縹緲峰上只是以前縹緲派弟子練功的地方,並沒有什麼房子等東西,縹緲派衆人撤離的匆忙,就是椅子等物也是沒拿的,歐鵬左右看看,隨意坐在一塊岩石之上,閉目養氣。
沒過一會兒,就又幾個弟子從山下上來,頻頻報告戰績,卻是縹緲派弟子節節敗退的消息。
歐鵬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來,走到山前,探頭往下看去,縹緲峰其實並不是太高,一眼看去,雖不能看得清楚,卻也能分得出來拼鬥的結果。
正道盟蒙面的幫衆已經將陣線推進到議事堂的後面,縹緲派的弟子拼了命抵擋,每退一步,都會有正道盟或縹緲派的弟子躺下,議事堂前的廣場上橫七豎八留下了許多的屍首,歐鵬嘆口氣,回頭叫道:“秦大娘何在?”
“大幫主,鄙職在此。”
歐鵬說道:“你帶一半鳴翠堂的女弟子下山支援一下成嶽他們,交待他們在縹緲峰前排成陣型,靈活的利用地勢拒敵,另外,你看一下具體的情況,真得不行,就退回山上。”
“是,大幫主。”
秦大娘聽完,帶着長歌等一衆弟子,飛馳下山。
山下拒敵的精英弟子,見到鳴翠堂的女弟子下山支援,立刻就來了精神,跟女弟子一起,將正道盟的幫衆抵擋在縹緲峰的山腳之下。
幫派之間的拼鬥,慘烈之處遠甚於江湖中個人之間的恩怨對決。
只這片刻之間,已經有衆多縹緲派弟子和正道盟幫衆丟掉了性命,縹緲派這邊,固然有張成嶽、溫文海、盧明月等率領的高手,可絕大多數武功一般的弟子早就死於刀劍之下,即便是特訓過的精英弟子,也損失了不少,還有很多都是身上負傷,堅持戰鬥。
遠遠的在山上看到戰局稍微穩住,歐鵬嘆口氣,轉身往後山看去,就在不經意間,他看到了不遠處,一覽無遺平陽城的樣子,心中不由一酸,想當年自己幾個年紀稍小的師兄弟最是喜歡在晚間練功之餘,在這裡觀看平陽城的燈火,這轉眼數十年,一切似乎還都在昨夜,今日就跟兩位弟兄陰陽兩隔,這世事變幻,天道循環真是莫測呀。
山後,卻是平靜,幾乎沒有看到什麼拼鬥的地方,想必正道盟的重點是在縹緲派的前方,這後山不過是爲了防止縹緲派的弟子逃走罷了,歐鵬估計了一下,這會兒胡云逸應該已經帶領一干弟子穿過密道,也許僥倖能躲過正道盟的弟子吧。
可惜,正想間,就看到後山遠處一陣的騷亂,隱隱傳來刀劍相擊之聲,還不是有亮光反射過來,看那方位,不正是密道出口的地方?
難道正道盟居然知道縹緲派的密道出口?
可是,不等歐鵬再進一步思考,竟然從密道那邊又發出一個響箭。
歐鵬大驚,趕緊跑到山前,往下方看時,遠遠的,從平陽城的方向,又彈丸般躍過來許多模糊不清的人影,一聲長嘯也是從當前一個人影處發出,竟然是聲震四野,顯示了極爲深厚的內功修爲。
聽得這聲長嘯,歐鵬眼中發出厲色,整個人也散發出驚人的殺氣,同時,氣運丹田,臉上紫色閃過,也是仰天長嘯一聲,那陣勢並不輸了前者半分。
兩聲長嘯過後,這片刻之間,那些模糊不清的人影已經奔近了很多,特別是頭前大概四五個,更是快要接近縹緲山莊的大道,一看就是輕功高絕之輩,歐鵬見狀,心裡卻是安寧了很多。
剛纔長嘯之人不用說就是正道盟盟主張三,後面幾個想必就是正道盟的副盟主,既然主角都出現了,所有的結局都要開幕,一切的結果都會有一個了斷!
