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下能如此之想,那是最好!”長陵公主甜甜一笑,說道,“本宮也爲那蝶舞高興。當然,本宮也極是希望自己就是那蝶舞,除了在這世間有父王和母后的疼愛,還有閣下這等壯士守護平安,那是本宮一生的所求。只可惜,本宮如今家破國亡,即便想尋個真相都是不能啊!”
“蝶舞,哦,不對,長陵公主!”淵涯看着長陵公主笑容裡盡是的苦澀,心裡大疼,開口道,“在下原本不知道自己尋了蝶舞要做什麼,先前或許只是想看她一眼,知道她的平安即可。可如今見到了公主殿下,在下知道了,蝶舞是在下心中的寵兒,你雖然不承認自己是蝶舞,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蝶舞,可在下心中你就是蝶舞。你的心願就是在下的心願。在下知道你之所想所願,在下必定竭盡全力助你復國!”
“淵涯……”長陵公主臉上發紅,看着淵涯眼中的淚花涌現,說道,“這是奴家亡國之後聽到的……最讓奴家心花怒放的一句話了!”
淵涯咧嘴一笑,那個傻樣兒比之躲在大樹上偷看蕭華練拳都要讓蕭劍鄙視的:“奶奶的,人家長陵公主什麼都不曾說,這廝就把復國的重擔扛了起來,你以爲復國是小孩子過家家啊?老子可是你的師父,老子的國……還沒有復呢,你怎麼就不知道幫老子復國?”
“可惜,復國並不是一句話兩句話可以實現,你雖然有萬夫不當之勇。也僅僅是一位將才……”長陵公主隨即嘆息,“你的心意奴家領了。奴家真希望自己就是蝶舞!”
“嘿嘿”淵涯微微一笑,用手一指蕭華道,“在下固然沒有助你復國之力,可蕭道長有啊!他老人家最是慈悲,而且神通廣大,莫說是助你復國,就是幫你滅殺銅柱國也是舉手之勞!”
“真的麼?”長陵公主臉上現出驚喜,轉頭看向蕭華。“仙長,奴家知道您老法力無邊,可奴家如今身無旁物,只有數十個隨身的護衛,一應的承諾都不敢說出來。而且奴家也未必就是淵涯口中的蝶舞,是故着實的不敢懇請仙長出手。如今聽了淵涯所言,仙長如此的慈悲。那……那奴家懇請仙長能爲我江家出頭,助奴家掃蕩江國的強敵,還我江家的江山!”
“這個?”饒有興趣的在旁邊看淵涯和蝶舞的相認,蕭華可想不到最後突然出現這樣的變故,幫長陵公主復國,蕭華先前也不是沒想過。可一想到這乃是國與國之間的拼殺,自己一介修士有什麼好摻乎的?他就是放棄,如今長陵公主居然開口了,真是讓他不知道如何回答。
“仙長……”一看到蕭華猶豫,長陵公主再不顧忌許多。拜伏在地上哭道,“奴家如今就是一個孤苦伶仃的女子。奴家也不敢說什麼復國的事情。可是,奴家的父王以德治理國家,母后更是鳳儀天下,奴家覺得我江國比之兵戈亂世的銅柱國強之百倍。可就是這樣的江國,居然被銅柱國所滅,奴家心中不甘啊。仙長即便不能助奴家復國,還請仙長看在奴家……可能是蝶舞的份兒上,幫奴家復仇!爲奴家那日夜操勞國事的父王雪恨!”
長陵公主跪倒了,吉婆婆自然不能再站立,急忙也是拜伏在地上。淵涯此時居然也來湊熱鬧,“噗通”跪在長陵公主旁邊說道:“道長,您老慈悲慈悲吧,長陵公主多可憐?您……就幫幫她吧?小的今後願意做牛做馬報答道長的恩賜!”
“奶奶的,淵涯,你是老夫的弟子,老夫不說話,你怎麼能給蕭前輩做牛做馬?”蕭劍心裡埋怨許久,終於開口喝罵了一聲道。
淵涯撓撓頭,陪笑道:“是,師父,那就下輩子!”
蕭華苦笑了,一拂袖將幾人都是扶起,說道:“你等且起來,幫你報仇也不是不可以,老夫如今已經跟銅柱國爲敵,殺一個是殺,殺十個也是殺!不過,復國之事老夫着實的不懂,此事還要計較計較,老夫不能隨便的答允你。”
“多謝仙長……”長陵公主一聽真的是喜出望外了,又是衝着淵涯說道:“多謝閣下求情,若是……若是閣下不棄,奴家可否跟閣下兄妹相稱?”
“自然……”淵涯當然更是心花怒放,正是要答應的,蕭華坐前的柳毅急忙叫道,“涯哥,兄妹是可以稱呼的,但絕對不能是名分!”
