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雪詫異地問道:“怎麼,你們不認識麼?那黑瞳要我的極地冰蟲,難道是爲了其他的朋友?”
東池漓有些尷尬地舉起了手放在桌子上,將自己的臉遮擋了住。
雖然知道溫硯風和溫緒認不出自己現在的樣子,但還是覺得異常尷尬呢。
“你怎麼不說話了?”棲雪莫名地看着東池漓,美眸中盡是疑惑。
溫硯風卻淡漠道:“娘,我和溫緒並不認識一個叫黑瞳的人,或許他想要極地冰蟲,是爲了醫治其他人的病吧。”
棲雪將一直藏在衣領內的晶瑩小蟲喚了出來,略微觸碰了一下它後,對東池漓笑道:“我爲了得到這極地冰蟲,前往通天雪山脈無數次,叫它逃走了無數次,幾十年了,終於是將這極地冰蟲契約了。不過,我兒子體內的寒毒已經刻不容緩,若不是融火丹暫且壓制了這麼多年,他怕是早就身亡了。所以……這次我需要一段時間去研究研究這極地冰蟲如何驅除硯風體內的寒毒,你的朋友,可否等一段時間?”
棲雪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可見她對溫硯風的關切。
“等什麼等?”莫雪燼擺了擺手,笑道,“岳母大人,這黑瞳兄弟所要醫治之人,也正是溫硯風了,真是無巧不成書啊。”
“莫雪燼!”東池漓惱火,狠狠地瞪了一眼莫雪燼,然後纔對溫硯風尷尬地笑了笑,“硯風兄弟,你好你好。”
“哦?”溫硯風眯起了眼睛,看着東池漓冷聲道,“我們認識?爲何你要尋極地冰蟲來治我的寒毒?”
“我們……”東池漓咬了咬牙,然後頹唐地說道,“我說過,我如果有機會碰到極地冰蟲,一定會抓來研究,將你身上的寒毒一併驅除的,誰讓你是我馴獸師路上的啓蒙老師呢?”
溫硯風的眼眸豁然一縮,一抹難以置信的神色迅速地瀰漫了他的容顏,他的聲音都略微有些顫抖了起來:“你……你是……”
他沒有直接喊出東池漓的名字來,既然東池漓用了化名,就證明她並不想讓人知道她的身份。
他這些年行走靈域,自然也聽說了不少東池漓的消息,他知道她還活着,並且驚天動地的顛覆了燕城,現在靈域中,很少有武者和靈魄師不知道東池漓的名字,不知道“冷麪修羅”這個稱呼。
看見溫硯風詫異的神情,溫緒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也斷定眼前的黑瞳就是東池漓了。她附耳在棲雪的耳邊說了幾句話,棲雪便了然地點了點頭。
在溫緒跟棲雪說話的時候,沈君則已經將魂識覆蓋了下來,倘若有誰膽敢偷聽的話,他必然不會輕饒,所幸,並沒有人偷聽。
棲雪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東池漓,微笑道:“原來你便是風兒常常提起的人,我聽說過很多你的事情
。”
東池漓早便知道了,溫硯風是喜歡着自己的,只不過他竟然經常跟棲雪提起她,這倒讓她渾身感到不自在。既然棲雪聽說過她的事情,那肯定也聽說過她跟和氏堂的關係。
如此,場面便有些微妙了起來。
東池漓只能假裝自己不明白溫硯風的心意,而是對棲雪低頭認錯道:“棲雪前輩……我並不知道你就是溫硯風的娘,剛纔是我無禮了,我必須再次道歉才行。”
“沒事,沒事,你這孩子,剛纔不是已經說得挺好的了嗎?”棲雪溫柔地笑着,並且拍了拍東池漓削瘦的背,感慨道,“這可是真瘦呀,雖然是武者,卻也要多吃點東西,補補身子纔是啊。”
言語之間,充滿了長輩對晚輩的關懷,可是卻跟剛纔不大一樣了,這分明就是叮囑兒媳婦的口氣啊!
東池漓額頭直冒冷汗,擡起頭來,呵呵笑道:“既然棲雪前輩已經將極地冰蟲找到,那我就不用多擔心了,能從極地冰蟲的身上找到驅逐寒毒的辦法是再好不過了,如果找不到,下次我碰到藥……和氏堂的時候,再向他多討些融火丹就是。”
“不必了。”溫硯風卻冷酷地說道,“他現在自身難保吧,能不能從族中出來還是未知,我不想再受他人情。”
東池漓瀑布汗。
溫硯風跟和氏堂果然是一輩子的對頭,永遠都看不對眼了,更何況如今中間還有一個她。
沈君則和南笙離面面相覷,沈君則竟笑眯眯地捏了捏南笙離的鼻子,似乎是在笑這一幕,暗示他跟南笙離永遠都不會發生這樣的情況。
南笙離拍了拍沈君則的手,嘀咕道:“你這樣要被人罵的。”
沈君則促狹地笑。
交談間,溫緒不斷暗示東池漓,說溫硯風這些年並沒有將東池漓放下,而是常常去打聽她的消息,一旦得知她每次死裡逃生,溫硯風都會覺得欣喜若狂。
溫硯風一直制止溫緒,但是溫緒心疼自己的哥哥,卻找着彎兒各種說。說着說着,棲雪的眉宇間都有幾分哀傷了,握着溫硯風的手,溫柔地摩挲着,似乎在安慰他。
然後,天色漸晚,衆人便有些不歡而散了,各自回了客房。
東池漓坐在軟綿綿的牀上,因爲溫硯風的事情,翻來覆去的,睡也睡不着,修煉也因爲心神不寧無法靜心,她索性站起身來,走到窗外,看着窗外柔柔的月光灑在純白的建築上,雲仙城便更加的飄渺如仙了。
以往在她煩躁的時候,有和氏堂的擁抱和親吻,還有習芒陪着自己說說話,吐吐槽什麼的,她的心情便會好了。
如今,她卻只能自己一個人在這夜裡沉浮,煩躁不寧
。
像是逃避現實一樣,第二天東池漓並沒有離開客房,就算溫緒和南笙離來敲了門,讓一起出去逛逛雲仙城,她也沒有開門,權當是自己在精心修煉,沒有注意到外面的敲門聲。
到了第三天早晨,溫緒和南笙離再次來敲了門,東池漓才走去將門打開,並且假裝尷尬地笑着:“昨天修煉得太投入了,你們有叫我麼?”
溫緒和南笙離相視一眼,很自覺地搖頭道:“沒有。”
“我們該出發去甄選大會了。”
東池漓點了點頭,闔上門同溫緒和南笙離走下了樓,同衆人匯合在了一起,只不過東池漓的目光一直盯着正前方,躲避着溫硯風灼灼的注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