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章宿此話一落,老嫗頓時色變,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死死地望着帝天凌手中的滅生焱。
老嫗聲音都有些顫抖:“木章宿,他手中的火當真是滅生焱?”
不僅是老嫗,就連夏暮笛亦是拉着凌雲闕,腳下的步伐緩緩地移動着,和帝天凌保持了一段距離。夏暮笛咧着嘴,尷尬道:“藍陽少俠,你怎麼沒有事先提醒過我們,你身上有滅生焱啊?”
滅生焱身爲妄仙道第一火,只要是聽說過它的人,都會有一種來自內心的恐懼。他們從來自第九山,從去過第九山的稀少修道者口中得知這一切。
可正因爲他們沒有真真正正地接觸過滅生焱,對於未知的強大存在,他們自然會比第九山接觸過滅生焱的修道者還要害怕。
而且現下木章宿這麼說話,就讓他們以爲,滅生焱是敵我不分的火焰,會讓這裡的所有人都一併葬送。
帝天凌淡淡道:“沒有說的必要。”
東池漓跑過去拉着夏暮笛的手,道:“放心,要相信他的控火能力,我敢打賭,整個妄仙道沒有人比他的控火能力好,否則他怎能得到滅生焱的青睞。”
這話並沒有刻意減小聲音,也沒有刻意放大聲音,但落在所有人的耳中,卻是那麼真真切切。
老嫗不禁猶豫了:能夠得到滅生焱的修道者,修爲又怎麼可能會差,一定也是念仙。
可老嫗將仙識籠罩在帝天凌的身上,雖然帝天凌看起來並沒有半分緊張,但他身上的氣息,分明就是不死修道者,何來念仙之說?
那滅生焱一定是假的!
她當即斷定。
老嫗冷笑:“你們休要合起來糊弄我,門都沒有。是不是真的滅生焱,就在老婦的手下見真章吧!”
她右手將柺杖一提,然後猛地往地上一震,這一提一放間,她的右手和柺杖猶如出現了幻影,四周的大地剎那搖晃而起,山搖地動間遠處山體崩塌,綠影重重的樹林隨着泥石流的傾軋,連根拔起傾瀉而下,淹了河流,激起泥水層層疊疊浪涌彌天。
這不是最可怕的。
可怕的是在老嫗那一杖落下後,整個山間都激盪着可怖的劍氣,劍氣四處迴盪,衆人耳朵都是出現了短暫的失聰,一陣刺痛在腦中鑽着,瞬間就七竅流血。
與此同時,大地崩裂得體無完膚,猶如皸裂的戈壁一樣,一塊一塊地往下塌陷,水流從裂縫之間急噴而出。
東池漓他們站在大地上,猶如站在大海的浮冰上一般,一經搖晃,他們所有人就懸空飛了起來。但四周的水流和泥流之中又出現了無數的箭彈,轟隆隆地打在他們的身上。
木章宿踏上一塊飛涌而起的土板,咆哮:“琴清晴!你他嗎來真的啊!幹!”
憋了一腔的火,木章宿也是瘋了,雙足一蹬,就朝老嫗衝去過去,整個人都冒着可怖的怒火,宛若流星般燃燒,雙掌之間不斷地涌出驚人的能量,如數朝老嫗擊打而去。
“死吧!死吧!”老嫗狂舞着手中的柺杖,柺杖“轟轟轟”地甩出數道褐色長虹,將木章宿的能量一一擋了下來,並且還有一些長虹打在了木章宿的身上。
砰砰砰!
幾聲撞擊,木章宿被打得身軀凌亂,鮮血狂飆。
“啊——”木章宿不甘地怒吼着!
木章宿原本的實力是在老嫗之上的,當年他深愛着老嫗,卻被老嫗拋棄,現在又被老嫗實力吊打真的要殺他,氣得他幾乎要五臟碎裂。
“木前輩!保持理智!”東池漓擔心木章宿失去理智,會作出什麼瘋狂的事情來,連忙踏動極行訣,掠過來拽住木章宿往後面撤。
“該死的琴清晴!”木章宿還是咆哮着,隨着他的咆哮,鮮血從口中不斷噴出。
東池漓乾脆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臉上,喝道:“冷靜一點!”
木章宿被一巴掌甩懵,望了一眼東池漓,眼睛重新恢復了清明,然後他的眼神落在了東池漓的背後,喝了一聲“小心”,就推着東池漓往旁邊閃了出去。
轟隆——
東池漓和木章宿原本站過的地方,頓時被炸得四分五裂。
東池漓轉身大叫:“老太婆,你不是要奪舍我的身體嗎?你這麼對我不太好吧?”
此時。
整片天空已經變得黑暗了下來,因爲帝天凌的滅生焱已經迅速鋪卷而出,讓這片空間變得死氣沉沉了起來,四周的水流、植被在剎那都融成了虛無。
只是落耳山的土壤,滅生焱竟然對它們沒有效果!
帝天凌皺眉,迅速地操縱着滅生焱朝老嫗涌去,滅生焱綻放成一朵朵的黑蓮,在半空中旋轉疾馳,靠近老嫗的時候,猛地爆炸開來,毀滅氣息籠罩老嫗。
老嫗退後幾步,略有心驚,但她很快就冷靜了下來,對東池漓斥道:“你給我閉嘴!怎麼對你的身軀,我自然有我的度量。”她又轉頭對帝天凌道,“我可算是認出來了,這的確是滅生焱,但這妄仙道第一火在你的手中,卻因爲你實力不足,不能夠發揮它的能量,可笑!”
帝天凌勾脣:“那你可以再試試。”
轟隆——
在裂開的地縫之間,驟然騰起了數道滅生焱,將老嫗從四面八方圍繞了起來,然後附着在她的身上,侵蝕着她蒼老的肌膚。
原本老嫗的身軀就已經沒有多少生機了,這被滅生焱一燒,頓時發出焦臭的味道。
“啊——”老嫗慘叫了起來。
但她畢竟是念仙,帝天凌的火焰對她根本造不成致命的威脅。
縱使如此,也足以讓老嫗痛苦不已了。
老嫗震開滅生焱企圖逃脫,但滅生焱猶如附骨之蛆,死死地咬着她。
帝天凌雙拳一握,黏在老嫗身上的滅生焱,再度爆炸,將她的血肉毫不留情地炸開,脫離肉身的血肉,便做虛無。
老嫗掙脫不了滅生焱的禁錮,那麼就只能承載着滅生焱對自己造成的痛苦,她咬牙,驀地忍痛踏空,一柺杖朝帝天凌的頭顱砸了過去。
只有解決了帝天凌,她才能夠好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