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上百鄉民要出現傷亡的時候,這所謂的蕭真人適時出現了,雖然聲音不是蕭道長所熟知的!可……別忘了,那最早扔進來的銅錢,聲音同樣是蕭道長所不知道的!蕭道長可不會傻乎乎的認爲那是將軍嶺的某個鄉民是他肚子裡的蛔蟲,知道他的所想,急江潮觀之所急,在緊要關頭送出銅錢來。在這江潮觀內,在這長生鎮內,能如此配合自己的人,除了淵涯和蕭華,還會有別人麼?至於淵涯……他身上還會有一文銅錢麼?他扔出一個肉包子還差不多吧!!
“這蕭華……難不成……真是我道家的高人?”蕭道長有些魂不守舍的看着夜色,心亂如麻了,“若真是如此,貧道今日,還有昨日……豈不是太不恭敬?對了,他……他不是還自稱老夫,道友的麼?是了,怕真是如此的!他……他不是那賤人……派來的!!”
“可是……他若是真的道家高人,爲何……對老夫的態度這般恭維?”隨即蕭道長又是不解了,“再說昨日……”
想到此處,蕭道長臉色鉅變,幾乎要跳起來的:“對呀,昨日他還連路都走不好的!今日已經看起來沒什麼異樣!那……那他落入元石之中……必定是旁人所爲!他如今在這江潮觀內,豈不是……要引來手段更高的高人?這……這可如何是好?”
“但是,他又有如此的修爲,若是他能助我……”不過是轉瞬的,蕭道長又是猶豫了!
就在蕭道長猶豫不決之際,道觀之外又是響起了腳步之聲,聽着蕭華略顯沉重的腳步聲。比之淵涯都是清晰極多,蕭道長真的是苦笑了。
眼見蕭華當先進了道觀,淵涯有些興奮,有些拘謹的跟在蕭華身後,蕭道長心裡一凜:“可不。即便是淵涯都看出了事情的異樣,老夫……還猶豫什麼?”
想到此,蕭道長笑着說道:“蕭道友,忙了一晚上,你可累了?”
“哦?確實有些累了!”蕭華知道今日之事已經將自己暴露了,本是要跟蕭道長說明的。可沒想到蕭道長一見面居然這般的問候,他略加遲疑也是笑着回答道。
“既然道友累了,那就先休息吧!”蕭道長微微一笑,又是對淵涯說道,“涯,你且過來幫師父收拾一下這些銅錢!”
“是。師父!”淵涯一貫的回答,偷偷看了一眼蕭華,快步奔到而來大殿之上,幫着蕭道長一個個的將銅錢撿起來。
蕭華看跟自己無關,嘴角微微一笑,也不理睬蕭道長,徑自去了西廂房之處。
此時的西廂房內。並不見半塊靈石的蹤跡,想必都被蕭道長收起來的。蕭華只隨意的看看,拿出一個蒲團扔在地上,盤膝坐了閉目靜修。
大殿之內的銅錢着實的多,雖然當時道觀之內並沒有百人,可架不住每人一文兩文,甚至還有一出手就是一大把,待得淵涯將所有的銅錢收入功德箱內,那功德箱罕見的沉重。
“師父~”淵涯將功德箱輕鬆的遞到蕭道長面前,問道。“您老收好!”
“嗯,把這東西送入師父房內!”蕭道長很是和藹,難得的慈祥,“然後再來大殿,師父有話要跟你說!”
“是。師父!”淵涯答應一聲,拿着功德箱走了,不過片刻又是回來,低聲道,“師父有什麼話,但請吩咐!”
“嗯,你且坐下!”蕭道長坐在一個蒲團上,又是指着另外一個蒲團說道。
“是,師父!”淵涯答應着坐下,眼睛在香燭之下顯得極亮,看着蕭道長,不知道他要說些什麼。
“涯,你還記得師父給你講的……那個國王的故事麼?”蕭道長想了一下說道。
“自然知道的!”淵涯不解的問道,“這個故事師父每次醉酒的時候都要給我講的,我自然記得清楚!”
“嗯,你且說說!”蕭道長很是欣慰道。
“從前,在藏仙大陸的一個地方,有個名叫單樑的小國……”淵涯不假思索的開口了,“這個王國雖然很小,但是氣候極好,物產也豐富,再加上國王睿智賢明,治理王國有方,整個王國極其的強盛!王國之內的國民更是富足,王國之內的萬民每每提起國王,都是愛戴和崇拜。每次這個國王出來在王國之內巡查,都會受到國民的熱烈歡迎。而且,這個單樑國的國力雖然強盛,但那個國王很是愛好和平,從來不隨意的出兵騷擾四周的其它國家。別國的國王也以跟這個國王聯盟爲榮。可以說,這麼仁慈的國王在整個藏仙大陸都是罕見!”
