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連着三日,琴笙都沒有回來,只派人給了消息出來,告訴楚瑜他在宮裡處理事情。
楚瑜也知道想要馬上回雲州,事情必定不少,也只派了人將她親手做的乳酪點心和冰碗都送宮裡去。
本來,她以爲自己至少還要等幾日才能見到自家夫君。
卻不想,第四天,宮裡就傳了旨意下來,將她召進了宮。
楚瑜換了一身宮裝,紅袖又替她仔細上了妝容和首飾,便坐着馬車一路進了宮。
等到了宮中,興平帝卻是在太極殿的上書房見了楚瑜。
蘇家老夫人也在上書房裡,一見楚瑜過來,就笑吟吟地道:“小丫頭,過來奶奶這裡。”
現在外頭人都只當楚瑜是蘇家嫡支二房長子的遺珠,隔了一房,卻也算是老夫人的孫女,卻沒只有繆繆幾個知情人知道她是蘇靈孃的女兒,老夫人的親外孫女兒。
只是在外人眼裡,孫女彷彿是要比外孫女親和值錢的,畢竟姓蘇不是?
楚瑜見了老夫人,卻還是對着坐在上首的皇帝行了禮貌:“玉安見過萬歲。”
興平帝摸着鬍鬚,呵呵一笑:“快起來吧,你奶奶可見不得你跟我行禮。”
說着,他斜眼看了下站在自己身後的琴笙,還有這個小子,可也看不得他的心肝寶貝給人屈膝。
琴笙只當沒有看見興平帝的眼神,對着楚瑜微微翹起薄脣,那目光幽邃深沉。
楚瑜莫名其妙臉紅了一下,隨後纔對蘇老夫人也恭敬地行禮:“奶奶。”
“快起來。”蘇老夫人立刻笑眯眯地扶起了她,親密拉着她坐在自己身邊早已備下的小凳子上。
興平帝輕咳了一聲:“玉安丫頭,你上次接的英吉利使團的差事完成得很好,所以這次又另有荷蘭和西班牙到訪的使團,希望與我國貿易,並且希望你負責繡品貿易的部分。”
楚瑜聞言一愣,她倒是確實知道西班牙和荷蘭使團前些日子到訪,大元並不閉關鎖國,與周邊國家和遠洋國家的海上絲綢之路貿易往來非常的頻繁,有極大的貿易順差,也因此大元幾乎從來不缺錢。
而稱霸海上的琴家的船隊,堅船利炮,縱橫四海,其實幾乎等於半官方的船隊。
只是控制權在琴笙手裡。
但這個差事……
她看了琴笙一眼,卻見他對着她不可置否地微微挑眉,竟是隨了她的意思,
楚瑜心中微微動,想了想,就對着興平帝道:“陛下既然信任玉安,玉安自然不負您和朝廷所託。”
皇帝聞言,滿意地摸着鬍鬚笑道:“呵呵,很好,戶部還跟朕哭今年收成不好,要成窮光蛋了,朕看你一個小女子倒是比他們都能耐。”
楚瑜感覺他很是滿意的目光,脣角扯了扯:“謝陛下誇獎。”
什麼能耐?
不過是看着她能賺錢,這奸詐的皇帝老兒把琴笙當成搖錢樹,這會子又多了她一個,自然是高興滿意的。
倒是蘇家老夫人忽然道:“陛下,我家丫頭這才從漠北迴來認祖歸宗多久,她和琴笙還沒有孩子,你可別把她當搖錢樹累壞了,否則老婆子可是要上先帝跟前告狀哭一輪的。”
楚瑜聞言,臉上一陣發熱,拽着蘇家老夫人的手乾笑:“奶奶……。”
興平帝也乾笑:“放心,放心,朕明白。”
說着又偷偷拿眼去瞥琴笙,見他神色平靜地望着楚瑜,看不出喜怒,只根本沒搭理自己的打算,也只好暗自嘆氣。
唉,這孩子性情到底哪裡像他的長姐了?見着個小丫頭走不動路。
……
楚瑜也沒能和琴笙多說什麼,他的事兒還沒有完,她只能先出了宮回去準備行裝。
又過了兩日。
晚霞漫天,轉眼又是傍晚。
琴笙從馬車上下來的時候,火曜早已在人間院門外等着,見自家主上出來,立刻恭敬地擡手扶道:“主上。”
琴笙微微頷首:“說罷什麼事。”
纔出宮門,他就看見火曜放出的消息。
“月曜發來的消息,英吉利的使團在離開雲州港口後不久就不知所蹤了,十幾艘船隻皆不見蹤影,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連着貨物也都不見了。”火曜低聲道,神色很是冷肅。
“這個消息,什麼時候會傳回朝廷裡?”琴笙聞言,只挑了挑眉。
火曜回道:“大約還需要個幾日,不過此事雲州附近的人都知道了,月曜的人還是第一個發現的,他已經派出人在追查了,一切如您料的,所以咬住了對方的尾巴。”
琴笙若有所思,輕彎了下脣角:“呵,這次是對英吉利的使團出手麼……。”
火曜低聲道:“按理說,英吉利使團離開了咱們大元的地盤,出了海就應該和咱們沒有任何關係了,他們這些人就算劫了使團,又有什麼用呢?”
