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之上, 御風飄搖,浮在雲中的宮殿一角居然破敗的厲害,朔月斜倚在欄杆處, 嘴裡輕哼着小曲, 無聊的看着花園裡已經枯萎的花朵。這是殺生丸第一次見到母親這樣的不羈, 眼角不由自主的抽動一下, 有些不解母親的行爲。
“我還以爲你永遠不會再踏足這裡, 我的孩子。”
殺生丸厭惡的皺眉,“別用這樣噁心的稱呼,母親大人。”
“哈, 你以前可不會在乎這些。”朔月轉過身,眉尖帶笑, 一臉輕鬆的表情, 讓殺生丸意外的陌生起來。
朔月是個愛笑的女人, 她擁有的不僅僅是美麗的外表,更強悍的在於她身上散發的積累百年的大妖怪威儀, 那是一種由時間沉澱下來的特殊韻味,使得朔月在一顰一笑之間盡顯至高無上的大妖怪壓迫感,她雖然笑,卻笑的讓人不敢直視。
但現在的朔月身上卻沒有了那種壓迫,她笑的風輕雲淡, 好像那笑容是發自內心一樣。
這樣的表情, 好像那個女人……
十六夜!
殺生丸終於明白這違和感在哪裡, 母親身上的強勢已經不再, 現在的她, 就好似一個默默無聞的鄰家貴婦,優雅迷人, 毫無威懾。
殺生丸張了張嘴,慢悠悠的說道:“母親大人,我爲天生牙而來。”
朔月怔了怔,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以袖掩面,彎着眼角看着殺生丸:“你居然真的放棄了鐵碎牙?殺生丸,是犬夜叉讓你改變的嗎?”
“母親何出此言,我只是詢問天生牙的奧義罷了,”殺生丸沒有直面回答,轉而說道,“天生牙,應該不是那麼簡單的一把刀吧?”
朔月笑了一陣,直起腰走到殺生丸面前,將他腰間的天生牙抽出,直指天空。
天生牙被朔月的妖氣感染,發出一聲嗚咽,繼而青光一閃。
殺生丸仰頭看到這一幕,眯起眼觀察。
朔月退回兩步,依舊笑吟吟的看着劍尖,柔聲道:“天生牙啊,好像是很久之前的故事了……”語氣柔軟,似乎在回憶另一個時代的故事。
殺生丸不語,靜靜等待。
朔月靜默了一陣,臉上的笑容逐漸消散,轉爲一臉肅穆,“你看好了殺生丸,這一刀會成爲我的最後一擊。”
“最後?”
朔月點點頭,看着殺生丸的眼說道:“這個舞臺對我來說太過無情,我早已看穿每個角色的本質,實在厭倦。這一次之後你再不要來找我,就當我已追隨鬥牙而去。”
殺生丸默默看了朔月一陣,俯下頭行了一個重禮,“是,母親大人。”
朔月點頭接受了這一禮,將劍收回,走向欄杆處,殺生丸起身跟上。
欄杆之外是曾經的後殿花園,如今已經殘敗的不像樣,朔月擡腳直接從欄杆處飛起,像是踩着空氣一樣繼續前走,在半空中停下,腳下空無一物,腳下衣襬直直垂下,隨風而動。
殺生丸一個瞬移追到朔月身後,向朔月的目光之處望去。
“那裡是……”殺生丸心裡一驚,看向朔月。
朔月的目光依舊癡癡鎖在那處,柔聲道:“那是十六夜曾經住過的地方,你的父親在那裡佈下了強大的結界,只要十六夜踏入那裡,結界啓動,會排斥除她本人外的所有人,連我都無法走入。”
殺生丸摸不清朔月帶自己看那裡的用意,不語。
朔月看了許久許久,久到殺生丸都有點不耐煩的時候,這才舉起了手中的天生牙。
“我這一式,叫做冥道殘月破,以你現在的情況是無法揮出,你只要看清楚就行。”朔月閉上眼睛,穩下心神,復又睜開,用天生牙對着那個地方重重的揮了一刀。
半空中出現一個黑色的圓,圓中瞬息萬變,這邊是所謂的冥道,冥道順着朔月的力道向前推進,所過之處不留一物,很快到達那處住宅。
鬥牙的結界感應到危險接近,驀然張開,青明色的結界和黑色冥道相撞,激出陣陣雷光,很快冥道穿破了結界,將那處宅院吞噬殆盡,繼而冥道消失,留下一個圓形痕跡。
殺生丸瞪大雙眼,“冥道,殘月破!”
