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政廳中的氣氛異常的緊張,衆人將有些憂慮的目光投向了東漸涼手中的挑戰書,他們憂愁的並不是這封挑戰書,因爲他們還沒有讀其中的內容。
他們憂愁的是……遞來這封挑戰書的神秘人。
那人剛剛纔離去,但是刻意顯露了一下魂力波動,就驚住了在場所有人,那人的修爲竟然已經達到了地修境!僅僅只是一個送信的,修爲就已經達到了地修境,那燕城所攀附的勢力,到底該達到了什麼樣的程度?
衆人都是惴惴不安,只有東邊月一人低聲地笑着,這勢力不正是她拉攏而來的麼,不正是霍家安插在燕城的人員麼?
三叔公指了指東漸涼手中的挑戰書,有些惶恐地說道:“漸涼,快看看挑戰書上面寫着什麼。”
東漸涼看了一眼東池漓,東池漓略微點了點頭,道:“東城主不必顧及我,我既然答應要幫助東城,就必然不會在這種時刻選擇落荒而逃。”
“那就多謝仇少俠了。”
東漸涼感激地笑了笑,然後將魂識攤入了手中的木牌中,緩緩地念出了其上充滿殺意的挑戰文:“一山不容二虎,嶺東郡不允兩城共在,明日傍晚燕北山一戰,以城爲注。若不迎戰,吾既夜必毀東城。燕中清。”
聽到這樣的挑戰書,衆人盡是譁然,憤慨。
“呸!明明是東南山!說什麼燕北山!”
“沒想到燕中清竟然這麼狠心,逼我們東城要迎戰,不管戰或不戰,這東城恐怕是要送出去了!剛纔那送信人何等實力!”
“是啊,好歹東漸涼也是他的孫女婿啊,竟然這麼狠心逼迫。”
東池漓呵呵笑道:“戰,輸則燕城立威,東城百姓不得不臣服,但東城主勢必重傷。不戰,毀之東城,百姓必定對東城主恨之入骨。真是好計謀。雉姬,你覺得燕中清這狡詐的行爲,是不是很可惡?”
東邊月冷哼了一聲,不作言語。
但東池漓知道,東邊月心中實際上是得意得很,畢竟燕城有現在這樣的實力,全部都是東邊月的功勞。只可惜,她這樣勞苦功高的人,卻落入了東池漓的手中,受盡了苦頭。
東漸涼滿臉愁容,本就蒼白的面容,此時此刻看起來更加的憔悴了,畢竟他原本就受了極重的內傷,氣息紊亂不平。
“這燕中清一定是知道漸涼昨日受了重傷,所以纔派人來下戰書,只可惜他們必然不知道,現在東府中來了仇少俠這麼一位貴客。而那紅皮怪人更是被仇少俠輕易擊殺。”五叔公對東池漓拘了一禮。
東池漓連忙擺手冷漠道:“不敢當。”
五叔公便尷尬地收回了手。
東池漓問道:“東城主,如今你是打算迎戰,還是避之不出?”
東漸涼收起了挑戰書,對東池漓笑道:“仇少俠說笑了,東城乃我親手所建,當年在燕中清的地盤上硬是劃出了屬於自己的一片天,如果現在拱手讓出去,豈非笑話?就算是守不住這城,我也必然不會讓城主百姓對我失望。”
東池漓不由得笑道:“東城主果然豪義,甘願用自己的重傷去換取東城百姓的安寧,我仇某佩服你,必當相助到底。不過,我有一事相求。”
東漸涼說道:“仇少俠不必客氣,你但說無妨。”
東池漓對東漸涼一抱拳,嚴肅道:“東城主,如今你身上有傷,不宜出戰,而且我今日對東城有救命之恩,不知今日東城可否全聽我號令?”
三叔公聞言,頓時勃然大怒道:“你這個小輩,怎可以這樣得寸進尺,不知羞恥?你一個外人,如何能號令東城?漸涼,此事萬萬不可答應此人,沒準他是燕城派來的內應,掌控了東城實力,來一個裡應外合,我東城必定不保。”
東池漓驀地站直了身子,盯着三叔公的眼睛,發冷道:“臭老頭,你莫要忘了,今日若沒我,你現在是否還能站在這裡安然無恙,還是個未知數!若我願意,我現在隨時能將你捏得粉碎!”
“你……”三叔公蒼老的手指着東池漓,氣得倒退了幾步,粗重地喘着氣,好像隨時都要暈過去一樣。
東漸涼也是一臉猶豫,三叔公說得不無道理,爲什麼在關鍵時刻,會出現仇燕這樣一個人,擁有着這樣的身世,現在還說要主導東城,當真是疑點重重。
東池漓深吸了一口氣,對東漸涼嚴肅道:“東城主,請務必信任我,我同燕城有不共戴天之仇,若非城主有傷在身,我也不會下這樣貿然的決定。你想想,橫豎東城都是要送出去了,爲何不賭一把,或許我能力挽狂瀾呢?”
東漸涼沉吟了一會兒,看着東池漓的眼睛,一會兒後方才堅定道:“好,今日東城便聽你號令一天,你若有什麼吩咐,儘快傳達給我,我囑咐下去即可。”
看來東漸涼對東池漓還是有戒備之心,不過這樣也夠了,只要東漸涼聽她的話就可。東池漓便點了點頭道:“好”。
三叔公本來還想反對,但是在跟東池漓的目光碰撞後,就不反對了,而是憤憤道:“反正你還要通過一層漸涼,才能調動東城兵馬,若有什麼出格的舉動,漸涼也必定不會答應你。”
東漸涼問道:“不知道仇少俠有何吩咐?”
東池漓驀地露出了一絲狡黠的笑容,讓所有人都爲之一愣,她說道:“我要東城中所有的外來武者今夜入夜時集合在南城門,無論修爲,東城守衛可不必前往集合,守住東城即可。”
“哦?”東漸涼詫異道,“明日傍晚纔會在東南山一戰,爲何今夜就要集合?再說,此戰對我東城多有不益,客卿武者未必會自願前往。”
東池漓露出了淡漠的表情,冷冷道:“不必強求他們,只需告訴他們,明日一早在燕城有好戲上演,錯過此戲,他們必定會後悔莫及。此戰,也不需要他們出手。”
五叔公詫異道:“燕城?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東池漓傲然道:“入夜集合完畢,即刻出發,明日清晨直接殺入燕城,將他燕家一軍!”
衆人驚駭。
“你瘋了!”
“燕城守衛森嚴,吾等防守都不行,還要攻殺燕城,簡直癡人說夢!”
三叔公怒道:“燕城必定有諸多命修之境的高手坐鎮!我不去!”
東池漓冷冷道:“我又沒叫你去,你激動什麼?一大把年紀了還膽小如鼠,連一次衆神隕坡都未曾去過,還畏畏縮縮地貪生怕死,獸潮一爆發就不見蹤影,現在還有臉站在這裡指手畫腳,真是不知羞恥。”
三叔公臉色一變,驚怒道:“你爲何會知道這些,你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