“爲什麼?”淵涯大爲不解,看向柳毅。
而旁邊的長陵公主臉上緋紅,低聲道:“奴家能稱一聲涯哥足矣。”
“那我叫你什麼?”淵涯笑笑,搓搓手,不知道該怎麼稱呼長陵公主。
“廢話,自然是情妹妹了!”黑熊精在旁邊也是憋得夠嗆,終於開口說了一句。
長陵公主瞪了黑熊精一眼,低聲道:“王宮之內父王叫小妹長陵,兄長叫小妹王妹,不過涯哥沒有王位,儘可以叫一聲長陵即可。”
“嗯,那就叫長陵吧!”淵涯笑吟吟的說道,其實他心中還是淵涯叫蝶舞。
“涯哥,小妹之事就託付給哥哥了!”長陵公主躬身施禮道。
淵涯手臂有些微抖,將長陵公主扶了起來道,“你且放心,爲兄必會殫精竭慮助你復國!”
“小兔崽子!”蕭劍有些無奈的看着淵涯,心裡暗自喝罵,“人家都說只幫她復仇即可。蕭華也只是說說計較,並沒在意……哎喲,復國……”
想到此處,蕭劍看看長陵公主眉頭又是微皺了。
“蕭劍……”就在蕭劍剛剛走神的時候,蕭華的聲音響起了,“你覺得此事該如何是好?”
“前輩……”蕭劍擡起頭來,毫不掩飾的說道,“此事涉及一個國家的命運,並不是小兒之戲,晚輩先前並沒有仔細想過,還請前輩給晚輩一些時間,容晚輩好好的想想!”
“好~”蕭華點頭道,“你且在此仔細的思索,老夫先聽聽你的意見再說。”
說罷,又是對長陵公主道:“長陵,你且下去吧,先把身上的箭傷收拾一下,待得老夫有了定計,再回答你的所求。”
長陵公主心裡頗是失望,不過她也知道此事蕭華不可能隨便的答應,臉上強自堆砌了笑容,躬身施禮後帶着吉婆婆下去了。
“老爺……”待得長陵公主等人消失在洞府門口,柳毅皺着眉頭道,“這長陵公主似乎有些不妥當!”
“哦?是嗎?”蕭華笑吟吟道,“你覺得有什麼不妥當的?”
“小的憑直覺,這長陵公主就是蝶舞!”柳毅很是替淵涯抱不平的,“涯哥說到傷痕的時候,長陵公主的語氣有些變化,而且小的也感覺到她……心裡跳動的十分劇烈!可以說涯哥的話如同一塊兒巨石砸在了她的心中。這傷痕必定還在她的手臂之上,只消驗看一下便知。可惜的是,我等不可能驗看這最爲直接的證據。”
淵涯咬着嘴脣,似乎在聽,也似乎沒在聽,不知道他心裡想着什麼。
“而且最讓小的不理解的是,長陵公主既然要復國,她應該承認自己是蝶舞纔是啊!只有他是蝶舞,涯哥才能全力的幫他啊,老爺纔會出手幫它啊?她就這般模棱兩可的不認,也不特別的否認……算什麼啊?也虧了是涯哥,如是小的……哼,拉倒吧,什麼復國,就是報仇也跟小的無干!”柳毅小嘴一撅,冷冷的說着,那拂塵也是在半空中一劃。
淵涯的魂回來了,低聲道:“道長,你莫怪蝶舞,她初經如此大變,從錦衣玉食到了孤家寡人,從一國之女到孤苦伶仃,父王和母后等人想必已經不在人世,萬般寵愛都化作煙雲。任誰都不能適應,任誰都要懷疑人生。她剛剛先是完全否認,然後又留下餘地,應該就是這種心情的變化。”
“哦?”蕭華有些詫異的看着淵涯,他想得到淵涯會爲長陵公主辯解,可他沒想到淵涯的辯解是如此的指着人心,而且那話說得又是如此跟常人相似,遠不是淵涯先前那種從叢林中出來的樣子,
“莫非女人……纔是男人成熟的關鍵?”蕭華暗自心道,“蕭劍教授了淵涯數年,都沒讓淵涯融入常人的世界,這蝶舞不過是見了他半日就讓他有如此之進步。”
“其實也不必責怪長陵公主!”旁邊的蕭劍睜開眼睛,說道,“長陵公主爲江國的遺女,早在江國滅國的時候,她就不是爲自己活了,她的肩膀上不僅有滿門的血仇,更是有復國的壓力。她所考慮的已經不是我等能想象的。她要考慮誰能幫她,誰有最大的利用價值!”
說到此處,蕭劍看了一眼蕭華道:“當然,此處蕭道長是老爺的身份,最有利用價值,也是神通最大的。可惜他老人家跟長陵公主並沒有什麼干係,甚至,蕭道長似乎也沒有幫她建國的意思……”