不多時,張三等人已經來到飄渺山莊門前。
張三是個黃臉膛的老者,身穿一身的麻衣,他並沒有着急進入縹緲派,而是停在那牌樓下面,定睛看着那氣勢磅礴的兩個大字,看了許久,這才一揮手,帶着身後四名副盟主,閃身進了飄渺山莊。
自從張三的嘯聲響起,正道盟的攻勢也加強了幾分,雙方的死傷又多了不少,看看對戰雙方或是捉對廝殺,或是幾人圍攻,張三略微皺皺眉頭,旋即加快身法,越過激烈的戰團,全然不顧還有些處於劣勢的正道盟弟子。
那是,兵對兵將對將,歐鵬固然不會在此揮劍,張三就更不可能了。
縹緲派的衆弟子,看也不看剛剛進來的幾人,他們雖然佔得一點優勢,可並沒有多餘的精力來對付其他人,更別說是一派之主。
只有上山的時候,有數個低階弟子手持兵器意圖攻擊這幾個正道盟的首領,可那兵器還沒有近身,人家人影都不見了,差距實在是太大,好在這幾個老者也不可能跟他們一般的見識,躲過兵器就走,並沒有半點兒的還手。
縹緲峰上,山頂之巔,柳輕揚柳老五手持兩把板斧,傲然而立,眼見張三近前,大喝一聲:“張老兒,且吃爺爺一斧頭。”
言罷,掄起手臂,車輪般大小的板斧當頭就劈了下來,雖說是僅僅一招,可勁道凌厲,招法玄妙,把張三頭頂所有的地方都籠罩起來,讓張三躲無可躲,避無可避。
柳輕揚這招,卻是有些欺負人了,先不說他居高臨下佔據主動,而張三卻是正在登峰之際,處於劣勢,其實,就算是張三能停下了,讓過這招,他也不能那麼做。
張三是誰?正道盟的盟主,不露面的一聲長嘯就能聲震全場,而這剛剛一露面,就要被人先力壓一頭,他怎麼敢讓人這麼做呢?
果然是江湖中的絕頂高手,那張三見板斧劈下,也不緊張,長笑道:“歐大幫主,難道這就是你們縹緲派的待客之道?”
笑聲中,身形不減,伸出蒲扇般的右手,閃電般往上一探,瞧準了時機,往旁邊一拍,就聽得“哐當”一聲悶響,就似斧頭看在木板上一樣,柳老五的大斧頭竟然被張三一掌拍得歪在一旁,柳老五大怒,也不顧身形不穩,緊接着另外一手也是舉起,就要往下劈落,可這時,張三已經躍上峰頂,嘿嘿一聲冷笑,一掌拍向柳老五的胸前,這大乾坤手若是拍中,柳老五還不跟其他兩個弟兄一般?
柳老五雖然莽撞,可也是生死中拼過來的,趕緊將手中欲劈的大斧擋在胸前,張三見狀,也不變招,直直就拍在板斧之上,同樣一聲悶響,一股巨力直透柳老五的手臂,柳老五本來身形不穩,此刻更是下盤虛浮,一下子就被張三拍得往後面飛去,這時,只見一道黑影拔起,手中劍鞘往柳老五身上一搭,將柳老五後退的力道消掉,柳老五碩壯的身形,這才穩當落下,旁邊站着的正是身形瘦長的李劍。
柳輕揚很是自然的看了一眼,手中的兩個板斧,不由的倒吸一口冷氣,那兩個鑌鐵的板斧之上,清晰地留下兩個深淺不一的手掌印!
張三再也不看柳輕揚一眼,擡頭望向歐鵬,歐鵬遠遠的站在一邊,冷冷的看着,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一碰,眼角都若有若無的抖動一下,張三笑道:“歐大幫主,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
歐鵬依舊冰冷,說道:“朋友來了有好酒,豺狼來了有獵刀。難道我縹緲派還要對正道盟掃榻相迎麼?”
張三呵呵笑着並不答話。
旁邊一個清瘦的老者,朗聲說道:“自古江湖就是弱肉強食,適者生存的,你縹緲派式微久亦,這縹緲峰也是該換個主人的時候了。”
歐鵬乜斜了那老者一眼,道:“原來是正道盟第一副盟主柴老爺子,果然是字字真言,說得不錯。這江湖中向來都是用拳頭說道的地方,看柴老爺子的意思,是想決定一下我們縹緲派的命運了?”
柴老爺子柴清容傲然道:“正有此意。”
“要想說話,就得有說話的實力,李某不才,想看看柴老爺子有沒有插話的能力。”一句冷冷的話傳來,正是黑衣的李劍。
那柴清容從腰間抽出長劍,冷笑道:“柴某久聞縹緲七劍的威名,還未曾一睹,今日恰逢其時,不如讓柴某開開眼界?”
“顧爾所願,不用請。”說完,李劍連劍鞘都扔掉,一劍刺出。
柴清容見狀,怒笑道:“好,好,好,江水一浪推一浪啊。”手中長劍也是遞出。
兩人隨即鬥在一起。
柳輕揚見狀,手中的板斧一晃,大聲說道:“哪個小子來跟爺爺一戰?”
對面正道盟幾個副盟主你看我,我看你,誰都不想上前,可不,誰上前就是叫人家爺爺呀。
片刻,一黑臉的粗漢沒奈何的越衆而出,手拿熟銅棒,震雷般大喝:“尤那漢子,莫在嘴上討便宜,你家米爺爺來教訓教訓你。”
柳老五看去,竟是正道盟第五副盟主米空,不僅冷笑道:“我道是誰,不過是數年前的跟某家打個平手的米空麼?來,來,來,讓某家看看你這幾年長進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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