說來,連月曜都不解,畢竟使團不是在他們的土地上出事的,若是想要嫁禍,也沒有理由。
“想要使團在中原大陸上出事,那也得他們有在內陸動手,還不留下線索的能耐才行。”琴笙妙目裡如氤了無邊的暗霧,淡漠一笑。
火曜點頭:“是。”
畢竟這一路,多少眼睛看着。
但是出了海,就有沒有人需要保證使團安全的義務了不是?
琴笙停下腳步,看着不遠處池塘裡,那從窗下伸出來的魚杆,還有那一隻探出窗外白嫩的手兒正提着竹竿一晃一晃,哪裡像是在釣魚,倒像是百無聊賴地遊戲。
他似笑非笑地彎起脣角:“就按照原先的佈置行動就是了,海釣麼……沒有與咬鉤獵物博弈的過程,豈非少了樂趣?”
火曜抱拳:“是。”
琴笙看着那白皙的小手探出窗口調皮地將魚食撒進水裡,他眸中光芒深了深,閃過一絲金光,隨後轉向房間而去,同時隨口吩咐:“讓人準備沐浴更衣之物。”
他頓了頓,又吩咐:“去將本尊的針和色料都準備好。”
“是。”火曜頷首,打了個響指,立刻有丫鬟跟上來:“星君,請吩咐。”
火曜簡單吩咐了一番,丫鬟便立刻退了下去。
琴笙也已經徑自進了房。
火曜看了看天色,嘀咕:“嗯,到了用膳的點,還是先吃飯纔是。”
看來今兒,不光要準備晚膳,還要有夜宵啊。
……
綠柳成蔭,傍晚的風兒吹過,池塘裡碧波起了一陣陣的漣漪。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臨水的窗子裡,一根細長的翠竹魚杆伸出來,細長而帶着韌勁的青竹一晃晃的,落在水面上的魚漂一點一點,漾開一片嫵媚的波瀾。
翠綠的竹竿握在一隻窗邊纖細的素白的手裡,只是那柔荑此刻緊緊地握住竹竿,彷彿用盡了畢生的氣力一般,手背都露出纖嫩的血管顏色來。
握竹竿的人兒被安放在臨窗黃花梨桌上的大緞軟枕中,女孩兒長長的烏髮用玉簪盤在頭頂,雪白的背部露在空氣裡,整個人像一隻漂亮的人偶娃娃,卻絲毫不能動彈,所有的痛苦或者歡愉都只能靠着捏進了手裡的魚杆表達。
她俏臉緋紅,鼻尖與額上浸潤着細密的汗珠,長長的睫毛顫抖着,大眼裡都氤氳着水霧兒,貝齒輕咬着殷紅的下脣,卻還是因爲血液裡的滾燙的慾念和背部銳利刺痛混成的煎熬,溢出嬌軟誘人的嗚咽聲。
“嗚……。”
她身後的男子清冷出塵的如玉面孔上此刻亦帶着一種不太正常的殷紅,惑人非常,一貫一絲不苟合攏的的衣襟此刻半敞開着,露出性感的一線胸膛,盤在頭頂的長髮有些鬆散,幾縷長髮垂落在臉頰邊,更似少了平日裡的嚴謹,多了慵懶魅惑的氣息,只是……
他的妙目裡的光依然專注到銳利,充滿了自制,別有一種禁慾的誘人感,他玉骨手間數根修長的銳針不斷地沾着不同的色料落在身前的女孩兒背上,似刺繡一般,以她嬌嫩的背部爲繡布,用不同的針刺出一片漂亮的海天風景圖。
刺青。
從來都是帶着痛和慾念的另一種刺繡。
何況,他又用的這樣的法子讓她‘熱起來’好方便他下手紋繡……
雖然不是第一次了,可每次完成背上的藏海圖,楚瑜都覺得自己像是死了一回,痛快得淋漓盡致,可是也實在是……煎熬。
分不清楚是那色料和針尖刺破肌膚帶來的痛苦,還是……這種鈍刀子磨肉卻不得紓解的慾望痛苦。
楚瑜咬着脣角,覺得自己快死了,像一條魚兒在煎鍋上慢慢地被油煎炸。
“還……沒……好嗎……痛啊……!”
