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蕭劍所言,大道之側有不少車隊和行商等候溪國兵丁的檢查,依次通過邊境,進入大橋。而蕭劍徑自催動馬匹根本不去排隊,從大道的中央馳過,走向手拿兵器把守在大橋之前的兵丁。
“道長請留步……”十數個兵丁之中的一人,走了出來,將手一舉,叫道,“還請將官文拿出來驗看!”
“無量道尊……”蕭劍口宣道號,將手在懷裡一探,拿出一個四方的玉夾,隨手遞了過去,笑道,“此乃貧道官文,還請將軍驗看!”
“道長且稍後~”那兵丁接過玉夾看也不看,急忙朝着大橋之側,幾處帳篷的所在去了。不過多時,一個身上披着盔甲,腰間懸着寶劍的壯漢手裡拿着玉夾飛快的走了過來,躬身施禮道:“末將李先宇見過蕭道長!”
“貧道蕭劍見過李將軍!”蕭劍臉上淡淡,左手豎起施禮,說道,“貧道帶着門下童子,還有師門前輩在豫州各處遊歷,此時正要前往加薩國,還請將軍通融。”
“蕭道長,您老帶着童子前往加薩國自然可以,末將只消檢查一下馬車即可!”李先宇看看蕭劍又是看看蕭華等人,陪笑道,“可是您老的官文之上只寫了蕭道長和一個名曰淵涯的童子,後面還有幾處空白不曾填寫,這剩餘的兩個童子……”
“大膽!”蕭劍一聲斷喝,將手一舉,很是恭敬的看着蕭華道,“此乃老夫師門前輩,老夫的官文之上如何能寫他老人家的名字?”
“啊?末將……末將見過仙師!”李先宇大驚了,急忙衝着蕭華馬前躬身施禮,畢竟一個年輕人被一個老人稱作是師長,這年輕人立刻就有了仙師的風範啊!
“嗯~”蕭華淡淡點頭。將手一拂,那李先宇不由自主就是起身。
“仙……仙長……”李先宇直起身身來,嚥了口唾沫。有些緊張道,“小人知道仙師是前輩高人。只是……仙師可有……可有官文?”
“老夫沒有什麼官文!”蕭華微微搖頭,“老夫也不需要什麼官文!”
“這個……這個……”李先宇咬咬牙,很是爲難道,“末將得到的將令是……但凡從末將眼前邊界過來的人,要麼繳關稅,要麼……要有官文……”
“呵呵,原來如此啊!”蕭華點頭。“老夫不會讓你爲難……”
“前輩……”蕭劍笑道,“您老只消從這橋上飛過,就不用繳納關稅的!”
“哼……”蕭華沒好氣的看看蕭劍,將手一拍。拿出一個下品靈石扔給李先宇說道,“老夫沒有世俗所用的金銀,此乃元石,你看可否?”
“仙師……”李先宇想不到蕭華如此平易近人,居然拿出仙石。急忙小心的接住,賠笑道,“不消如此的,將令只不過是怕有人假冒方外之人闖關而定,既然仙長本就是方外之人。自然不必繳納關稅!”
“老夫拿出的東西,怎麼可能再收回呢?”蕭華淡淡道,“你也是一方將令,這將令還是要遵守的。再說老夫也不在乎一塊元石!”
“是,是,小人明白!”李先宇的頭低下。
“老夫能走了麼?”蕭華又是客氣的問道。
李先宇急忙將手一伸,拉住了蕭華馬前耷拉的繮繩恭敬道:“小人送仙師過去!”
“呵呵,有勞了!”蕭華臉上帶笑,點頭說道。
“奶奶的,一塊元石啊!就這麼沒了!”蕭劍看着那李先宇將元石收入懷中,眼睛都成勾了,想要將那元石從人家懷裡勾出來,心裡幽怨的埋怨啊。
李先宇牽着蕭華的馬一直送到凡供橋的中間,這才停了下來,躬身道:“仙長,過了這橋,那邊就是加薩國的邊界,小的不敢越過,小的只能送到此處。”
“好,有勞李將軍!”蕭華點頭示意,將手一拍馬兒,馬兒小碎步的踏過橋中間那一道血紅的印記……
就在此時,“哇嘎嘎……”一陣好似鳥雀齊鳴的吵鬧之聲從遠處天際生出,同時一陣狂風大作,將插在大橋之上的各色旗幟吹的獵獵作響。
“稀溜溜……”這可憐的馬兒又是一聲悲鳴,似乎害怕至極的樣子,四蹄亂踢,朝着大橋之下就要衝去!