“可就是這麼善良的一個國王,這麼一個將萬民都是放在心上的國王,卻娶了一個陰險的王后。這個王后自嫁入王宮的那一天開始就想着如何顛覆這個國王的王位。很快過了十數年,王后見到國王如此得到民衆的愛戴,知道單憑自己的力量無法撼動國王的王位,就勾結了這國王的王弟,然後又藉助鄰國佛宗的力量,將這國王的修爲廢掉。那國王的修爲雖然被廢掉,可是他經營王宮數十年,憑藉他在王宮內的佈置,他本是可以跟着他的王弟和王后同歸於盡的,但是,看着昔日的兄弟和妻子,他實在不忍心下手。”
“於是,就在一衆忠心侍衛的保護之下,從單樑國逃了出來!而那些忠心的侍衛被王弟和王后派出的侍衛殺得一乾二淨!”淵涯很是流利的說道,“那王弟和王后見到國王逃走了,又怕深深愛戴國王的國民將國王尋回,又編造了國王修煉之時走火入魔的故事,將很多的惡行都推到了這個國王的身上……”
淵涯說到此處,蕭道長微微一笑,看向西廂房,長聲說道:“蕭道友,既然想聽,爲何不出來呢?老夫這故事……還有很多呢!”
可惜,蕭道長的話都落地了許久,躲在西廂房的蕭華根本就沒有一句應答。
“這……”蕭道長微微咬牙,臉上顯得極其尷尬,他以爲蕭華必定會心裡好奇,在那裡豎着耳朵聽呢!誰知道人家蕭華根本就對此事不感興趣。
“師父……”見到蕭道長將自己的話打斷,淵涯奇道,“蕭華不是累了麼?他……”
“沒你事~”蕭道長冷冷一拂袖。
“是,師父!”淵涯點頭,又是說道,“這個國王雖然逃出了……”
“講什麼講~有什麼好講的?這都是老夫講給你的~”蕭道長怒道,“跟着老夫也有數年了,怎麼一點兒都不長進!”
“師父……”淵涯感到蕭道長有些莫名其妙,不過他也習慣了蕭道長的莫名怒火,站起身來,就要離開。
“老夫幾時讓你離開了?”蕭道長又是一聲冷哼。
“是,師父!”淵涯聞聲又是停下,坐了下來。
“老夫問你,十日之後的挑戰你有幾分把握!”蕭道長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看淵涯,又是瞄了一下西廂房,淡淡的問道。
淵涯想了一下,說道:“若是小金寺的禿驢,弟子依舊是有把握以一敵四的!可若是再加上長生書院的儒生,弟子可就沒有任何的把握了!”
“那我等豈不是……等着被逐出長生鎮了?”蕭道長沒好氣的說道。
“師父,不是還有蕭華麼?”淵涯急忙說道,“弟子覺得他比弟子厲害多了!他若是能出手,肯定能擊敗長生書院的儒生!”
說到此處,淵涯有些遺憾的說道:“可惜,弟子下午想拜他爲師,學上一些手段……”
“他怎麼說?”蕭道長雙眼放光,急忙問道。
“蕭華說弟子不配給他當徒弟!”淵涯很是羞愧道,“而且他說弟子乃是師父的弟子,您老不開口,他更加不會教授弟子!”
“快去,快去!”蕭道長急道,“老夫幾時是你師父了?老夫從來沒教過你什麼道家的法術,算不得你師父,你如是願意……儘可拜入他的門下!”
“師父,您老真的答應了?”淵涯大喜過望的。
“這個……”聽得淵涯再次追問,蕭道長微微一愣,剛剛他也是頭腦一熱立刻答允,可話出了口已經後悔,此時淵涯的話讓他有了緩和的餘地,他又不知道如何回答了!不過,蕭道長瞄了一眼西廂房的黑暗,將牙一咬,笑道:“老夫自然答應的!老夫帶你出來就是要給你找條生路,可惜老夫無能,不能指點你。這蕭道友也是你的緣分,若是他能教授你,你必定能逃過死劫!”
“什麼死劫?”淵涯奇怪了。
“你趕緊去拜蕭道友爲師吧!”蕭道長臉上的神情有些凝滯,心裡同樣有些忐忑,催促道,“待得拜師之後,老夫自然會告訴你的!”
“是,師父!”淵涯起身,可就在此時,蕭華的聲音淡淡的傳來了,“蕭某幾時答應過要收他爲徒?”
“嘿嘿,蕭道友,老夫以爲你真的是沒聽呢!”蕭道長心裡驀然一鬆,急忙起身,看向西廂房,那裡,蕭華瘦長的身形緩緩走出了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