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山腳之下的崔元的心思,山頂之上的人當然不知道。
但是,俗話說,當你在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着你。
山頂之上,祁伏和溪東兩人並沒有離開,看着崔元和甘凝下了山之後,溪東終於是忍不住,臉色愈發陰冷。
“祁伏,要不是你,我剛纔就撕了這老狐狸!”溪東此時心頭無比震怒。
祁伏看着逐漸遠去的身影,眼神也沒有剛開始的從容淡然,而是閃爍着一抹妖異的光芒。
“溪東,我知道你和伊博情同兄弟,但是伊博的死,不僅僅對於我們的計劃,還有對於我們來說,都是一個極大的損失,但是我們不能因此這樣自亂陣腳。”
溪東沉聲道:“我有點不懂,爲什麼一定要昊天宗?以我們所掌控的勢力,並非只有昊天宗這麼一個選擇。”
沒有人比他們更加清楚自己的實力和底蘊了。
他們看似如同過街老鼠一樣的存在,但是實際上,他們纔是隱藏在宗門世界中最藏得最深,也是最讓人忌憚的勢力。
但是祁伏的決定讓他十分不解。
在溪東看來,崔元如此瞧不起他們,他們爲什麼還要到貼着和他們進行合作?
這簡直就是降低了他們的身份,也會讓他們處於一種被動的境地當中。
“你說的不錯,我們的選擇有很多。但是如果是其他的選擇,我們所要耗費的精力,卻是數以倍計的,一來他們分散,想要一次性聯合他們做一件事很難,但是七宗門不一樣,尤其是昊天宗。”
溪東沒有一皺,表示不解。
祁伏轉過身來,走到山頂邊上,遠眺羣山,有種俯視大地的感覺,他淡然道:“你以爲我不知道昊天宗心高氣傲,目中無人麼?崔元那老狐狸,我一早就想把他給殺了,但是你想想,崔元提防我們,警惕我們,甚至與我們保持着似是而非的關係,爲了什麼?”
溪東沉吟了一下,問道:“因爲我們的利用價值?”
“不錯!”
祁伏眼神爆閃出一抹兇厲之下,冷笑道:“崔元之所以一直和我們保持着這種虛虛實實的關係,最大的原因,是因爲昊天宗很多事情不能自己動手,他們要借我們的手替他們做事,保持着這樣的關係有一個好處,就是事情暴露,他們可以過河拆橋,和我們完全撇清關係。”
想到這裡,溪東頓時一怒:“我就說這老狐狸不簡單!原來是想要借刀殺人,自己則是坐收漁翁,他當我們是什麼?是棋子嗎?”
“崔元自視甚高,目中無人,但是這正是他的缺點。他以爲可以抓住我們的把柄麼?殊不知,他正在一步步跌入我的圈套當中。”祁伏冷笑不已。
“嗯?”
溪東大惑不解,祁伏搖了搖頭,眼神散發出來的光芒,彷彿可以籠罩下方所有的羣山一樣。
“溪東,看東西要看遠一點,你只看到了現在的景色,卻沒有看到更遠的地方,其實還有更好的景色等待着我們。”
“祁伏,你是不是有什麼計劃?”
祁伏意味深長一笑,寒笑道:“這次看似昊天宗佔便宜了,我們沒有要任何報酬。但是這就是我的目的,我要讓崔元,讓昊天宗知道,我們所有的付出,都是有條件的。等他們慢慢明白的時候,他們會發現,在無形之中,昊天宗已經墮入萬丈深淵!現在我們只是付出一點代價,這並不算什麼,等過一段時間,你就知道我們所換取回來的回報,將會現在付出的十倍!”
溪東聞言不語,接着他眼睛一亮,森寒一笑,道:“呵呵,我懂了。”
祁伏轉身,便是率先而去,走了幾步,背對着溪東,留下一句話,道:“要讓一個人墮落,最好的辦法不是去引導他走入歧途,而是讓他從內心上墮落。記住,物必先腐而後蟲生,假以時日,莫說區區一個昊天宗我有辦法令他們聽話,就算是整個宗門世界,都是我們的囊中之物!”
只見得他話音一落,接着一腳就是躲在了山頂之上,霎時間,一片黑霧從山頂沖天而起,籠罩了數百米之高大山,接着整一座大山就化爲了一片黑霧碎石,彷彿燃燒着黑色火焰一樣。
山頂之上的天空,忽然就是變成了漆黑一片,如同黑雲壓成一樣,接着,祁伏便是化爲一道黑光消失不見,溪東見狀,回頭掃視了羣山一眼,也是掠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