳥人看看他的傷怎麼樣。”
說着,東池漓不由分說地強拉着無邪,風捲殘雲般地迅速閃進了玄寒冰屋之中。
習芒搖了搖頭,模模糊糊地看着帝天凌,苦笑道:“你回來了,如果你們再不回來,恐怕我就要被你們的寶貝女兒折騰死了。還有……面具,挺有意思的啊。”
見帝天凌來到,衆人都鬆了口氣,早就聽說這個副樓主醫術了得了。
“要不要給你也造一個?”帝天凌蹲了下來,撕開習芒腹部的衣服,查看起了傷勢。
習芒搖頭:“我要它做什麼,不要。”
帝天凌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瓶子來:“我也沒打算給你造,這是情侶面具,叫涼麪·陽,涼麪·陰。剛好這東西可以在你身上試試。”他打開藥瓶,開始輕輕地灑藥。
習芒苦澀道:“這名字一聽就是那白癡取——啊!該死,你給我灑的什麼東西!”他疼得整個人都痙攣了起來,面部扭曲得可怕。
一陣焦臭的烤肉味散發了出來!
衆人駭然……
這副樓主的醫術真的很好嗎?
簡直可怕!
“看樣子藥效很快啊,你都可以這麼叫了。”帝天凌搖了搖手中的藥瓶,竟意外地笑眯眯道,“天穹山火山灰調製的藥粉,第一次用。”
習芒看着自己腹部的傷口冒起了焦煙,氣得鼻子也冒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