朔月吹了吹刀刃,憂傷道:“天生牙本身就是連接着兩個世界的刀,冥道會將接觸的東西直接送往冥界,呵,不知道在那個世界,她能不能收到我這份禮物呢。”
殺生丸看上去吃驚不小,冥道殘月破的威力實在超出他的預料,他一直以爲鐵碎牙纔是強者的刀刃,不想天生牙也具備這樣毀滅性的的攻擊。
朔月反手又揮了一刀,頃刻狂風捲雲般的攻勢襲向劍鋒所指之處,一陣轟隆爆碎聲之後,半山腰的那處住宅徹底被摧毀,剩餘的結界跟着完全破碎,發出一陣白煙。
“這一式,蒼龍破,纔是天生牙本身的奧義,是你殺生丸所追尋的強者之勢。”朔月淡淡說完,將天生牙插回了殺生丸的腰側,“冥道殘月破力量雖強,可惜你現在是用不了,至於蒼龍破,你自己慢慢感悟吧。”
朔月交代完了最後一句,轉身就走。
“母親,”殺生丸叫住她,“我要怎樣才能使出冥道殘月破。”殺生丸看着懷中的天生牙。
朔月笑了一聲,沒有回頭,“等你有了想要保護的人,就能發現天生牙的律動,那個律動會讓你畫出你的冥道。”
殺生丸震了震,腦海裡驀然浮現父親鬥牙的身影……
“……殺生丸,”那輪圓月一片冷清。
“你會是個合格的大妖怪。”風聲撩過那樹梢,“你的單純掩埋在冷酷的面具下。”
“當你有了真正想保護的東西的時候,”鬥牙輕笑,“你會變得更強大……”
……
當你有了真正想保護的東西……
會更強大……
……
真正……
……想保護?
-
漫天妖怪從空中陸地奔赴而來,犬夜叉藏身在狼野幹身後,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
眼前這情景真是太熟悉了,萬妖出巢基本上已經成了奈落出場的代名詞,不同的是這一次犬夜叉反而跟在了妖怪羣裡成爲攻擊的那一方。
“慢點狼野幹!”犬夜叉從後面揪住狼野乾的狼毛,命令道。
狼野幹吃痛,眼裡閃出淚花,委屈的哼哼兩下,放慢了速度。
犬夜叉藏在狼野幹身後探頭探腦,尋找神樂的蹤跡。
“怎麼這麼多妖怪!”七寶大叫。
日暮戈薇眯起眼,冷靜道:“是奈落的追兵,你們讓開。”她取下背後的弓箭。
“你這是!”楓姥姥吃驚的看着日暮戈薇拉開弓箭,熟悉感撲面而來。
桔梗是有名的用箭高手,弓箭與她形影不離,她的破魔箭能使妖怪的武器暫時喪失妖化,並且可以將妖怪化爲灰燼。楓姥姥自小替桔梗抱箭,對眼前的這一招再熟悉不過。
長弓拉開,白寶彌勒來不及動作,便看到破魔箭離了弦。
陣風突起,飛沙走石,眨眼瞬間一股強勢風刃夾隨着破魔箭駛向衆妖,箭身發出一陣熒光。
犬夜叉從妖怪的方向望去,看到了藏身在那幾人身後的神樂,正笑嘻嘻的收起扇子,轉身離去。
“狼野幹,快跑!”犬夜叉提起狼野乾的後領往後撤退。
破魔箭發出強大威力,將妖怪一擊擊碎,一陣哀嚎聲傳來,犬夜叉拽着狼野幹險險躲過,剩下的妖怪一看形勢不對,立馬跟着掉頭,嗚嗚哇哇的跑開了。
“真的是你,桔梗姐姐!”楓姥姥激動不已,抓住戈薇的手。
戈薇淺淺點頭。
“好厲害……”七寶瞪眼讚歎,心裡的疑惑瞬間消失。
能讓妖怪一擊退卻的破魔之箭,足以證明她的身份!這下連彌勒也激動起來。
白寶張着嘴巴不在狀態,心裡只想着:完蛋了,這下逃跑更加無望!
