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未知的能量有些強大,其中倒是有可能有‘五色鐵’,卻不知下面有沒有危險。”
聶延說着,直接揮手將姜辰拋了下去。
許久之後,山崖之下白霧涌動,陣陣兇悍的兇獸咆哮聲嘶吼傳來,一股股暴戾的氣息沖天而起。
聶延和林雪瑤微微一怔,隨即身軀顫慄,幾乎毫不猶豫的駕馭飛劍,並將先天真元催發到了極致。
“跑!”
“這是邪惡魔龍氣息!”
“沒有想到,那山崖之下,竟是有如此兇悍的妖獸!”
兩人幾乎無法自控,駭然出聲,隨即相視一眼,化作流光,極速離去。
顯然,這般情況,當真是將兩人嚇得不輕。
只是,兩人離去不過片刻,那兇悍的魔龍氣息不僅沒有狂暴,反而忽然低靡了下去。
這個時候,卻有一名中年婦女牽着一名淺黃色紗裙少女,忽然出現在山崖邊緣。
少女臉色悲絕,目光已經失去了靈性。
“寧兒,你歷經萬險、九死一生找來了‘三重生靈丹’,可依然遲了一步,這便是天命了。天道昭然,天命如歸,逝者已矣,你節哀順變。”
老婦人嘆息一聲,臉上顯出無奈之色。
少女一動不動,只是目光深深的看着那深邃的峽谷,一言不發。
“這山崖不深,以前雖呈現出古老古禁制氣息卻也並未有特殊異常,但先前遠古魔龍氣血沖天,狂暴而起,顯然是古禁鬆動。魔龍甦醒,卻被驚擾。你那……哥哥的情況,莫說是被下了毒手,已經九死一生,便是先天之境的修士被打落下去,若無自保手段,也定是凶多吉少。
更遑論,那魔龍血氣沖天而起,顯然暴怒之下出手了。
結局,多半是灰飛煙滅——魂飛魄散。”
少女沉默不語,雙眼之中,淚水卻無法控制的滾落而下。
“太長老,弟子求您,帶弟子下去看看。他若是死了,便讓弟子幫他收屍。他若是……”
少女嬌軀瑟瑟發抖,卻是忽然跪了下來。
“太長老,您說弟子擁有上古的太清體體質,弟子願意承受‘無間獄火’的煉製,剝離出太清體血脈,贈送給古昊師兄。但求太長老——”
“寧兒,你何必如此!你那哥哥姜辰雖有幾分天賦,卻並非你真正的兄長。而且其爲了一個女人,竟是不顧你父親和你苦心規勸,你多次苦苦爲其求來的丹藥,他都獻給那林雪瑤!他更是因此而害死了你的父親!你既然恨他,爲何又要如此!”
老婦人的心深深的受到了震動,姜寧兒竟是能爲了姜辰,做到這般地步!
這,已經遠遠不是兄妹的關係那麼簡單了。
只是,既然如此,那之前三年,姜寧兒爲何又要如此的仇恨姜辰呢?
老婦人不傻,開始或許有些不理解,但是剎那之間,她便明白了。
仇恨,或許是真的怒其不爭,但,那其實也是更好的保護!
不然,姜辰這個廢物,又如何能在三年之內,再次恢復到後天武者三重的狀態?這其中,或多或少,一定是姜寧兒暗中出力幫助的結果。
老婦人想明白了,那一張頗爲滄桑的臉上,竟是露出了一片刻的茫然之色。
隨後,她又看了看那雲霧升騰的山崖,雙眼頓時如利劍一般。
接着,兩道金色的利劍光影,頓時從她雙眼之中刺出,瞬息之間,已經穿透進入山崖下方深處。
“萬雪宮的!又是你們!”
山崖底下,忽然咆哮震怒,一股股遠古的魔龍氣息升騰而起。
“魔龍,我山門,有一弟子的親人被人陷害,掉落於此。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叨擾之處,還望海涵。”
老婦人沉吟片刻,冷然說道。
山崖之下,一片靜謐。
“那女娃兒,有上古太清體體質?要其胸口之血一碗。不然,那少年,必死無疑。當然,給我精血,我也保他不死。”
片刻之後,魔龍紫氣沖天而起,隨即一股低沉沙啞的聲音,沉悶如雷,卻沒有盪漾四方,僅僅只是響徹老婦人和姜寧兒的心中。
老婦人臉色一變,道:“胸口之血一碗,她天元境修爲,將直接跌落,天賦夭折——”
“她本就要捨棄太清體,便宜那什麼古昊,如此損失一些,倒也無妨,不是嗎?”
魔龍聲音冷傲,充滿了不屑。
“你,放肆——”
老婦人臉色一沉,頓時鼓盪起無比劇烈的殺意。
“萬雪宮的老婆娘,我魔邪,豈會懼你?你若同意便罷了,不同意,那少年,立刻魂飛魄散,灰飛煙滅!哼,中斷我甦醒血脈,這乃是重罪,我沒立刻將其擊斃,已經算是很仁慈了!”
“你找死!”
老婦人怒極,身體顫慄,渾身氣血如狂,立刻就要爆發。
“太長老,寧兒答應了。”
姜寧兒說着,手中忽然出現了一柄紫色長劍,隨後她毫不猶豫的一劍刺向了自己的胸膛。
血水,頓時如血箭一樣飈射而出。
姜寧兒俏臉慘白,一身天元境界的能量頓時開始急速消散。
她的手,虛空一捏,虛空立刻出現了一道天元形成的大碗,鮮紅的血水像是雪地裡的梅花一樣鮮豔刺眼。
很快,一碗心血,便這樣的聚集滿了。
老婦人眼中顯出了極爲難過之色。
但最終,她長嘆一聲,伸手一拍,那一碗血水,直接如血光,沒入山崖之下。
“果然是太清體,小女娃兒,你不錯!既然如此,我魔邪便幫你加強他的生機、讓他不那麼快死亡好了!”
那魔龍說着,忽然山崖之下‘嗡’的一聲悶響。
接着,一個渾身衣衫襤褸的少年,直接飛了上來。
少年衣衫破爛、血跡斑斑,身體千瘡百孔,傷痕累累。若非是其生機依然不時呈現,只怕是任何人看到這般模樣的人,都只會將其當作慘死之人了。
“魔邪前輩,多謝。”
姜寧兒看着自己哥哥的情況,臉色更是蒼白,她心中一痛,淚水再次滑落而下。
但她卻死死的忍着,還恭敬的朝魔邪道謝。
道謝之後,她立刻就要跑去爲姜辰治療,可是剛剛動身的剎那,她的身體忽然鬆軟,眼眸深處的堅定、擔憂等各種複雜神色也已經開始黯淡無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