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掠上來的,有寒戰、帝天凌、端木優、葬虎白蹄和她背上的風早樓、小幽,還有三個東池漓從未見過的人。
此時的日落城,在烈日下,雖然反‘射’着極爲乾淨的陽光,建築也是很乾淨。可東池漓總覺得空氣有些‘潮’溼,像是下過一場暴雨,還有淡淡的血腥味。
而東池漓此時往日落城看去,日落城的大街小巷都寂靜無比,只有一張張熟悉的臉孔在下方,靈魔聯軍稀稀拉拉地散在各條街道上。日落城已經沒有了生氣,沒有了心魔帶她匆匆掠過時的生氣。
“他有沒有把你怎麼樣?”帝天凌走了過來,握緊了東池漓的手。
東池漓的手一抖,有些艱澀地說道:“三城……盡皆屠戮?”
“……”帝天凌見東池漓忽然這麼問,微微垂下了眼眸,竟是一句話都沒有說。
寒戰原本還想上來發作帝天凌又當着他的面對東池漓動手動腳,此時竟也沉默了下來。
只有端木優小聲地說道:“那些人……他們……他們太頑固了……不管我們怎麼說……他們都不聽話,非要衝上來殺我們的聯軍,我們迫不得已,只能……”
說到這裡,她的心也是顫抖着的,她也是蒼白的。端木優從來也沒有見過那樣血腥的場面吧,單方面的屠殺,屠殺了數十萬人。
風早樓和小幽再次見到東池漓,原本也是極爲興奮的,如今倒也是一言不發了。
東池漓喟然長嘆了一聲,低低道:“殺了便殺了吧,你們一個個的,怎麼這般磨磨唧唧的?誰又願意去殺這麼多無辜的人了?”
她搖了搖頭,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在這裡猶自鬱悶難受,也是無動於衷的。
“我沒事。”感受到帝天凌緊了緊自己的手,她便擡起頭來,對帝天凌笑了笑。
忽地,一聲爽朗的笑意打破了懨懨的沉寂氛圍,東池漓驀地擡頭朝那人看去,正是東池漓不認識的三人之一。
他絡腮鬍子,是個糙面大漢:“寒戰啊寒戰,你這‘女’兒不僅生得水靈剔透,那心思也跟明鏡似的,明亮得很。她都勸你不要抑鬱了,你便也不要爲殺了這數十萬棄民而愧疚了。反正這數十萬棄民就算是活了,倒頭來也是便宜了帝天罰,與你何干?”
雖然絡腮大漢說話很是爽朗,但是東池漓卻聽得一陣一陣的厭惡,他字裡行間,竟佈滿了錚錚的權‘欲’。
棄民?
“棄民又是什麼稱呼?”東池漓咬了咬‘脣’,望着那絡腮大漢問。
那絡腮大漢一愣,旋即笑道:“怎麼?寒戰竟沒有給你說過麼?這棄民便是神域所有放逐之地的人統稱,不管是普通人抑或是武者,都是棄民。”
沒由來的又是強烈的厭惡,她‘陰’沉道:“照你這麼說,我也是棄民了?”
沒想到東池漓會這麼問,那絡腮大漢竟一時訥訥無語,他旁邊的同伴連忙說道:“自然不是了,東姑娘擁有月夜血脈,是神域高貴的存在,連我等也要敬你幾分,怎麼會是棄民呢?”這男子倒是一身青衫,文雅得很,不過容貌倒也普普通通,無甚長處。
三人中另一人,身材‘精’瘦,眯着眼睛看人,眉宇間常有‘陰’鶩,看來是個不喜說話的主兒。
“是了是了。”那絡腮大漢連忙點頭笑着。
聽着文雅武者的解釋,東池漓心中自是嘲笑,看來月夜一脈在神域中的地位果然是高不可攀的,難怪寒戰會那樣的怕月夜掌控神。
東池漓的目光在寒戰此時略顯傲意的臉上掃了掃,大概他是自傲自己的月夜血脈吧。
她問道:“這三位是?”雖然心中厭惡三人,卻還是要問問,因爲他們極有可能是三位僱傭半神。
寒戰連忙給介紹了一下。
原來那三人果真是僱傭半神,絡腮大漢叫做張綱,文雅武者叫做林子泓,那‘陰’鶩武者叫做尹默鬆,在神域中是常年靠着接手僱傭任務,而獲得信仰之力報酬的武者。
東池漓的眸光在三人之間掃來掃去,正在衆人疑‘惑’的時候,東池漓忽地說道:“你們是地球請來的僱傭半神?地球同泣血暗主有什麼恩怨?”
“對,我們是地球神祗請來的僱傭半神。”張綱哈哈笑道,“但是我們只是拿報酬辦事,地球神祗同泣血暗主有什麼恩怨,我們便不知道了。”
雖然對這三個半神並沒有好感,也不想同他們‘交’談。但是東池漓想獲知一些信息,便必須問他們,她便接着問道:“那麼地球信仰的神祗是誰?”
寒戰皺了皺眉頭,對東池漓道:“我的乖‘女’兒,你今天問題怎麼這麼多?我們還沒問你,你這些日子怎麼回事呢。”
“爸,你先讓我把這個問清楚,其他的事情我自然會告訴你。”東池漓深吸了一口氣,直勾勾地盯着寒戰。
寒戰無奈,只能道:“好吧,你問。”
張綱笑道:“地球信仰的神祗叫做老天爺。”
“什麼?!”東池漓的眼睛瞪得渾圓,訥訥道,“你是說……他們信仰的神祗叫做老天爺?也就是那……‘玉’皇大帝?”
“誒。”張綱哈哈一笑,對寒戰道,“你看吧,我說你‘女’兒心裡跟明鏡似的,你可都告訴過她了?”他旋即又偏過頭來,對東池漓說道,“那他確實是叫老天爺,同地球諸位神祗住在‘玉’皇真域,因此也稱做‘玉’皇大帝。不過那老天爺也是有趣,他還有好幾個名頭呢,什麼‘玉’皇大帝,上帝,天主,安拉,造物神啦,全都是他。”
東池漓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在心裡對習芒大叫道:“你怎麼從來沒有告訴過我,這些事情?照這麼說來,地球的宗派,那都是信仰老天爺,他獲得了神力了?”
這麼說來,她自己也給老天爺貢獻了不少神力啊!當真是唏噓不已!
“你又沒有問我,我怎麼會告訴你?而且你又不在地球了,瞭解那麼多做什麼,白癡。”習芒憤憤不平地說着。
寒戰驀地走過來,蠻橫地撥開了帝天凌,抓住了東池漓的雙肩,眼中從未有過的嚴厲,皺眉道:“這些都是誰告訴你的?你莫說是習芒告訴你的,他爲什麼要告訴你關於‘玉’皇真域的事情?”
東池漓哆嗦了一下,這可不能‘露’出破綻,要是讓他知道自己奪了她親‘女’兒的身體,還不劈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