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東池漓幽幽醒過來的時候,體內的神力已經因爲丹藥的助益,恢復了大半,只不過傷勢還是那些傷勢罷了。
好歹精神了許多,東池漓搖了搖頭,就要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是靠在別人肩膀上的,她驀地臉上一陣嫣紅,連忙睜開眼睛站了起來,轉過頭來,便發現他正笑吟吟地盯着自己看。
東池漓咬了咬脣,旋即訥訥道:“你笑什麼?”
“沒什麼。”帝天凌搖了搖頭,旋即也站了起來,伸了伸腰,扭了扭脖子。
東池漓不由得嘟嘴道:“被我這樣靠了很久,你一定很難受吧。”
“也不是第一次了。”帝天凌淡淡地說着,旋即皺了皺眉頭,看來扭動身體的時候,扭到了傷口,疼得很。
東池漓知道自己現在渾身都是傷,她纔不會像帝天凌一樣傻不拉唧地去扭腰,不然她背上好不容易合起來的傷痕,又該裂開了,這活生生撕開傷口的滋味,可不好受。
她咬着牙,輕輕按了按肩上被黑將撕開的傷口,疼得眯起了眼睛,不過被摸到了布條隆起。她轉眼看了看,發現傷口已經被包紮好了,她擡頭對帝天凌道:“謝謝。”她是睡得多死,連藥店給他包紮傷口都沒有察覺,這點警惕性怎麼順利走出陵墓?
不過,她大概不知道,自己只有在帝天凌身邊纔會有這樣的鬆懈感吧。
“不謝。”帝天凌丟了一壺水給東池漓,東池漓就飢渴地飲了起來,並且查看了一下甬道。
之前昏昏沉沉地並沒有察覺,原來如今這甬道里的屍瘴竟然稀薄了很多,即便是釋放了嗅覺,聞了聞空氣,也只能聞到淡淡的屍瘴。
所以東池漓就索性不再閉塞嗅覺了,畢竟嗅覺在這陵墓中,也能通過屍瘴的味道來察覺這附近的危機。
“這裡屍瘴淡了這麼多,看來之前的屍瘴都是從陪葬坑和那七口棺材裡傳出來的。”東池漓將水壺丟給帝天凌,然後從空間戒指中掏出一件乾淨的黑袍,有些艱難地穿上去。
帝天凌見東池漓反手困難,就走過來替東池漓理衣服,並且自然而然地說道:“那九個陪葬坑的屍瘴不及那七口棺材,七將雖然是玄武神,但生前應該是地位很高的將士,而且深得陵墓主人信任。因此死後陪葬在那墓室之中,護佑陵墓主人。”
東池漓穿好黑袍後,竟意外地沒有想說“謝謝”的意思,好像這是理所當然之事,而帝天凌的表情分明也是那樣的理所當然。她不由得覺得有些奇怪,雖說現在她輸給了他,但他還是對她太好了,可以說是好過了頭。
“大蠻聖地只是浩瀚神域中的一個小小真域,卻因爲蠻殿的獨裁,斷絕了對外的一切聯繫。”帝天凌拂了拂髒兮兮的寬袖,向前走了過去,一邊說道,“進了萬蠻堂的神祇實力都會暴增,得到無上榮耀,可能那萬蠻堂就是通往外界的唯一地方,並且進入萬蠻堂後,諸神祇都會對外界神域的事情絕口不提,使大蠻聖地的人對他們的信仰達到高度,就可以獲得更加精純的信仰之力。”
東池漓不知道帝天凌爲什麼忽然要說起這些事情來,不過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來,在大蠻聖地的這十年,她發現自己的身邊常常會圍繞着一些別人看不見的金光,並且能夠助益她的修爲。後來她纔在附近部落人的口中得知,那叫信仰之力。
而且她的信仰之力似乎很龐大的樣子,與附近族長所獲得的信仰之力相比,就好像長河比小湖泊一樣。
所以她很疑惑自己的從前究竟是什麼身份,竟然能夠獲得如此之多的信仰之力。她問過附近部落的人,但附近部落的人只當她是失憶後的囈語,並未理會。因爲他們根本不相信一個來路不明的玄武神能夠獲得那樣多的信仰之力。
東池漓默默地跟在帝天凌的身後,聽着他繼續說道:“這神域之中有諸多真域,心緣神再往上還有化魂神、掌控神,掌控神所轄的真域是神域中最不可動搖的存在。”
東池漓眼睛一亮地點了點頭,她之前從未聽過化魂神和掌控神之說,現在藥店是要講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了。
“諸如青天真域、月夜真域,神龍真域,還有例外的玉皇真域,因爲玉皇真域的域主是能夠比肩掌控神的化魂神。再接下來就是一些較爲出名的真域,譬如……古羅真域。”
“古羅真域?”東池漓察覺到帝天凌的語氣加重了很多,似乎是在特別強調這個真域的存在。
帝天凌點頭:“嗯。這座陵墓,恐怕跟古羅真域有關,整個神域,只有古羅真域擁有這樣龐大的神物,並且毫不吝嗇地葬入陵墓。”
在陵墓中穿梭過了數條甬道,走過了多個墓室,帝天凌和東池漓終於站住了身子,站在了一個特別高大的青銅門前!
因爲沒有了守墓人的作祟,一路安全了許多。
青銅門雕刻着精緻繁雜的花紋,更有一個凶神惡煞的將軍浮雕舉着一把血紅色的長兵,似乎要將站在青銅門前的東池漓和帝天凌劈成兩半一樣。
將軍浮雕的背後,刻着無數穿着獸皮的部落人,他們全都向將軍跪了下來,而將軍的身旁,還站着一個羽衣飄飄的女子,只是那女子微微垂着首,長髮舞亂,瞧不清楚面容。
“藥店藥店!”東池漓捅了捅帝天凌的肩膀,指了指一旁說道,“那旁邊還有個小門,很乾淨,好像常常有人走的樣子。”
旁邊的石牆上,赫然豎着一個小石門,小石門同青銅門比起來,就猶如螞蟻和人一樣,擁有着巨大的差距。
帝天凌點了點頭,說道:“那大概就是出這個陵墓的出口了。不過……既然來到了主墓室,難道你不想進去看看嗎?我想,蠻殿的人大概已經在出口等着我們了,主墓室的話,他們應該不敢胡來。這座陵墓,在大蠻聖地應該有不小的地位。”
“那我們進去?”東池漓盯着那凶神惡煞的將軍,皺眉道,“不過,我們要怎麼進去?咦,他們進來了!”
錯亂的掠行聲從那小門後傳了過來。
帝天凌躍了上去,猛地扭動了那杆長兵,青銅門轟隆隆地打開來,他拉着東池漓閃了進去,青銅門又關上了。
很快就有數十名神祇掠了過來,望着青銅門怒道:“他們進了禁地!怎麼辦?我們進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