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命這三十多天來晝夜不停地廝殺,渾身染着血氣,由內而外透着殺氣,此刻面色一冷,氣息一沉,在昏暗的峽谷裡顯得格外猙獰。他眸光閃爍着冰冷的光芒,盯着少女,也在警惕着峽谷外面的雨林,還有其他人嗎?
“你想殺了我?”少女並不害怕,反而笑道:“殺紅了眼了,見誰都想殺?”
“你走錯地方了。”秦命走向了少女。
“沒走錯,我就是來找你的。”
“你是誰?”秦命沒見過這個少女,像這樣傾國傾城的絕世女子,看一眼就就不會忘記,也定會在皇城裡留下豔名,可是,他沒有印象。
“你猜猜?”少女不但不怕,反而徑自走進了峽谷,走過秦命的時候眨了眨眼:“別緊張,我不會告發你的。”
啪!秦命出手極狠,一把掐住了少女的肩膀。
“啊!你弄疼我了!”少女慍怒,竟不是反擊,也不是武法,而是甩手就要給秦命一巴掌,言語間帶着別樣的威嚴:“放開!”
秦命眉頭微皺,仰面閃開。“你到底是誰?”
少女哼了聲,不滿的揉着刺痛的香肩,來到了薛嬋玉身邊。“你真把她殺了。這麼嬌滴滴的美女,你下手就沒有猶豫嗎?皇城裡多少男人都仰慕着她,連薛家自己都說世上沒有哪個男人能配得上她。”
“我在問你話,你到底是誰?”秦命能感受到少女身上獨特的氣質,像是上位者特有的威勢,高貴、典雅、清傲,這不是普通宗門和世家能輕易養出來的。
“真不認識我?”少女探了探薛嬋玉的氣息,神色微微複雜,堂堂皇朝三傑,竟然落得這幅下場。要怨就怨薛嬋玉錯估了對手,本以爲追殺的是條惡狼,結果竟然是頭猛虎,等她明白的時候,卻不甘心失敗,非要堅持,結果敗了名聲,也輸了性命。
秦命的劍落到了少女雪白的脖頸上,銳利的刀鋒瀰漫着刺骨的寒氣:“我沒跟你開玩笑!最後一遍,你是誰?”
“你不懂憐香惜玉嗎……”
少女話沒說完,劍尖一挑,便抵在了她下巴,尖銳的劍氣真的刺破了皮膚,一滴鮮血緩緩滲出。
“你混蛋!我是唐玉真!”
“唐玉真?沒聽過!”
“我哥是唐天闕,這總該聽過了吧?”
“你是……公主?”秦命眉頭大皺,怪不得有股特殊的氣質。“我怎麼沒聽說過唐天闕有個妹妹?拿出證據,不然這柄劍會刺穿你的腦袋!”
唐玉真又氣又惱,他真不認識我?“堂堂金鵬皇室難道只有唐天闕那一個獨子嗎?他有皇兄,也有皇妹,還有皇姐!”
“證據!”秦命面色冷肅,並沒有因爲面前是個嬌滴滴的美女而另眼相待。撞見他殺薛嬋玉,這可不是小事。
“皇兄說薛嬋玉活不過今晚,我跟過來看看,你是不是真有他說的那麼心狠手辣。”唐玉真小心的後退兩步,避開冰冷的劍尖,快步拉開了段距離,她仔細看着秦命的眼神。忽然有種念頭,秦命會不會是認出了我,故意假裝不認識要殺人滅口?想到着,她暗暗激靈,有點後悔單獨過來了。
“證據!!”秦命聲音陡然一提,聲色俱厲。
“嗷吼!!”
一頭英武的黑冥血煉虎突然躍進了峽谷,捲起烈烈狂風,吹拂着滿地草叢,它額頭的王字涌現着真實的血氣,渾身毛髮像是鋼針般全部倒豎,它殺氣騰騰的盯着秦命,呲着獠牙,全身下伏,擺出了戰鬥的姿態。
“這就是證據!我們皇室的戰獸,只有正統皇家血統纔有資格飼養。”唐玉真趕緊招呼黑冥血煉虎過來,她是玄武境四重天,制不住秦命這頭野獸,但黑冥血煉虎相當於五重天,而且是在戰場上飼養長大的,野性血性都很強。
她真是公主?秦命還是有些懷疑,沒聽花大錘提過,呼延家主給的資料上也沒顯示有這麼一位公主。“唐天闕在哪?”
唐玉真輕撫着黑冥血煉虎,心情好歹平復了點。她知道秦命殺性很重,出手也狠,可是沒有近距離感受過,所以心裡雖然準備,卻沒有真當回事,直到剛剛那一刻,她忽然有種被野獸盯住的可怕感覺,心都有點慌了。“他在附近又怎樣?不在又怎樣?你還敢殺了我滅口?”
秦命猜測唐玉真來這裡的目的:“人已經死了,你要替薛嬋玉收屍?”
“我跟薛嬋玉沒交情,你不用擔心我,也不用擔心皇兄,沒有誰會告發你的。我們能不能不要這麼緊張?我跟你不是仇人,也不是敵人,你稍微正常點,好嗎?”薛嬋玉不適應這樣的談話方式,也從沒有誰這麼冷漠的看着她,冷漠的隨時可能殺人,是真殺!
“你替你皇兄來做新的談判?”
“聰明!”
“你們想要什麼?”
“你已經殺了很多皇城世家的子弟,也殺了薛嬋玉姐弟,皇兄的意思是你該收斂了,不然再這麼鬧下去,皇室有心保你都沒有理由。你不要低估了皇朝各世家的能量,他們傳承上千年,不僅底蘊雄厚,彼此間的聯繫盤根錯節。”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這是我的處事方式。不惹我,我絕不出手!”
“皇兄讓我跟着你。”
“然後呢?”
“監督你啊,看你到底是在歷練,還是會故意挑釁殺人。”唐玉真明眸皓齒,即便是在危險重重的雨林裡,也能保持着那份高貴,青春靚麗,美貌動人,讓人不得不感慨造物主的神奇,這簡直是朵嬌豔的鮮花,讓整座峽谷都綻放了出色彩。
秦命看着她的眼睛沒有說話,嘴角忽然勾起抹淡淡的笑意。只是在他殺氣騰騰的臉上,這抹笑怎麼看怎麼詭異。
“看什麼?不相信?”唐玉真被他看得不自在,倒不是心虛,而是有點怪怪的感覺。父皇如果真的同意聯姻,眼前這位可就成自己姐夫了,誰家姐夫這麼盯着小姨子看?
“你是自己來的吧,唐天闕同意了?”秦命跟唐天闕沒見過幾面,但基本能判斷出他的脾性,他不至於派個女人來監視他,更不會直接點明自己該收斂或該怎麼做。
唐玉真巧妙避開,反問道:“你好戰又多疑,活着不累嗎?笑一笑啊。皇室到現在都沒對你採取行動,也沒有對你表達惡意,你是不是該適當的尊重我們?稍微的放低姿態?”
秦命忽然笑了:“你真是在皇宮裡長大的?”
“怎麼?”
“皇室是沒有采取行動,也是沒有表達惡意,但那是因爲你們還沒有做出最終決定。一旦到了下決定的那一天,如果是戰,不管我跟你們曾經多麼友好,你們會拋棄所有一切,用最殘酷的方式鎮壓北域,屠殺我的親人。情面、姿態、尊嚴,對皇室來說就是個屁,你們維繫的是絕對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