“哼~”蕭華一皺眉,冷哼一聲,那馬兒立刻感覺身上重越千鈞,莫說要跑了,就是站都站不穩。就在馬兒要癱倒在地的時候,蕭華飄身而下,將手一拍那馬兒,馬兒乖乖的臥倒在大橋之上。
“嘎嘎嘎……”鳥鳴之聲又是化作一陣嘶啞的狂笑了,正是從大橋右後方的天際處傳來,那裡一朵黑雲呼嘯的飛來,極快的從衆人眼前掠過。蕭華目光一掃,就見到那黑雲之內一個極其醜惡的妖精,滿身黑毛,可偏偏懷裡又是抱着一個幾乎**的女子,女子貌美如花,肌膚勝雪,那如藕的雙臂正是摟着妖精的脖頸,這黑白分明的兩人在黑雲之中顯得極其清楚。這兩人似乎對地上的世俗之人毫不在意的,似乎是在調笑着,衝過朝着左前方飛過不見了。
“絲?這……不就是妖精麼?”蕭華有些吃驚了,看看不遠處有些哆嗦的李先宇奇道,“它怎麼能如此肆無忌憚的在加薩國和溪國自由的來去?”
“好教仙長知曉!”李先宇壓低聲音道,“這妖精不是我溪國的。在加薩國、銅柱國和江國的中間有個黑雲嶺,正是三國都無法顧及的所在,若是不出意料,這妖精應該是黑雲嶺的!哦,仙長,您老若是去銅柱國自然無法,可若是還要從銅柱國前往江國,那就要路過黑雲嶺,仙長可要當心的!聽說不少人都葬身在那裡了!”
“嗯,老夫知道了!”蕭華點頭,飄身又是上了駿馬就要進入加薩國……
“仙長,仙長……”又是有個聲音從蕭華等人的背後生出了。
“哦?”蕭華轉頭看去,但見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有些氣喘吁吁的追了上來。
蕭華看看這老者,有些皺眉了。很明顯,這是個世俗的老者,看年紀約有六十來歲,說實話,這年紀跟蕭華的年紀比起來……着實的是幼童的啊!可偏偏的,蕭華看起來可是雙十年華,面對這種華髮老者的時候,他心裡很有一種壓力的!他會很自然的叫人家老人家,還會很自然的叫自己小子!
“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以貌取人?”蕭華摸摸自己的鼻子,暗自苦笑道。
“老丈可有什麼事情?”還好,不等蕭華開口,蕭劍先擋在了蕭華的前面。
“道長好!”那老者很是恭敬的施禮道,“老朽乃是旬海商行的齊進!前來找尋道長……是有件事情想跟道長商議!”
說着,這老者很是看了一眼蕭華。
蕭劍眉頭一皺,奇道:“貧道等人如今不曾有落腳之處,更不曾主持什麼道場,老丈若有什麼還願之想,貧道等人怕是不能滿足!”
“道長……”齊進的臉上帶着一絲的哀求,低聲道,“老朽不是要想神靈祈福的,老朽是有另外一樁事情想跟道長商議,若是可以……還請道長跟尊師長過了大橋,在路旁等候,老朽會一一稟明!”
說着,齊進很是隱晦的拿出一個小小的銀錁子塞到蕭劍的手中,說道:“另外,道長等人進入加薩國的關稅我旬海商行出了,只求此事能讓仙長聞聽……”
蕭劍摸着銀錁子滑溜溜的感覺,心裡早就樂開花了,轉頭看看蕭華,笑道:“前輩,您老看呢?”
“呵呵,你都同意了,何須問老夫?”蕭華笑了,他此時對於前行之路已經有了計較,這所有的一切不過就是一種閱歷,無論老者有什麼要求,在蕭華眼中未必就是什麼難事。甚至蕭華都有些直覺的,當是跟這什麼黑雲中的妖精有關。
“貧道的師長同意了,我等在前方等你們吧!”蕭劍看看老者身後排隊檢查的不少馬車,知道這就是旬海商行的車隊,他們要經過邊界怕是要花費不少時間的。
“是,是,多謝道長,多謝仙長!”齊進聽了大喜過望,躬身施禮急忙又是跑向後面,隨着他幾聲的叫喊,一陣的歡笑之聲響起,車隊旁邊的一些人都是衝着蕭華等人施禮。
蕭華不在乎這些人的拜謝,倒是詫異的問道:“蕭劍,難不成……從這溪國和加薩國的邊界一過,不僅要在溪國繳納關稅,到了加薩國還要繳納?”
“前輩……”蕭劍拉着馬兒的繮繩,隨着蕭華走下大橋,解釋道,“正是如此的!不過呢,人跟貨物是不同。人繳納的不過就是十個銅錢的過路錢,而貨物則按照貨物的價值繳納費用。”
“這……這不就是……打劫嗎?”蕭華登時想到了在西海之上碰到的那個劫色的海獸。這等行徑跟海獸又有什麼區別?若是有什麼區別,那就是堂而皇之地打着名正言順的旗號,讓人無法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