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月本就是天龍神教有名的高手之一,在江湖中行走,也是一等一的厲害,可這無名的兵卒,那個彎刀跟秦時月鬥在一起,居然沒有絲毫的落下風,甚至,還有少許的佔先,那彎刀招式詭異,幾番妙手,秦時月都是堪堪避過,差點傷在彎刀之下、
而隨着兵卒手中彎刀的不停進攻,秦時月笑容滿面的臉上,慢慢的升起一層的灰氣,即便剛纔秦時月直言說中毒,在場衆人也不併沒在意,天龍神教是什麼地方,區區毒物並不能給秦時月造成任何的傷害,至少英飛就知道秦時月懷中的闢毒丹能解天下百毒。
可這兵卒好似算計好了一般,先是使計謀讓秦時月受了小小的輕傷,身中劇毒,然後即**般不停的進攻,讓秦時月沒有閒暇來解毒,秦時月一個不慎即落入陷阱,現在真個是有苦說不出。
看到秦時月臉色有變,徐蛟王首先不幹,一個箭步就要縱入場內,慕容劍眼睛本就看着全場,見得徐蛟王有動靜,立刻踏前一步,笑道:“徐伯父,您要幹嘛?準備以多勝少麼?”
“這個?”徐蛟王不禁停了下來,躊躇萬分,這江湖中行事講究一個信字,剛纔那兵卒雖然使毒,可事先並沒有說不能用毒,而且,秦時月答應讓人家三招,人家在三招之中傷了他,他也無話可說的。
這場較量本就是秦時月跟慕容劍的較量,不過是兵卒代爲出場罷了,若是徐蛟王貿然出手,不僅損了天龍神教的威名,看那兵卒的身手,徐蛟王也未必能很輕鬆的拿下,這倒是讓徐蛟王爲難的。
看着徐蛟王的猶豫,慕容劍笑了,說道:“若是秦大人認輸,這場比試自然可以停止的,徐伯父可就要答應把嬌童許配給我呀。”
徐蛟王看看遠處早已起身的徐嬌童,不知如何是好。
徐嬌童靜靜的看着場內的局勢,心裡沒有半點的波瀾,她自然不會上場幫手的,即便是秦時月毒發身亡,她也不會上場遞上半招,她知道,那是作爲男人的尊嚴,“生當爲人傑,死亦爲鬼雄”,這句話不僅僅是說說的。
況且她的心,自從那個華髮男子叫出“阿嬌”的時候,就已經飄飛出自己的胸膛,早就被那個華髮的冷酷男人征服,面對這種局面,她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若是小月毒發身亡,阿嬌也不能獨活!
她這等女子豈是慕容劍這等醜漢可以奢求的?
徐嬌童的這種冷靜讓徐蛟王也是不解,他焦急的搓搓雙手,在場外踏步,何止是他,廳內的衆人,只有張小花依舊饒有興趣的用神識掃着場內的衆人,不停的往嘴裡塞東西,心裡還暗道:這山莊的大廚子手藝就是好,若是能僱一個回家,爹孃一定高興。其他人等都已經不約而同的站起身來,走到了酒桌的前面。
那英飛更是急得抓耳撓腮,只想上前幫忙。
他不必南海徐蛟王等人,他是秦時月的下屬,秦時月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不說天龍神教是否懲處他,那迦樓羅大人也絕對不會放過他的,他現在真真的想,現下場內比斗的人若是自己該多好!
至少,秦時月若是在場外,還可以伸手救他。
慕容劍得意洋洋的環視全場,這是一個兩難的選擇,不怕徐嬌童不落入自己的手掌,秦時月認輸,或者生生的毒發身亡,都是落入他的圈套,最妙的是,這些一向自詡江湖豪傑的人,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的貴賓,落入險境而不能伸手,只能看着自己的女兒落入自己的手中,而無法救援。
這就是智慧和莽力的區別麼?
慕容劍有些飄飄然,草莽之輩就是草莽之輩,哪裡是我們這等官宦世家可以相比的?
只是,徐嬌童的表現略微出乎慕容劍的預料,他本以爲,徐嬌童會有些緊張,有些害怕,甚至會上前來求自己放手,求自己把他收入房中,來換取華髮秦大人的生機,那樣他一直被打擊的虛榮心會極大的滿足,更能用一種勝利者的姿態,來救贖這個草莽的美女,把她調教成自己的玩物!
