霽雲殿!
東池漓驚得往後踉蹌了兩步,她認得出這三個字的手筆,這分明就是姬無夢的筆跡!難道說,這霽雲殿是姬無夢所建?
在那被抹去的記憶裡,到底潛藏着多少的秘密?
東池漓苦惱地拍了拍自己的頭顱,咬牙道:“爲什麼腦海中一片空白,爲什麼我什麼都想不起來?我爲什麼要在太虛天內再建一個雲頂宮?”
她很是茫然。
之前的姬無夢,到底實力又是到達了怎樣一個地步,怎敢與姬玄涯來到這太虛天?難道這須彌,是姬無夢和姬玄涯所建的行宮?
走進了霽雲殿,陳設一應相同,只不過這裡的霽雲殿要比雲頂宮大上許多,也顯得更加的空曠、寂寥,這裡雖然一塵不染,卻沒有人的氣息,好像很久都沒有人踏足過這裡了。
長離仲夷開口建議道:“姬玄涯一定躲在這地方的某一個位置,我們到處去找找?”
“不忙。”東池漓搖了搖頭,“我們不能分頭行動,否則很危險,我們還不知道,這須彌內是否就姬玄涯一個人,若姬遠權也在,我們分散開來遭到了圍攻,就不太好了。這須彌比雲頂宮大上很多,有危險,短時間也難以趕到。一起行動。”
衆人同意:“好。”
因爲對雲頂宮的熟悉,所以走起這仿照的宮廷來,東池漓甚是輕車熟路,走過了一些地方,都沒有發現姬玄涯和姬遠權的蹤跡。
東池漓便去找雲夢澤。
可惜的是,須彌並沒有造出雲夢澤來,須彌宮分明處處都仿造雲頂宮,爲何獨獨這雲夢澤卻沒有仿造?東池漓覺得奇怪,是因爲雲夢澤類似於姬無夢和姬玄涯的定情之地,所以姬無夢不願意在須彌造雲夢澤嗎?想來想去,也就只有這一個理由了。
既然雲夢澤找不到人,東池漓沉吟了一會兒,又想到了一個地方。
在雲頂宮的時候,東池漓就很喜歡那裡,是曾經囚禁過舒公客獸身的地方,有瀑布,有河流,坐在崖上,是一個不錯的修煉、賞景之地。
臨近了瀑布,東池漓隱隱約約地聽見了一陣伴隨着琴聲、簫聲的歌謠,一個女人的歌聲。
這聲音很是清澈好聽,在瀑布的衝撞聲中毫不遜色,甚至讓人有一種如沐春風般的感覺。
東池漓登時渾身僵硬了起來,想起了姬將辰在混沌內說過的話,當時算計姬將辰的,不止姬玄涯和姬遠權,還有一個女人,難道,難道就是這個女人?!
不僅東池漓聽到了女人的歌聲,其他人也聽到了。
衆人面面相覷了起來,小聲道:“去也不去?”
那歌聲戛然而止,只聽那女人笑吟吟道:“客人們對我的須彌宮可還滿意?你們繞了一大圈,如果不是她帶路,你們需要多久才能找到此地呢?”
衆人大驚失色,原來他們在須彌宮內的一舉一動,全都在這女人的眼裡!她的修爲究竟有多高?
那女人又道:“既然來了,就過來坐吧。無夢,我們可是老朋友了。”
東池漓感覺頭皮發麻,她看了一眼帝天凌後,點頭,旋即帶頭穿過叢叢綠色樹木,在樹木的盡頭,瀑布落入視野。
站在崖邊,往下望去,只見谷中央的水潭上有着一處水榭臺,一白衣女子背對着他們坐在水榭臺中,她正在撫琴,琴聲美妙,技巧不知道比帝天凌高超了多少倍。彷彿有一股輕煙籠罩在白衣女子的身上,讓人愈發覺得她體態輕盈,難以捉摸。
而在白衣女子的身邊,赫然站着一名男子,這男子的背影,衆人是再熟悉不過了,正是姬玄涯本人!
姬玄涯的手中握着簫,方纔合奏的人,正是他。
東池漓感覺內心似乎被什麼堵塞住了,女人,姬玄涯竟然是爲了一個女人背叛姬無夢的嗎?就連東池漓都覺得難受不已,如果姬無夢還沒有消失的話,她面對這一幕,該有多難過?
“姬玄涯!”東池漓怒道,“你需要給我一個解釋!難道你就是爲了這個女人,所以才拋棄了姬無夢嗎?”
姬玄涯一襲藍袍,還是姬無夢喜歡的模樣啊,只可惜……
他微微擡頭,眼中沒有任何的波動,淡淡道:“姬無夢呢?爲什麼是你?”
“她……她不願意見到你死在我的手上,所以她已經……”東池漓抿了抿脣後,決定不再說下去,又何必說給姬玄涯這個無情無義之人聽呢?
姬玄涯冷靜道:“哦?難道不是因爲我的背叛,所以她才萬念俱灰嗎?”
“你!”半橘生在一旁恨得牙癢癢,“姬玄涯!你這個背信棄義之人,你就是爲了你身旁那個女人,所以才背叛無夢的嗎?”
姬玄涯偏頭望了一眼白衣女子,眸中赫然是謙卑:“對。”
“姬玄涯!我要殺了你!”半橘生握住了蘊柔,驟然引弓,無數的利箭朝水榭臺呼嘯而去,空氣中盡是音爆之聲,四周的靈氣瘋狂暴動。
嗖嗖嗖——
豈料利箭在靠近水榭臺的時候,竟憑空消失了去,石沉大海,毫無反饋。
半橘生震驚,又再度要引弓,東池漓連忙攔住了她:“橘生,不要白費力氣了,那水榭臺四周有陣法,我們的攻擊是近不了他們身的。”
“客人們,既然來到了須彌,爲何不心平氣和地賞賞美景呢?”白衣女子笑吟吟地說,“無夢,這裡可是你曾經悉心設計出來的,你可覺得熟悉?同你在第九山時的雲頂宮一模一樣呢。”
“你是誰?”東池漓皺眉。
白衣女子沉默了一會兒,緊接着似乎恍然大悟:“瞧瞧我這記性,我都快忘了,你的記憶可是親手被我抹去了呢。還有你身邊的扶桑,記憶也是被我所除。你們不記得我,也是理所當然的。”
東池漓和帝天凌具皆是眼含驚色,原來他們的記憶是眼前這女子所除!
“若不是玄涯求情,你們只怕活不到現在呢。”白衣女子的聲音平平,“姬玄涯,你看看你給我惹下的麻煩,你可知罪?”
姬玄涯竟然渾身一抖,對白衣女子跪了下來:“玄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