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天凌的手一抖,滅生焱再度失控,鼎內的丹藥也全都毀了。
“她,不見了?”
半橘生焦急道:“對啊,我找了整個村落,還有附近的地方,都沒有看見她。她會不會自己去找歲月女麻煩了啊?這是自尋死路啊!怎麼辦?”
“她沒有去須彌。”帝天凌搖頭,但雙手卻愈發地顫抖,“她去了吹耙山。”
“她去吹耙山做什麼?”半橘生大驚失色,“難道她想了結自己,用她自己的性命,換取我們所有的安全嗎?”
“不是。”帝天凌將八山極致的事情簡略地講給了半橘生聽。
半橘生駭然:“她這是瘋了,想要得到吹耙山的氣脈,那需要進入吹耙山的風暴內部啊!可我們修道者一旦進入吹耙山風暴內部,就是死路一條,連魂魄一併魂飛魄散啊!不行,我們得去攔着她。她應該才離開不久,我們趕趕路,應該能夠追上她。”
帝天凌苦笑:“她現在的修爲,現在的速度,除了歲月女,我們在場有誰能夠追上她的?”
半橘生焦急:“難道我們就要放任她去吹耙山嗎?就算趕不上,也要去吹耙山看看啊。”
“我攔過她,可她還是趁着我不備,離開了。”帝天凌搖頭,“我太瞭解她了,只要是她做下的決定,沒有人能夠阻攔的。”他伸手摸了摸那作爲婚戒的空間戒指,輕聲道,“等她吧,她一定會回來的。她是我的阿漓啊。”
半橘生看了看帝天凌,只能嘆氣着離開了屋子,雖然擔憂東池漓,可是目前的情況,只容許他們抱團,不允許他們散開。當然,也更不允許他們全員去吹耙山送死。
帝天凌回到了鼎前,好像一如常態地在鼎中提煉丹藥,可他的雙手,會時常地顫抖了起來,煉丹的失敗率,竟一口氣提高了數倍。
……
東池漓展開着寂虛寒羽,腳踏着極行訣,以最快的速度,比閃電還要快的速度,趕往吹耙山。她如今的速度,的確是除了歲月女,就連無上真仙都無法趕上了。畢竟東池漓引以爲傲的,就只有速度。
東池漓很快就來到了吹耙山的附近。
妄仙星空一片黑暗,黑色的巨大風暴在前方恐怖地呼嘯着,風暴蔓延,無邊無際,“轟隆隆”地聲音傳蕩在附近,幾乎要將這片空間撕碎,這樣的風暴,比混沌內風暴還要可怕駭人。
東池漓遠遠地站着,就能夠感受到那毀滅氣息,她知道,自己如果貿然深入,一定會屍骨無存,魂飛魄散,可她必須試試。
就算不能深入,她也要在吹耙山的外圍修煉,就算吹耙山的氣脈沒有那麼強烈,需要更長的時間,她也只能這樣辦。
吹耙山,亦是無山。
因爲風暴已經將所有的物體,都摧毀得無影無蹤,山體更是不可能存在於這樣的風暴內。
東池漓握了握拳,依舊是調整調整了姿態,便一頭往黑暗風暴悶衝而去。
她剛靠近了風暴,那恐怖的撕裂感就將東池漓籠罩,她那火山灰所打造的勁裝,在這個瞬間,完全被風暴撕碎開來!
東池漓駭然!
她連忙讓身軀化龍,讓血色的龍鱗覆蓋住了自己的身軀,免去了不着一絲的尷尬,也讓疼痛感減弱了一些。
她吃驚地望着風暴深處,她知道,自己纔剛剛抵達吹耙山風暴的邊緣罷了,可僅僅只是邊緣的風暴,就已經達到這種毀滅程度,再往裡面走呢?
她不敢想象。
可都已經來到了這一步,她怎能不往前走?總要撐到自己的身體極致,才能夠停下。
東池漓握了握,頂着可怕的風壓,可怕的毀滅力,硬是往風暴的深處而去,她需要量力而行,所以在前進到一定的距離後,她停了下來。
再往前,她的身軀就要毀去了,肌膚已經被撕裂了許多,可以看見骨頭,而此時她的魂魄都已經隱隱作痛。
東池漓在風暴中盤坐了起來,吃力地吸收着風暴中的靈氣修煉。
她雖然沒有繼續往前,可是風暴依舊在狂颳着,她靜止着,風暴卻還在撕毀着她,很快,她的身體便變得不堪入目了起來,龍鱗被撕掉了很多,東池漓不得不往後退。
東池漓在風暴中進進退退,歲月一閃而逝,轉眼已經過去了百餘年時間。她的修爲在緩慢增長着,但她如今能夠深入的,肯定也不過一小段路罷了。
東池漓的內心極爲焦急,現在每拖一段時間,霆乞山的他們就會多一分危險,歲月女總有一天會找上門的。
究竟要多少年,她才能夠深入風暴深處,徹底得到氣脈極致?
身上的傷勢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東池漓站了起來,又往前衝了一段距離,然後渾身鮮血地再度盤腿坐下。
修煉,修煉,修煉!
在東池漓的眼中,只有修煉。
太焦急了,東池漓知道時間流逝,她的進度卻只是一點點,這樣的焦急,極大程度地影響了她的修煉,進步也就愈加的慢了。
又一百年而過。
東池漓又前進了對於整個風暴來說,不過微末的一段距離。
“啊——”
東池漓憤怒地狂吼着,魂魄疼痛不已,“到底要我怎樣,怎樣才能夠以最快的速度獲得吹耙山的氣脈極致,才能夠打敗歲月女啊!”
她的聲音在風暴中破碎着,連眼淚、鮮血也都一併破碎。
聲音伴隨着風暴,遠遠地被捲了出去。
東池漓發泄過後,還是忍着焦躁,坐下來繼續修煉。
不久,她的耳內似乎傳來了人的聲音,她以爲是自己幻聽了,畢竟吹耙山內不可能有活人的,除了她這個有別樣目的的人。
“是你嗎?是你在外面嗎?”
然而,那聲音又傳了出來,真真切切。東池漓猛地睜開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風暴的深處,內心已然掀起了狂瀾,這是一道熟悉的聲音,一個失蹤人口的聲音!
沒想到,原來他失蹤了這麼久,竟是在這吹耙山中修煉?
不愧是他!
不愧是她崇拜着的人!
東池漓站起,興奮地大吼道:“是我啊!大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