日暮戈薇想起奈落的交待,轉頭越過彌勒看向白寶,後者僵硬轉頭。日暮戈薇的眼裡滿含深意,白寶一頭冷汗。
他根本不知道桔梗和犬夜叉之間的相處模式,生怕露餡。而且這個女人看上去那麼可怕,萬一露餡就是死路……
白寶只好瞪大眼,做出一副仍舊驚訝不已的表情。
“犬夜叉……”戈薇柔聲叫道。
白寶打了個激靈。
“是我錯怪你了,你……”戈薇欲言又止。
白寶嚥了口口水,開口道:“你的靈力已經完全恢復了嗎?”
日暮戈薇心裡一驚,“怎麼了?”
“額……”白寶其實是想問那靈力會不會再消失,不過這樣的話怎麼看都不適合現在來問,訕訕道:“好像跟以前不一樣,恩,大概是我被封印的太久。”
日暮戈薇臉色難看,無言以對。
這話外人聽上去似乎是犬夜叉還在怪被桔梗封印,聽在戈薇的耳裡卻像是在暗示她的破魔箭參了水分,日暮戈薇一時拿不準犬夜叉到底知道多少,幽幽的問:“你在怪我,還是?”
白寶見這女人似乎很忌憚犬夜叉,放心用犬夜叉的那張臉做出傻笑表情:“以前的事就過去了,現在你的靈力恢復,正好又多了一個人抵禦奈落。”
戈薇立馬闡明立場,“我會讓奈落爲他的行爲付出代價。”
幾人回憶緬懷了一番,確定了共同的敵人,於是日暮戈薇順利的打入內部,這才躊躇開口。
“看來奈落的最終目的還是四魂之玉,這東西要是落到他的手上,真是後患無窮。”日暮戈薇有意將話題扯向四魂之玉。
“這個你就放心啦!”七寶說道。
楓姥姥突然想到什麼似的說道:“既然桔梗姐姐你現在靈力恢復,應該可以繼續淨化四魂之玉啊!”
日暮戈薇心裡一喜。
彌勒跟着大悟,“對啊!如果四魂之玉得到了淨化,就不怕被奈落搶走了。”
白寶也順着話題接道:“是啊,不過可惜四魂之玉現在在殺生丸身上……”
“咳!”日暮戈薇差點吐血,“你說……殺生丸?”
“啊,你可能不知道,殺生丸,我的哥哥。”白寶尷尬的解釋,他這輩子都沒想過會光明正大的稱呼殺生丸爲哥哥,實在是太嚇人了。
“怎麼會在他手裡,難道他也想……”日暮戈薇皺起臉。
“這個不太清楚了,當時犬夜叉也昏迷了,不過殺生丸應該不會看上四魂之玉,我們先等等看,他應該還會回來找犬夜叉的。”七寶說道。
日暮戈薇的臉色一下變得奇妙起來,心裡叫苦不迭。
白寶更是欲哭無淚,殺生丸拿走了四魂之玉,桔梗突然冒出來,自己變成了犬夜叉,這下就算是衝着四魂之玉,這羣人也不會放自己離開了!
腰中鐵碎牙嗚嗚作響,似乎在哀悼一個小妖怪妄圖冒充正主的悲慘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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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正主犬夜叉正馬不停蹄的在森林裡狼狽逃跑,身後跟着更加倒黴的妖怪狼野幹,以及一根羽毛。
那根羽毛自然不是平常的羽毛,它的體型比普通羽毛大上百倍,上面坐着個妖冶的女子,正是奈落的得意助手神樂。
“混蛋,居然被這個妖女發現了!”犬夜叉懊惱。
“嗚嗚嗚~~~”狼野幹邊跑邊流淚,自從認識犬夜叉,好事沒撈道,倒黴的事一件接一件。
那傢伙,絕對是個掃把星啊!狼野幹鬱悶的想。
比狼野幹還要鬱悶的應該要屬後面追着的神樂,她明明親眼看到犬夜叉和彌勒那羣人正站在一起,一掃眼又看到了藏在妖羣裡的另一隻犬夜叉。
兩個犬夜叉?
神樂來回扭頭確認一番這兩個犬夜叉的味道,發現兩隻居然一模一樣!
這又是什麼狀況?
神樂驚奇之下,立馬追了上去。
就算這只不是真的,單衝着這張臉也不能放過!神樂催動妖力,猛地加速,狼狽逃竄的犬夜叉終於被趕上,神樂甩開扇子就是一揮,風刃襲來,犬夜叉和狼野幹被震翻在地。
“可惡的妖女!這一次本大爺可饒不了你!”犬夜叉氣憤的跳起來,不再逃竄,張開爪子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