可惜,徐嬌童冷冷的,似乎眼中沒有別人的神情,根本就把他當做透明的漠然,讓他心中生出一種寒意,而寒意的後面,則更有一種馴服的渴望,也只有這種難以駕馭的驕傲,才能激起他攀登的雄心吧。
就在這時,秦時月一個嘡啷,右腳一軟,險些摔倒,那兵卒彎刀一劃,似閃電劈向秦時月的左肩,秦時月見無可抵擋,咬牙,軟劍向兵卒的心窩刺去,竟是同歸於盡的打法,那兵卒心中冷笑,嘴角也是一撇,嘲笑般,閃身躲過,又是自上而下,力劈華山般,巨力無鑄的砍向秦時月。
此時的徐嬌童再也無法維持她的維持,臉色蒼白,眼神中閃現一種絕然,是的,她知道,秦時月已經到了最後的階段,那臉上一片的死黑,正跟滿頭的華髮相映襯,他正在懸崖上跳自己人生最後一段舞蹈!
張小花的神識在場中游蕩,慕容劍的洋洋自得,徐蛟王的焦急,英飛的肝膽俱裂,兵卒的咄咄緊逼,秦時月的負隅頑抗,他都一一看着心裡,可是,這些跟他有什麼關係?他不過是一介囚犯,還不知天龍教主如何處理他呢,他又有什麼管別人的事情?古人云的好,各掃自家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誠不欺我。
可是,待他神識掃過徐嬌童,他的心卻是驀然一動,那嬌媚、冷清的臉也許吸引不了張小花任何的興趣,可她眼眸中的那種決然、那等淒涼、那份眷戀,突然觸動了張小花心中的一絲記憶!這記憶或許是大嫂劉倩面對西翠山三狼,或許是歐燕面對黑衣老者,或許是李銀鳳面對西翠山山賊,可更讓張小花醒悟的是,這記憶中的雙眸,竟然是湍流的江邊,孤獨的草棚裡,那雙大大的眼中,那一絲的不捨,那一絲的無瑕!張小花不是無夢的,可他知道自己從來都是一種閃爍的夢,他以爲自己不會掛念那雙大眼睛,不會再想起那沖天的髮髻,他以爲那不過是人世間匆匆的路過,他以爲那不過是人生短暫的碰面!
但,就在跟他毫不相干的徐嬌童的眼中,他找到了,知道了,明白了,自己不是無夢,不是不想夢,只是這個夢,太深,太久,太渺茫!
面對劉倩無助的眼眸,他無力迴天;面對歐燕驚慌的眼眸,他挺身而出;面對李銀鳳絕望的眼眸,他談笑風生,力退山賊;可是面對夢那有絲驚惶,有絲不捨的,有絲嬌羞的眼眸,他又做些什麼呢?
是啊,他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以前不知道,現在不知道,以後呢?
也許會知道!
可,若是現在,徐嬌童那眼中的東西,觸動了張小花的心絃,他又能做些什麼呢?
剎那間,徐嬌童的眸子跟夢的眸子有些重合,即便是這彈指間的相似,已經足以讓張小花做出一些決定!
這時,場內的形勢已經急轉直下,秦時月腳步歪斜,一個不小心就軟在地上,他緊咬牙關,並不出聲求救,眼中也滿是絕然,卻又些許的不甘,手中的軟劍無力的上刺,想要阻止兵卒那快如閃電的彎刀!
可他心裡萬分的清楚,那不過是癡人說夢!
這一刻,他扭頭,在這萬分危急的時候,扭頭看了一眼那邊正俏然站立的徐嬌童,兩人眼眸相對,都是釋然,心有靈犀,未點通!!!
秦時月灰黑的臉上就有些紅暈。
徐嬌童也是暈滿嬌容。
慕容劍嫉妒得看着這一切,拳頭都要攥起來。
那無名的兵卒,高高的躍起,如月的彎刀,似一道霹靂,划向倒地的獵物!
就在這個時刻,一個聲音響起:“看不下去了,看不下去了!路見不平,我要拔刀相助!!!”
話音未落,三海七水身後,一道瘦弱的身形,若大雕撲日般,自空中撲來,那身形來得極快,起初那兵卒毫不在意,並不停下彎刀,只是擡頭看了一眼,然而,這一看,不由得讓他眼眸緊縮,那身形雖然瘦弱,可氣勢磅礴,一眨眼間就近了前,而且,還有一道烏黑的劍光正隨着身形射向他的咽喉,那劍光的凌厲,似乎不讓他懷疑,若是他不停下了防守,那劍光立刻就會在他砍下秦時月頭顱的時候,搶先刺入他的咽喉!
立刻,那無名的兵卒就做出了明智的判斷,立刻收回砍向秦時月的彎刀,運勁兒向那射來的劍光擋去,說時遲,那時快,就聽得“叮噹”一聲脆響,兩件兵器就是碰到一起,兩股充沛無比的勁力也正正的碰撞到了一起,那無名兵卒後退一步,挺身而立,那衝來的瘦小身形則如斷了線的風箏,“呼”的一聲就被推上了半空,也虧了這大廳建築的甚是高大,這纔不至於破屋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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