“只有痛麼?”琴笙取回了針,又利落地沾了色,專心地在她背上繼續落針。
楚瑜小臉上五官都要皺一塊了,只覺得他這話問得充滿了曖昧,讓她臉兒愈發的燒。
“你知道了逸哥兒傳來的消息吧……唔……陸……陸錦年……的事……你怎麼打算的?”
她得找點事兒,誘開自己的注意力,否則這難受,她怕自己會挺不住這煎熬暈過去。
“嗯,聽過了,我這裡也接到了消息,英吉利使團失蹤了。”他用乾淨的棉布擦掉楚瑜背的血珠。
“你猜……是誰做的?”她半闔着眼,透過眼簾側眼看他,只能看到模糊的一點影子,看着他專注的模樣,卻忍不住心頭悸動。
怎麼會有人看起來墮落與禁慾都如此統一。
琴笙慢慢地拔出她皮膚裡的長針,隨後將那針扔在了一邊的清水盆子,目光幽沉地看着她背上的已經顯出大半模樣的華麗漂亮的藏海圖,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道:“我們手上的藏海圖都已經在你背上了,只除了宮少宸手上那兩張。”
“那兩張……藏海圖……唔……你打算怎麼辦?”楚瑜還沒有意識到他已經完成了所有的刺青工作,身體裡的火熱和背上的灼痛讓她神智有些茫然。
琴笙用帕子優雅地擦了手,再換了帕子替身前的人兒溫柔地擦拭手臂、脖頸、額上浸潤出來的汗珠:“本尊的東西,自然是要等人……自動送回來。”
柔軟溫暖而溼潤的帕子擦過皮膚帶來的舒適感,讓楚瑜人微微眯起眸子,舒服地慨嘆了一聲,隨後也稍微清醒了點,她有些疑惑地下意識地半撐起身子:“自己送回來?”
怎麼可能,宮少宸那人,奸詐多狡,心思深沉,不擇手段,又怎麼可能把到嘴的肥肉吐出來?
“噓,先不說無趣之事,先解決你我之事,總要盡興。”琴笙輕輕扶上她肩膀,指尖撫摸過那朵精緻漂亮,栩栩如生的刺青花朵,隨後低頭,輕輕地在上面一吻。
楚瑜瞬間就感覺自己整個人緊繃了起來,敏感的肌膚一顫,這才發現他已經解開了她身上的穴道,才能撐起身子。
她瞬間漲紅了臉,咬牙吞下叫尖叫,閉了眼,轉身迎上他的薄脣與吻,緋紅着臉兒輕聲道:“嗯。”
他俯身了下去。
……
雨打芭蕉綠,竹竿垂魚動,不一會,水面的漣漪柔波便愈發地晃動着大了起來,一條小魚咬着鉤子掙扎着跳出水面來,翻滾着,跳躍着嗎,水花四濺。
窗裡傳來男人幽柔悅耳而沙啞的輕笑:“瞧,魚兒上鉤了”
……
一場歡愛盡頭,女孩兒直接眼都睜不開了,依偎在男人的懷裡,被他抱着泡了熱水,清理了身體,又小心地安置在牀榻上。
琴笙看着她睡得沉沉的臉兒,眼底閃過深沉溫柔的光,擡手替她蓋了薄被後,隨後抱着懷裡的人兒,閤眼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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